038所救之人(1 / 1)

袁三爷见她不放心,“你好好儿的养胎,别的事都不要想,想多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你瞧瞧我们澄娘多懂事,不是谁想带歪就能往歪里带了。”

袁澄娘“嘿嘿”笑着,有点儿心虚,毕竟上辈子她确实是让侯夫人给养歪了,若不是她自己明白过来,哪里晓得侯夫人在捧杀她呢,好个心胆都俱毒的侯夫人。

三奶奶何氏点点头,她不是没主见,只是习惯了听丈夫的话,丈夫有了决定,她一般不会反对,“待得晚些,夫君才送五娘回去可好?”

袁三爷自是答应,他也不想叫女儿去清水庵去,无奈这事的结局他改变不了。

袁澄娘让袁三爷放下她,整个人都活了起来,“爹爹,我还没见过庄子是什么样的呢,不如让人带我去转转?”

袁三爷点点头,“难得出来,是得走走,省得一天到晚念经念傻了。”

这真是亲爹,袁澄娘笑得快眯了眼睛,她硬没让紫藤与绿叶陪着,反而跟王婆子的孙女王桃花出去走,王桃花穿得还算是整齐,一身棉布衣裙,有点儿褪色,身上也算是干干净净,长得比袁澄娘还要胖些。

袁澄娘只是瞧上去肉乎乎,王桃花那是真胖,把棉布衣裙都快让她撑不下,她笑起来憨憨的,并不让人讨厌,“姑娘,这边儿地都是奶奶的,那边上还有个河塘,里面还有荷花呢,都快开花。”

她指来指去的,一点都不怕生。

到是袁澄娘还有点好奇,她就没怎么出过闺房,见识有限得很,一见到这方圆之内都是她娘的嫁妆,不由心生豪气,她娘亲不止是有钱人,而且也有地,有钱有地,思及她自个婚后好不容易攒出来的银子,简直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袁澄娘见什么都要好奇,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是新奇的不得了,田间地头,都是她向往的地方,无拘无束,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一消而光,她再没有什么值得挂心的事。

王桃花自小住在庄子里,对这位姑娘很是好奇,即使是好奇,她也没问,带着袁澄娘逛一逛果园,“姑娘,这边的桃子过段时间就能吃,很甜,我爹种桃子很有一手。”

袁澄娘上辈子听都没听说过王婆子一家,更没有见过王婆子的男人,这边庄子也没有来过,估计是即使知道这边有她娘的庄子,她早就拿出侯府姑娘的派头,不屑得过来这种寒酸的地方,她不时地反思着自己的行为,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过上辈子,又不时地庆幸有过上辈子,她才能有机会避开那些糟糕的事。

袁澄娘看着还未红的桃子,哪里见过有这样的桃子,还挂在枝头,青青的,还长着毛,白花花的毛。她眯细了眼睛看过去,“这是桃子,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瞧出来?”

王桃花也不取笑她,“姑娘又不是要种地的,哪里会知道桃子小时是这么个样子。”

她并没有讽刺袁澄娘的心思,黑亮的眼睛一片清澈,完全是在说一件事实。

当然,袁澄娘并没迁怒她,要是过去的她,她的脾气早就跟爆炭似的炸起来,那时候的她听不得别人的半句话,在她的眼里只有侯夫人对她最好,仰头看着桃子,她忍不住叹口气,“要是能一直住在庄上有多好呀,天天看着这些东西,真叫人欢喜。”

王桃花有些疑惑,“姑娘不在这里住吗?”

袁澄娘摇摇头,”不呢,我得去庵里给老太太念经呢。”

王桃花一怔,眼前闪现一张张苍老的脸,“念经?姑娘怎的要念经?我、奴婢常见的念经的都是各家的老人了,姑娘您这么小,哪里能去念经?”她一时没转过弯来,差点就自称了“我”,幸好临时改了回来。

袁澄娘笑笑道,“有人算跟我跟老太太相克呢,为了老太太的身子,也为了我一片孝心,我才去念经。”

王桃花听得糊里糊涂,歪着脑袋瞧着袁澄娘,“老太太是谁呀?”

袁澄娘笑着说,“那是我祖母。”

王桃花一听,颇为同情地看向她,“姑娘,你真可怜。”

“什么?”袁澄娘没听清她的话,却看得清她脸上外露的表情,她被自家庄子上的小丫头给同情了?简直都不能相信,她微睁大眼,“怎么呢?”

王桃花小大人似地劝起袁澄娘来,“姑娘,您可千万别记着这事,很快地您就能回侯府里去了,来,姑娘,跟着奴婢走,奴婢带您过去玩,那边的溪水好凉快,还有小鱼儿呢。”

袁澄娘并未推开她,即使王桃花的话并没有起到半点劝慰她的功能,毕竟她早已经不需要别人劝慰了,她自己能从伤感的事里走出来,她跟王桃花的脚步跑,跑得气喘吁吁也不肯停下来。

王桃花所说的小溪,真是一条小溪水,溪水缓缓地从远处过来,流入庄子里的荷塘里,溪水底下清澈见底,鹅卵石静静地躺着,隐约可见几条极小的鱼儿在水中游玩。

王桃花坐在石头就去脱鞋袜,露出她小巧的脚来,见袁澄娘还站在原地,她不由叫道,“姑娘,这里的水可好了,快过来把脚放入水里,快过来。”

袁澄娘摇头,往后退。

王桃花还以为她害怕呢,“姑娘,这里水浅得很,掉下去都没什么事儿。”

但是袁澄娘还是往后退,迅速地往后退,退得远了,她转身就跑。

王桃花还有点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待得她反应过来袁澄娘已经跑出去老远,她连忙要起来追,脚上的鞋子没穿,只得去穿好鞋袜,等她再弄好,早已经不见了袁澄娘的身影——

她望着空旷的田间,差点哭了出来。

怎么办,她把姑娘弄丢了!

她想都没想地就往回跑,还生怕跑慢了。

袁澄娘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当时就跑了,跑得没头没脑,等她真冷静下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她想自己得喝点药比较好,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她并没觉得哪里不一样,有那么一瞬,她就觉得自己好像真要再下水一样。

她怕水。

上辈子她从水里被弄出来后就一直怕水,还以为这辈子都不怕了,没曾想,她还是会怕的。

她喘着气,觉得胸口跳得老快,看了看边上,都是高大的树木,她没一棵树能认得出来,更加辨不了方向,只觉得外面是阳光灿烂,这边阴暗发冷。

“……”

她愣了一下,隐约地像是听到什么声音。

仔细听,又好像没有。

这才让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索性不坐在草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拖着跑累的双腿往前面走过去,那若有似无的声音似乎多了些,——她明明有点儿害怕,还是坚持地往前走,面容坚定。

最粗大的树后后面躺着一个人,形容狼狈,头发散乱地纠结在一起,还挡着他的脸,身上的衣物更是破烂不堪,仅仅能稍稍遮身,似乎没了意识,倒在那里。

而袁澄娘的走近,竟然令他坐了起来。

他一眼双利眼,瞪着袁澄娘,在惊见是个才几岁的小女孩后,他竟然嘶哑地笑出来。

他是女的,并不是他。

袁澄娘刚才在远处没看清,这会儿是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是身着男装,还是没能掩饰胸前的隆起,这的的确确是个姑娘家,没有一点儿需要怀疑的地方。

“给我收尸——”那女的稍稍往边上移开一点儿位置,露出一柄好剑来。

那剑还在剑鞘里,剑鞘镶着亮眼的宝石,红的绿的都有,瞧着就是极名贵的样子。

袁澄娘蹲了下来,没看那剑,她对那剑没兴趣,状似天真地问她,“你快死了?”

那女人闻言,瞪大眼睛,“不是叫你收尸了?”

袁澄娘仔细地瞅瞅那张脸,突然间脑袋里冒出来另外一张脸,那张放在蒋欢成书房里的画像,并不是蒋欢成心上的人,是刑部那边的画像,是位浪荡江湖的女剑客,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被张贴了皇榜,“你是江于燕?”

那女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也就那么一瞬,她就没敢瞪眼睛,实在是身上伤太重,累得她没法子动弹,那瞪眼睛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叽歪……”

丢下这两个字,她伤重失重过多,终是昏了过去。

若是没有袁澄娘经过,指不定她真的就死了。

袁澄娘是有心想救人,当然,动机不纯也是真的,传说中的江于燕功夫极好。

待得她走出树林里,就见着庄子上好多人在找她,尤其是哭得伤心的王桃花,她死死地拉着袁澄娘,“姑娘,姑娘,您要是走丢了,我……我……”

袁澄娘拿她没办法,只是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袖子,“我没事呢,累得你们一通找,里面还有个人伤了,赶紧地把人带回去,还去请个大夫过来,别声张。”

王婆子一见到袁澄娘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就怕五姑娘找不着,她女儿哪里还能有活路!一见到袁澄娘,她是比谁都高兴,“那行,都听姑娘的,大伙儿都麻利地将人抬起来带回去,老婆子我就去张大夫再过来一趟。”

女儿出去一会儿,莫名其妙地跑开了,又救回来一个重伤的女人,何氏脑袋都要有点乱。

紫娟殷勤地问道,“三奶奶,要不要奴婢去看五姑娘那边瞧一瞧?”

三奶奶何氏点点头,“你且去,这边有紫袖呢,你好声哄哄五娘,别叫她真吓着了。”

紫娟退出里屋。

待得到五姑娘那边儿,五姑娘的屋里真多了个人,本来王婆子将人送到另一间空着的屋子,她们家五姑娘非得让人把伤者送到这边,把王婆子急得不行,后来又听着捡到把瞧着就挺名贵的剑,更让王婆子心惊肉跳。

但五姑娘竟然还问起那剑。

王婆子赶紧地叫捡剑的人把剑送过来,她到是想伸手碰一碰,才觉得那剑重得很,只得把剑放在桌上,看都不敢再看一眼,生怕那剑从瞧着就名贵的剑鞘里飞出来。

何氏怕女儿被吓到,而事实袁澄娘半点没吓到,受惊最严重的是王婆子,起先她怕女儿把五姑娘没跟好,将五姑娘弄丢了,后来她又怕这重伤的女人来路不明,心都一直悬着呢。

见着紫娟过来,王婆子就得了定海神针似的,悬着的心也慢慢地往下落了,“紫娟姑娘,你瞧瞧姑娘怎么就救个人回来,那人还带把剑,怪吓人的。要不要报官?”

当然,最后五个字,她说得非常轻,生怕叫五姑娘给听见。

哪里有女人随身带剑,还伤成这样子,按王婆子的脑袋一想还指不定是什么人呢,总不能给自家带来什么灾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觉得自家五姑娘有点儿多管闲事,救人能随便救?若是救个坏人过来可怎么办!

紫娟一眼就看穿王婆子的担忧与私心,安抚地瞧她一眼,就往袁澄娘那边走过去,见袁澄娘坐在凳子上,那凳子就在床边,专心致致地盯着床里还未醒来的女人。

那女人,瞧着比三奶奶要年轻,长得颇具英气,瞧着就不像是闺阁出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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