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茹婉听完师父的话,嘟着个嘴,好些话难以启齿。
原来,师父那样爱妻子。自己是否应该就此放弃?师父在自己心底究竟是什么位置?星茹婉反复来质问自己。
他如一块粗糙的大理石,布满荆棘。离近了呢,他又如一块润玉,能温暖人心。你给他几分感情,他便回应你几分温暖,可他古板,沉默,冷淡,不食人间烟火。
就是这种令人若即若离的感觉,星茹婉微微有些心动。深知为情所害,伤痕累累,早已习惯冷眼看人间。可自己还是想化作一只云朵,来轻柔的抚摸他的伤疤,甚至妄想,叫它痊愈。
星茹婉看着眼神孤独的师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坐在他的身边。
一阵凉风吹过,星茹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石辰解下道服,轻轻披在她的肩膀,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视若无睹。
她终究不是石琼那样的女孩啊,石琼只管身心受伤,却把一切都深藏起来,露出那令人放心的笑容。无论何时,石琼都是如此。
“夜深了,冷了。早点回去歇着吧。”石辰平淡的对徒弟说着,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不,我要陪着师父。”星茹婉不开心道,丝毫看不出师父在赶自己走。
石辰不再理会徒弟,静静观望星河。
星茹婉不老实的挨近师父,随着夜色更加深沉,星茹婉渐渐眯瞪小眼,一头栽进师父怀里,传来一阵呼吸声。
石辰看着呼呼入睡的徒弟,将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盖一层薄被。自己也倒了下去。
天还未四更,石辰叫出小果,替石辰做个枕头给星茹婉。自己抽身而去。
慢慢走来冥王的大殿。
想与冥王探讨一下桐木傀儡的去向,一个人没有办法,两个人可能办法就会更多。
冥王察觉到石辰的踪迹,提前喜迎石辰。
一杯茶,两个椅,两人彼此说着与此相关的事。
再没过多久,星茹婉在师父洞府之上醒过来,四周打量着,不知师父去哪。只是自己枕着之前那个变幻出一箩筐培元果的奇怪女童。
“你可醒了,真能睡,我的腿都麻了。”小果道。
“哦,对不起。”
……
星茹婉寻不见师父,一手拎起小果,抱进怀里,往师祖大殿内去。
“你主人为什么那么难靠近?”星茹婉没趣的问道。
“因为你是头猪。”
……
走入师祖的大殿,见师祖还在安眠,悄悄在外等候。
直至快六更天,师祖才醒来,察觉到星茹婉呆坐在外面,赶忙整理衣装。
从卧房走来大殿之中,见星茹婉一脸不悦的坐在椅上,六神无主。
“怎么了这是?”蓝梓芊莞尔问道。
“她相思病犯了。”一旁小果摊摊两手,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
“哎呀,师祖。我要做石琼!”星茹婉突如其来的傲娇道。
“你去找过你师父了?”蓝梓芊问道,心中冥冥已经快猜出过程跟结局是什么了。要说猜石琼那个城府深不见底的丫头猜不出来,猜星茹婉这呆头呆脑的丫头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昂,我说要成为他的道侣,他说除了石琼容不下任何人……”星茹婉失色的说着。
蓝梓芊轻叹一口气,自己这徒弟。艳福可算不浅,可就是没来得及有机会享受。论莲霜儿,石琼,星茹婉三者,哪个不是仙界翘楚?个个婀娜多姿,面色清秀,宛如一支支盛开的桃花。
可就是阴差阳错的躲过了所有人,最后陷入对石琼的悔恨中。
“你来。”蓝梓芊对徒孙叫道,领去自己的卧房。
星茹婉眉露不解,紧跟上师祖的步伐。
将星茹婉安置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桌上三两胭脂水粉,桌前一展明镜高高挂起。
蓝梓芊梳弄着星茹婉的长发,将秀发从中间梳开,向两边分别缠弄。
最后渐渐分离这一头散发,扎起两条长长的马尾。
再用些水粉将星茹婉的小脸轻轻抹白,让她如当年的石琼一般模样。
“太像了,现在的茹婉跟当年的石琼已经没差多少了。”蓝梓芊微微笑道。
星茹婉没有说话,静静地让师祖打扮自己。
“茹婉,你告诉我,你对你师父已经下定决心了吗?”蓝梓芊问道,想起七十年前在石琼准备去表白石辰的时候,也是这般问到。
“嗯。”星茹婉轻轻点头。
“可……可是我太笨了,不得他的喜欢。”星茹婉无奈道。
蓝梓芊自然知道这个太笨说的是她自己不懂得如何去解师父的心门,如何去解开师父的枷锁,如何去开始治愈师父的伤疤。
星茹婉毕竟不似石琼那般机灵,那般懂得人情世故。
“那好,那师祖就来告诉你,你师父究竟是怎样的人。你师父当年不比你聪明多少,也不比你更有优势,只不过他内心的坚毅远超常人,走的道也远非常人能走的出来。靠这两点,走到现在。”蓝梓芊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与石琼想比呢,差的不是性格,脾气,模样。同样的,也是坚毅。石琼曾经也不得石辰喜欢,只不过她从不放弃,至少永不言弃。”
星茹婉仔细听着师祖的话,记得师祖曾说过。石琼肯为了石辰挡化尘沙,试想一下如若是自己,可否为了这份独自一人守望的爱而去舍身救他?
星茹婉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心道,一定可以,一定可以,自己也一定可以……
直到师祖给自己梳理完后,星茹婉站起身来,站着那明镜前,袅娜一圈,自己还是挺漂亮的。
星茹婉努力挤挤脸蛋,使自己笑起来,学着石琼的那股坚毅的劲。一步一步走出师祖的大殿,四处寻找师父的踪迹。
不知如今自己这般模样,能否勾起师父曾经梦里的女孩的回忆。师祖应该为自己拿捏好了一切,再遇师父的时候,绝不会被轻易拒之千里。
事实上,蓝梓芊用石琼的这副妆容来修饰星茹婉,恰巧就是为了能拿捏住石辰的七寸。毕竟自己身为师父,也不希望他孤苦伶仃一个人,不一样他沉沦痛楚一辈子。
毕竟修士修道的路还很长,不似凡人的一生仅仅百年就结束了。
心里还是很希望石辰师徒能够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