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市,司徒家族被大匹武装力量包围,为首的赫然是顾家的顾任命,在其身边顾家“拼命三郎”顾问也是一身军装,脸上虽然是肃穆的神色,但眼底的戏谑和同情一点都不加掩饰。
除此之外,在其身边还有一个肩膀上有着一颗大大的紫金色五角星的老年军装男子,脸色冷淡地站在司徒家的正门,让司徒家十分忌惮那颗紫金色五角星,他们知道这个军衔代表的意义。
“司徒神域,出来吧,谈一谈,我不是站在顾家的立场上,而是站在国家的立场。”
顾任命只是把司徒家族团团包围了而已,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毕竟两家都是有军事力量的,谁都不愿意真正撕破脸皮。
数分钟后,一身军装的司徒神域出来了,看着顾任命身边站的那个老者,他眼眸都亮了一分,隐隐带着一抹激动,随即走到其身边,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把顾任命和那个紫金色五角星老者请了进去,其余人甚至是顾问都只是站在门外等待。
司徒家族大院内,顾任命和老者并肩站在一起,只是细心看,便会发现顾任命这个元帅的亲子竟然也是微微侧后的。
“方元帅……”
司徒神域竟然称呼这个老者为“元帅”,要知道开国以来才有“元帅”,现在任你贡献再大,军衔再高,也不可能授予“元帅”的军衔,因为这是一种至高无上、不可复制的荣誉,具有着特殊的意义。
方昂便是四位开国元帅中的几人中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人,如今已经有九十多的高龄了,曾经的他参与过不下百场战斗,肩膀上的荣誉勋章是他用出生入死的意志换来的。
而方昂也是和顾家的开国元帅顾卫国关系最铁的,两人看似是不对头,实则是最合得来的战友,如今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有这么一个原因。
听到司徒神域对自己的称呼,方昂摆了摆手,感受着这座大院独特的阴凉,半晌才叹息了一声,对着司徒神域道:“神域,你身上的热病还是没有好吗,这个房子那么阴凉,地底下是什么东西?”
司徒神域一点犹豫都没有,对着方昂十分尊敬,开口答道:“是一处天然冰泉,温度长年可达零下,我再进行精心的保护,地底下应该是一副冰宫了,对我身上的热病有很大抑制效果。”
“是吗,那倒是个好东西,只是可惜了……”
方昂忽地转过身来直视着司徒神域眼睛,瞪大眼睛地说道:“第二营副营长!”
“到,团长!”
司徒神域眼中含泪,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方昂手下的兵,跟过一位老元帅打过仗,杀过敌,那是他年轻时代的荣耀和热血,要不是因为伤病,他怕是不会在夏海市做个家族的家主,而是另外一番景象。
“当初在越南那里你救过我一命,替我被毒蛇咬到,落下一身热病脱离军队,现在是我来报恩的时候了,我方昂,开国第四元帅,代表政府宣布对你勾结姬家的处罚。”
来了!
司徒神域看到方昂的时候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他猜的没错,是司徒家命运走向的时刻到了,政府的态度终于可以知道了,只是为什么是这位来宣读?
方昂从身上取出一个档案袋,拆也不拆,看也不看地说道:“司徒家族和姬家来往密切,其罪证确凿,其中更是包括预谋图谋故宫的计划,虽然悬崖勒马,但是知情不报,仍然有罪,念在其早年为国效力,现令司徒家族即刻解散,家产没入国家财政部,白手起家!”
司徒神域心里猛颤,有点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麦迪家族不是已经和我们司徒家结盟了吗?把我们司徒家解散了,对华夏来说……”
“白痴,麦迪家族看的起你司徒神域吗?你凭什么和人家结盟,退一万步说,外国人要和你结盟,你就没有罪了吗,神域,你打仗时候的脑子呢!?”
方昂是位老人,虽然年龄很高,但是身子骨十分硬朗,宛如惊雷的骂声,却还是没有把司徒神域骂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司徒家并没有助纣为虐啊,我司徒神域只是利用姬家一步步将家族壮大起来,为什么要被株连……”
司徒神域宛如疯魔,他实在不理解这个政府的决定是如何做出来的,自己只不过是站队而已,依附别人难道也有错吗?
忽地,方昂一巴掌拍在司徒神域的脸上,这一巴掌拍下,司徒神域的半边脸都几乎肿了起来,而后者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方元帅,你不是说报恩吗,在哪里,要知道当初我替你受蛇咬,不暴露给敌人我们的位置,才在那场战斗中胜利的,我却因为医疗条件恶劣,治疗不及,早早地离开部队了,这都是因为你啊!”
一旁的顾任命看着有点状态不好,连自己最为尊敬的军人都开始忤逆的司徒神域,走上前对着他沉声道:“要不是方元帅,你司徒家怕是早就因为叛国罪被处置了,你觉得眼下的处置比起叛国罪还坏吗?”
司徒神域和顾任命不对付,而且顾任命没有经历过战争,这更是司徒神域看不起他的,所以听到顾任命的话,司徒神域立刻冷冷地说道:“叛国?我何时叛国了,哪个国?华夏吗?既然把我司徒神域几十年的辛苦都一朝夺走了,那这国,我叛了又有什么不可!”
情况一下子变得恶劣起来,方昂也是没预想到司徒神域这个当初老老实实,有着热血激情的副营长竟然想法如此偏激。
自己想救司徒神域和司徒家,报当初的救命之恩,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向着政府请求,用他的面子担保司徒家会老老实实地交出军权,不然哪一次逼军权大佬交出手下的军队是心甘情愿,风平浪静的,不都是需要武力震慑吗?
“司徒神域,你曾经当过兵,就知道纪律对军人的重要性,你犯了错误就要承担结果,现在的司徒家最好解散,白手起家又有什么不可,你司徒神域当初也不是一个人打拼到这一步吗,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后人也有一番成就,而是坐吃山空吗?”
只是,司徒神域早已听不进这话了,也许在这之前,方昂还是司徒神域最尊敬的团长,眼下,却成了司徒神域和政府说话的底牌了,若是让政府知道,自己把开国元帅都留在了这里,想必司徒家族没有谁敢动了。
“司徒神域,你疯了!”
看见司徒神域竟然从身前掏出一把枪,顾任命当即冲着方昂身前挡去,只是这一枪并没有打在方昂的身上,而是打在顾任命的身上,后者一下子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上的弹孔,感受到了血液的涌出和身体的剧痛。
“我没疯,我现在最清醒,我不会这么把军权让出去的,谁都别想那么轻易夺走我的东西。”
司徒神域看着方昂,眼角流露出一丝不忍,只是很快就消去,一枪打在方昂的脚踝上,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倒在地上的两人只是流血,司徒神域并没有杀了他们,迅速卸去顾任命身上的枪,将他门两人作为谈判的筹码。
当着两人的面,司徒神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赫然是调动司徒家族这些年来的军事力量,门外的这些人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司徒神域准备出其不意,用自己的人把这些人团团包围住。
到时候再用两个人质逼迫,这些顾家的军队便是不攻自破,司徒神域就有自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带到国外去,谁也找不到他,谁也奈何不了自己的司徒家。
“什么,震恐去了,我的人为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动了?”
司徒神域怒声问道,这个关键时刻要是连一把枪,一个人拉不出来,那还有什么资格逼迫。
“很好,顾任命,你这一手玩的漂亮啊!”
挂断电话,司徒神域已经满脸阴沉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昂在这里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直接用他的元帅身份把自己的兵全架空了,现在军营竟然一个人都不在,都在出动任务中。
眼神冷冽地看向了方昂,这个自己之前一直视若神人的男人,没想到口口声声为自己好,却把自己的后手抽空了。
枪口慢慢地对准两人,司徒神域知道自己除了这两个人,其余人都奈何不了了,司徒家的下场已经可见。
只是司徒神域非常不甘,自己苦心经营,像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样站在姬家的队伍中,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成就,要逼着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葬送,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他。
忽地,司徒神域感觉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人,他转身就毫不犹豫地开枪,这个地方是他自己才能进来的,别人要想进来需要通报,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人。
只是司徒神域打中的却是一团空气,他眼皮一跳,那是个人,他能肯定,但是速度十分的快。
“嗤!”
一声什么入体的声音响起,司徒神域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低着头便看见一把像是剑的东西插在自己胸前,然后被缓缓拔出。
转过身子,司徒神域看到是谁杀了他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这个人怎么还会活着回来?
手里拿着一把沾血长剑的不是楚墨又是谁,他杀了司徒神域之后,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心里的那种不安感还是存在,让他一阵蹙眉,到底是什么回事,自己这无缘无故的不安源自哪里?
准备离开的楚墨感受到那股不安感后,便再也安心不下,返回到李家想找到老瞎子,他猜测这股不安可能是由于这次的事情还有余患没有解决。
老瞎子楚墨倒是没有找到,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去了哪里,楚墨却是看到了顾家的举动,故而跟了过来,神识看到司徒家族里的一切,便知道所谓的余患是什么,直接把这个老头杀了,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这种不安感还是挥之不去。
“你是谁,你怎么杀人了?”
方昂一脸震怒地看着楚墨问道,这个年轻人杀了人还闭上眼睛,那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享受,回忆?
倒是顾任命猜出来了楚墨是谁,这应该就是李家那个怪人所说的救了李家的年轻人,也是自己孙子顾孙翔的好友,那个敢招惹姬家的小子,毕竟这样诡异的身手,和让人难以理解的心性,让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更重要的是,他见过楚墨的照片。
“方老,我知道他是谁……”
顾任命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一阵晕眩,他流血有点过多了,竟然还在“好心”地把楚墨是谁告诉方昂。
楚墨随手一道真气输入顾任命的伤口处,鲜血便被止住了,他知道这是顾家人,顾孙翔的爷爷,看着一旁满脸不可置信的老头,楚墨却是径直离开了,这种区别对待让两人一人瞪大了眼睛,一人苦笑。
“那是什么人,小命,你知道吗?告诉我,他可能是一个有害人物,你难道没看到他杀人时候的果断吗?”
楚墨一消失,方昂就迫不及待地对着顾任命问道,后者对自己被方昂这么称呼只能在心底无奈地叹一声,表面上还是一副尊敬的样子,把楚墨的身份告诉了方昂,他可不想方昂误会楚墨。
听到楚墨竟然和姬家不对头,而且还帮过夏海市宛如一体的三家,这让方昂稍稍对其有点好感,而且刚才在其眼前杀了司徒神域也间接性地救了两人,方昂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司徒神域,但是也不想这么轻易地送了命。
只是方昂却把楚墨默默地记在了心里,那个年轻人让自己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这是他面对敌寇的逼供时都没有感受到的气息,因为他刚才在斥责楚墨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那是真的要杀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散去了那股气息,方昂一阵苦笑,刚才在那股杀气下,他竟然感到颤栗了。
顾任命坐起来,走到司徒神域尸体旁边,从其身上取出自己的手机,打通电话,看着方昂朝着自己点头,轻声说道。
“一切顺利,司徒家族愿意交出军权,对司徒家族的处置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现在,先去叫辆救护车……”
……
“楚墨,你这么没头没脑地闯进去杀人,难道不知道会出大事情吗?还有你怎么回来了?”
老瞎子一脸焦急地看着楚墨,他只是出去把那些外国人送到警局而已,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楚墨不仅绕回来了,还莫名奇妙地闯进司徒家族杀了人。
虽然杀的是司徒家族的人,让老瞎子无话可说,但差点让老瞎子顾不得什么,直接想进去劝阻的是楚墨竟然还隐隐地对着那个老头有着一缕杀气,这可把老瞎子吓坏了。
要是楚墨把那个人也杀了的话,绝对会扯出大麻烦,所以老瞎子不停地用神识传音把楚墨喊了出来,两人现在在李家,老瞎子盯着楚墨,不让他回去做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又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吓吓他而已,谁叫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质问我似的,我就不喜欢别人这么跟我说话,而且刚才好像是我救了他的命吧。”
“你不知道那个老头的身份,他可是打拼下这个国家自主权的几人中的一个,也就是开国元帅,他能和你一个年轻人低声下气地说好话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尸骨堆里爬出去的硬汉。”
老瞎子隐隐地对着方昂有一分敬意,提起方昂脸上的表情竟然非常严肃。
闻言,楚墨眉头皱了皱,开国元帅吗?
那确实不能杀,自己若是杀了那样的人,怕比杀了姬家的人还要麻烦,毕竟后者得罪的只是一个家族,而前者得罪的却是一个国家,楚墨自认为还是想在华夏生活一段时间的。
楚墨点点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看着老瞎子一副后怕的样子,楚墨突然认真地说道:“老瞎子,我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帮我算一卦吗?”
老瞎子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私下里给楚墨不知道算了多少次,都是一片空,就好像楚墨不存在似的,几天前他还算过一次,那次差点把自己情绪波动死。
本以为还是楚墨一片空,结果算到了楚墨的存在,把老瞎子激动的要死,但是关于楚墨的一切都宛如一片迷雾,又让他气的差点把自己手指掐断。
“我放开自己的意识让你算,而且我可以给你点血,你再用七色龟甲帮我算一下,说不定能算到呢?”
听到楚墨的话,老瞎子半信半疑,再看看楚墨脸上坚定的表情,他最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只是算一算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接过楚墨自己咬破手指挤出来的一滴鲜血,老瞎子把这滴血放在带水的一个碗内,血液竟然就这么附在水面上,也不与水相融。
当着楚墨的面,老瞎子取出自己算卦的家伙,除了楚墨暂时借给他的七色龟甲,还有一个破损的八卦盘,楚墨能感受到这个东西如果没有破损的话,也是个法宝。
只不过眼下却是有点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出作用来。
“额,这八卦盘直接不用了吧,我还是用这个龟甲算一下。”
似乎知道楚墨的想法,老瞎子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算命的家伙收起来,这个东西是他当初挖墓挖到的一个宝贝,里面包含着的东西才教会自己怎么给人算命看相的,所以对他来说,虽然没用,但是也不舍得扔掉。
楚墨看着老瞎子捉襟见肘的模样,突然有点同情,这个老人不算的上是一个正宗的修真者,完全是机缘巧合,而且还走的是卜算之路。
空有真气却不知道使用,就连自己算命的伙计都是摆设,这样的修真者楚墨说实话很少见过。
“好了,可以开始了,你放松心神,默念‘我愿意’就可以了,希望有用。”
楚墨失笑,只不过还是按照老瞎子说的,闭上眼睛,放松心神,默念“我愿意”。
只见老瞎子神色突然肃穆起来,拿起眼前的龟甲,融入自己的真气,为了有更大的可能性成功卜算到楚墨的福祸,他干脆一鼓作气,把全身的真气都汇入其中。
“引!”
碗中的楚墨血液霍地从碗中跳出,落在龟甲上,本是一滴鲜血,却变成了宛如一盆血,覆盖住了整个龟甲,而七色的龟甲也全部变成了血色。
“楚墨,继续默念!有希望了!”
老瞎子神色大喜,他在血色的“血幕”上竟然看到楚墨的影子一闪而过,无疑让他信心大增。
听到老瞎子兴奋的话,楚墨也是心里一喜,在心里默念。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有了,有你的脸了,看清楚了!”
老瞎子已经兴奋的难以言明了,可见算出楚墨的福祸对他来说是多么兴奋的一件事情。
“我不愿意!”
突然一道毫无征兆地声音响在楚墨的心中,更是响在老瞎子的耳中,他竟然在那一瞬间看到“血幕”上有一条湛蓝色的锁链,而楚墨则是被链条紧紧地绑住。
“啊啊啊!”
老瞎子双眼突然流血,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这种痛苦就像是自己的双眼被活活剐去似的。
他终于成功地算到了关于楚墨的一丝信息,这是在楚墨的主动意识下成功的,只是在他成功的一瞬间,老瞎子便明白,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作为代价,自己付出了双眼,现在的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老“瞎子”了。
耳边传来楚墨惊慌的声音,老瞎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那片七色龟甲也化为一片平静,落在地面上,只是多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