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二馆的话,必须要“皇族中缌麻以上亲,皇太后、皇后大功以上亲,宰相及散官一品,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职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之子。”
说白了,皇太后、皇后的至亲还可以商量,公主家的儿子可就根本够不上边,除非驸马当上了从三品的官职。
于是寿昌公主就走了后门,她找到关系好的姊妹升平公主,希望走汾阳王府的关系,把儿子给送进去。
此外寿昌公主为保周全,先前私下地又写信送礼给张延赏。
因张延赏为门下侍郎、当朝宰相,而弘文馆本身就归门下省管,寿昌公主要来个“双保险”:汾阳王府那条走的是崇文馆线,而张延赏这条走的是弘文馆线。
老奸巨猾的张延赏,一面答应寿昌,一面却有意将消息泄露给延光。
然后他让郭锻这段时间,务必要加强对延光的监视。
向来要强的延光果然没按捺住火气,她知道二馆加一起就剩一个名额,寿昌和自己只能有你无我,在知道寿昌如此后,便直接坐了檐子,冲到汾阳王府截住寿昌,双方顿时爆发了很好,立在轩廊下赏月,这时见到女婿郑絪和女儿碧笙正踱步而来。
“咳。”张延赏将拳头伏在嘴唇边。
“阿父。”郑絪和碧笙急忙上前见礼。
“嗯,嗯。”张延赏随后就问郑絪,在翰林学士院侍奉陛下还算尽忠竭力吗?
“不敢怠慢。”郑絪很认真地回答。
“翰林院荣滞参半,文明必须要如履薄冰才是。陛下所说所想的王言,切不可泄露半个字给外臣。”张延赏劝勉了女婿番。
郑絪急忙感谢岳父的教诲。
可当郑絪归房后,张延赏就入自己寝所,和儿子张弘靖说:“你找几位手脚利索、脑袋灵光的家奴,给我送密信。”
张弘靖便问,要送往哪几位?
“灵武康日知,淮南杜亚,当然最重要的是河东马燧。”张延赏说到。
听了父亲的安排后,张弘靖有些不安,他就试探父亲道:“郭锻这个人可靠吗?”
“他的罪过是我帮他洗清的,在他身上能搭两条线,一条是金吾司的线,一条是汾阳王府的线,今日你看,两条线同时发挥大用。”张延赏得意地说,接着他对儿子传授经验,“郭锻虽出身低贱,市井中人,可正因为这样,我屈身交结他,他受宠若惊,必然对我死心塌地。另外,他顶头上司金吾司枢密使尹志贞,也和我交好,素来和霍忠唐、俱文珍、谭知重等不合(这几位宦官和高岳关系都不错),如郭锻有什么心猿意马处,尹也会替我看住他的。”
可张弘靖依旧害怕,他嗫喏着问父亲:“如果对延光公主下手,怕是最终会牵涉到太子,那样局面会变得无法收拾。”
谁想张延赏却冷酷无比,“那就把太子连根拔起第一莫作,第二莫休!”
看到儿子满脸惊恐,张延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转头望着冰冷如箭的月光,喃喃地说:“太子,我唐的太子算得个什么!我不但能拔掉太子,还能利用他扳倒其他敌人。”说完,张延赏亲口说到,“还有封信,你得送给普王傅,孟皞。”
同时,大明宫金吾仗院石榴树下,枢密使尹志贞坐在堂上,郭锻等金吾判司们都一水立在其下,尹挨个询问这旬日来打听到的情况,当问到郭锻时,郭一口说到,长安市井泰平,没有任何异情。
当尹志贞宣布点印结束时,金吾司可以说是一切平常。
沉沉的春夜里,郭锻回到仗院自己的屋舍后,门帘揭动,内里踱出两名年轻的中官,问郭锻说:“有什么要对天子说的吗?”
郭锻急忙抱拳行礼,接着凑到烛火边,低低地对二位中官说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