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小马。
这小马叫马倾城,按说我应该叫师姐,国内名牌大学考古系的高材生。当然人家可是实打实的,不像我这种走关系的。
她身材高挑,一米七的个子,在南方人当中算是很高了,一头齐腰长发,让我想到了那句网上经常说的话,待我长发齐腰,什么什么可好。
她一直给我布菜,又不停劝酒,热情得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这家酿的米酒味道很醇,入口很甜,可是后劲却是相当之足的。
几杯之后,大家又聊起了这旅游产业链的事情,我对小马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师姐,你可真有一套,能想出这个办法来,把这黄泥山都给变成寻宝者乐园了。
小马说话的时候,京腔京韵不经意见就会带出来,她说道:这没什么的,现在的旅游,更多的不是看山看水,而是游山玩水,可是山水有什么好玩的呢?只有加入人文的东西,才更加有意思。
老陈点头称赞道:小马有思想,而且文采很好,在我这里,实在有些屈才了。
小马却是一笑道:馆长你又拿我开玩笑,咱在哪里不是发光发热,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
这句话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我却肃然起敬,端起酒杯道:师姐,你这境界高了。
小马却浅笑一下道:你别奉承我了,我哪有什么境界。
我说:换作我,我在这黄泥山上可是呆不下去,多没意思啊,所以说你的境界比我高得多。
小马看看老陈,说道:领导,要不要我把我的规划在这里跟您说说?
老陈道:好啊。
小马说:现在这种挖洞捡瓦片的方式,不是长远之计,玩一两年,游客就会学精明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在他们挖过坑的地方补种桃花。用不了多少年,这里就会变成漫山桃花,到时候东华山会变成桃花源。
我脑补了一下桃花盛开的景象,这东华山靠着江,春天一来,春江水暖,小船往下一划,便见两岸桃花,那美景的确可以吸引来大批游客。
还没等老陈表态,我便鼓掌说道:好,这个主意好。
老陈说道:好倒是好,只不过咱又赚了游客的钱,又赚他们的劳动力,这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了。
经老陈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办法虽然好,实在有些不够厚道。
不过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我只好转移话题道:师姐,听说你学的考古专业,而且还是大城市的,怎么会考到我们这文化馆来当一名干事的呢?
小马说道:其实你不知道,我太爷爷曾经就是咱县里的人,后来考学出去了,所以在外地开枝散叶了,据说太爷爷在临死的时候说,很想吃一口家乡的清水石斑啊。可是这清水石斑除了家乡有,就算是帝都也没有。
她夹了一条清水石斑,放在米饭上面,按了按,低头咬了一小口:到了我爷爷那一辈,也一直抱有一个遗憾,他们倒是想归根,可是根在何处呢?所以一直到我这辈,我才有机会回到这里来,来寻根来了。
我问道:既然师姐你来寻根,那么对于咱这里的历史算是很了解了吧?
小马微微一笑:了解一些,不过还是门外汉。
老陈却道:小马你过于谦虚了吧,咱们文化馆的网站,全都是她一个人在写,哪篇文章都特别有质量啊。
我一听有门儿,既然文章是小马写的,那就是说,那篇乱码的姑蔑古国钥匙的文字也是她写的,只要找个机会问问她,应该会有所收获吧。
不过在酒桌上,我却不好表现得太过关心这古墓传说,老陈也在场的情况之下,我只不过向小马确认道:师姐,我看咱网站上有一篇文章,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乱码啊。
小马一愣:真的吗?
老陈也纳闷:你说文化馆的网站上有乱码,这怎么可能?
我拿手机打开网页,打开那一页乱码,递给老陈,老陈看了看,问小马:这事你知道吗?
小马连忙道歉:我的错,可是我明明发上去是有内容的啊。
老陈摆摆手:我没说怪你,你是考古专业的,只负责内容,这乱码应该是技术上的事情。
我也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把内容往上一传,改一改就没问题了。
一顿饭吃完,小马便急着去改内容了,我却有些喝多了,正好这文化馆有宿舍,老陈便安排我去休息一下。
我刚躺下,范小黑就叫我:大人,不要睡啊。
范小黑就是之前我收留的那只小黑狗,我决定给它起这个名字,同时也给小猫起了个名字叫谢小白。
我问范小黑:怎么了,为什么不要睡?
范小黑道:大人,这个叫马倾城的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啊,你是没看到她看老谢的眼神,那是一种想把老谢占为己有的渴望眼神啊。
我说:这也不稀奇啊,估计是人家喜欢猫呢。
范小黑着急道:不是这样的,大人,照我看来,这姑娘应该跟你是一类人。
我说:我是哪类人?
范小黑道:我的意思是,这姑娘应该是九品中人。
九品中人,也就是阴阳两界通用的九品中正制序列当中的人,换言之,就是有特殊本领的人。
我怀疑道:不能吧,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范小黑坚定地摇头道:大人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咱提防着点为妙。
提防着点?也是,我的确应该提防着点。
若是真如范小黑所说的那样,那么会不会这篇什么姑蔑古国钥匙之类的文章,就是一篇钓鱼文呢?
若真是钓鱼文,那我岂不就成了那条傻鱼了?这主动上钩的劲头,也真是没谁了。
越想越觉得范小黑说得有点道理,这小马姑娘还真有可能玩得出来这种套路啊。
就凭她能想出把荒山变成淘金者乐园再变成桃花源这种连环套路,她就不是池中之物。
可是这米酒的后劲实在有些足,我不胜酒力,犯了酒困。
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随后便有一个好听的声音轻轻呼唤我:师弟,你睡了吗?
这声音正是小马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假装打起了鼾声,随后便听到这宿舍的门轻微地动了两下,转眼门就开了。
谢小白就睡在我身边,听到声音,警惕地站起来,突然弓背对着马倾城发出伏伏的威胁之声。
马倾城却是一笑,突然手一张,一方手帕突然甩向谢小白。
谢小白被这手帕一盖住,竟然不再作声,仿佛睡着了一般,马倾城一见得手,笑着伸手过来抱猫。
我突然坐了起来:师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马倾城却没想到我竟然醒着,略有尴尬一笑道:我就是看看你睡没睡。
我说:睡了又如何,没睡又怎样?
马倾城突然一拳击向我:没睡就把你打晕。
这一拳来得特别快,我却是离了谢小白就是一菜鸟,正要躲开的时候,突然马倾城的拳停住了,对我一笑道:张弛是吧,你也是九品中人?
这句话就从侧面承认了她自己是九品中人。
我点了点头:正是。
马倾城打量着我:九品中人分成山医命卜相,巫鬼蛊尸降,你是哪一门?
这个问题把我给难住了,我算哪一门呢?我甚至连山医命卜相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于是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自称是阎王小秘书的王玲来,于是我非常装逼的拿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nonono,我不是这十门当中的任何一门中人,其实我就是个给阎王打小工的人。
马倾城有些半信半疑地望了我一会儿:什么给阎王打小工的人,我根本没听说过。
我说:这世界很大的,你的学问越大,你不知道的事情就越多,这话是爱因斯坦说的。
马倾城道:看你抱着一只九年孝猫,我就知道你应该是九品中人,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快被我钓到了。
我说:这话有歧义啊,你又不中意我,你钓我干什么?
马倾城一笑说道:那篇乱码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钓你这样的人过来,看来你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或者你想求证一些东西,关于姑蔑古国的东西,对吗?
我点头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是想问问你,这什么钥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倾城道:这得看你是否拥有有价值的情报了。
我问:什么叫有价值?
马倾城道:比如说你有地下陵寝的地图了,或者你有钥匙的线索啦都算。
我说:钥匙的线索我有啊,所以我才要问个清楚。
马倾城把盖在谢小白头上的手帕给拿了起来,坐到床边来说道:好吧,如果你真的有钥匙线索,那么不妨告诉你一点这姑蔑古国的传说,因为我们很可能会成为盟友。
盟友?不太可能吧,我的目的就是解决这河里女鬼的事情,顺带把石竹的事情给解决掉,只要把石竹的事情解决掉,我这一百万的债就还算上了,这样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至于盟友什么的,其实我倒不太需要。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