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溍、唐天启和秦晓枫三人刚走到秋水无垠阁的门口,就听见院内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不知为何。
沈溍皱起了眉头,不用说,定是他那宝贝女儿,性格颇为文静,且沈溍夫妇仅有这个独生爱女,自然十分宠爱,导致她十分娇贵,稍有委屈就能哭上半天。这不,估计是丫鬟照顾不周,受了点委屈哭了起来。
沈溍摇摇头,叹了一声气:“我这女儿就是太娇气了,一点小事就能哭上半天。”
“女孩嘛,娇贵点,娇贵点好。我倒想有个女儿让我这样宠着,可惜没有沈兄有福气哦!”唐天启羡慕的口气沈溍一听就听出来了。
沈溍听唐天启如此说,怕他又勾起往事,观瞧唐天启的脸色并无悲伤之感,心下也暗自放心,看来经过这么多年唐天启确实是豁达了不少。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门口,而哭声是从院子里一个老杏树下传来,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脸埋在双手间抽泣,旁边两个丫鬟不住的在旁边劝导,手足无措,后面杏树下的秋千还在轻轻晃动,这小女孩定是玩那秋千不慎摔下,吃痛哭了起来。
沈溍正准备上前安慰女儿,唐天启拦住了他,回头对晓枫说道:“晓枫小友,如果你能把这小妹妹哄得不再哭闹,我就教你一套绝艺如何!”
“真的,你可不许骗我?”秦晓枫太清楚不过了,这个唐天启手上的绝活定是不少,光就是那饮酒之法恐怕都可称得上是技惊四座了。
“不骗你,去吧!”唐天启肯定了一下,给秦晓枫做了保证。
秦晓枫走过去,站在小女孩面前,丫鬟见有个陌生小孩闯进来,穿得破破烂烂,以为是门房看管不严,让外面的小叫花子闯了进来,正准备喝问,见老爷和另外一个威武的大汉站在小孩身后,那大汉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再看老爷点点头,示意他们退下,丫鬟默不作声,遵令而退。
秦晓枫看看地上有一个蹴鞠,顿时有了主意,拿起来在手里转了转,还挺顺手,就一手叉腰,一手抱着蹴鞠置于腰间,静静站在沈云殊面前,脸带微笑的看着他,沈溍和唐天启瞬间转到小女孩的身后,他们两要看秦晓枫如何哄笑这位娇滴滴的小公主。
过了良久,小女孩止住了哭声,觉得周围太安静了,有些异常,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小乞丐,面带微笑,显得极为阳光帅气,手里还拿着她的蹴鞠,看两边的丫鬟也不知所踪,依然带着哭腔,瞪着大大的眼睛问秦晓枫:“你是谁?到我家来干什么?明月姐姐他们呢?”
秦晓枫见这小女孩约莫八九岁年纪,倒与他相差无几,五官长得极为小巧精致,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正如那诗中所说:“晶莹香睑凝水痕,窈窕柳姿敛玉魂。冰清最称相思语,缘起空灵寐三生。”
“妹妹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哭呢,坐在地上多凉。”秦晓枫看了一眼,就特别喜欢这个小女孩,心里还真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要你管?把蹴鞠还给我,是我的。”小女孩还挺倔强,站起来就找要过来抢秦晓枫手中的蹴鞠。
“你抢得到我就给你!”秦晓枫诚心要和小女孩嬉闹,就左躲右闪,小女孩往左手去抢,球就顺着秦晓枫左手臂滑到右手臂,待得小女孩转过右手边来抓,秦晓枫又将蹴鞠往身后一拋,左手向后接住,总之这个蹴鞠就像长在了秦晓枫身上,顺着他的身体滴溜溜乱转,小女孩试了好几次都没抢到。
小女孩似乎比较倔强,用小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不服气的对秦晓枫说:“你拿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女孩不再漫无目的的随手去抢秦晓枫的蹴鞠,退开几步,突然歪歪斜斜的向秦晓枫撞过来,同时出手向正在秦晓枫左手食指尖上滴溜溜直转的蹴鞠抓去,秦晓枫见小女孩来势甚快,不禁也大吃一惊,慌忙将蹴鞠和之前一样顺着左手臂向右手臂滑去,谁知虽然小女孩身体向左倾斜,在已然触及之时瞬间移动至秦晓枫右方,秦晓枫没想到小女孩还有这等心机,把球顺势往后抛去,还没来得出手,小女孩的手已经搭上了蹴鞠,顺着蹴鞠旋转的方向稍微用力,蹴鞠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小女孩纵身一跃,那蹴鞠稳当的落在了她的手上,秦晓枫被这顺势之力带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结结实实,狼狈至极。
小女孩回过身来,轻蔑的说了声:“小样儿,跟本小姐玩,你还嫩了点!”说完咯咯娇笑起来。
“殊儿,怎么这么没礼貌?”小女孩抬头看见沈溍正慈祥的看着她,丢了蹴鞠飞奔过去扑到了沈溍怀里,无比欢快的叫道:“爹爹!”
这边唐天启已经把秦晓枫给扶了起来,帮他掸了掸身上的灰。
沈溍牵着小女孩走过来,对她和颜悦色的说道:“殊儿来,爹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唐叔叔,这个是晓枫哥哥!”
沈云殊颇为懂礼对唐天启鞠了一躬,甜甜的叫道:“唐叔叔。”却冲着秦晓枫做了个鬼脸,秦晓枫不由得摸了摸脑袋,被个小女孩摔倒,确实也太有点不好意思。
唐天启见两个小孩甚是可爱,哈哈大笑起来:“沈兄好福气哦,女儿不仅长得水灵,更是聪明伶俐啊,这乾坤步使得可是不赖啊。”
沈溍谦虚的说道:“唐兄谬赞,小女调皮,小女调皮!走,屋里聊去。”说罢牵着沈云殊,把唐天启和秦晓枫往屋里让。
“调皮好,调皮好啊。”唐天启边说边往里屋迈
秦晓枫见唐天启只顾和沈溍打趣,不理他那赌约,顿时心生不满:“打好的赌呢,我可赢了。”其实是秦晓枫输了,这家伙倒有点耍赖了。
沈溍和唐天启听得秦晓枫如此说,又是一乐:“这你也能算赢,你的脸皮可真是厚啊。”唐天启说道。
“怎么不算?”秦晓枫争辩道:“这小妹妹可是没哭了,就算我赢了。”
沈云殊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听不得别人说她哭鼻子,叉着小腰对秦晓枫怒目而视,嘴里振振有词:“谁哭了,谁哭了,你可不许乱说。”
唐天启见沈云殊和秦晓枫又杠上了,又乐了:“我说沈兄,怎么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啊,这云殊这是随你还是随她母亲啊。”唐天启开始揶揄沈溍。
沈集不知如何接口:“这,这,这…”
“谁在说我坏话。”从后堂走出一人,正是沈溍妻子顾绯烟。
唐天启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震,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但一晃而过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