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客栈中往日本来明亮的灯光,如今已经显得有些昏黄。
在昏黄的灯光中,风芹手里的水晶球如仙家们手里的法宝一样,散发着一股股水蓝色的能量水雾。
阿布梨桑与陈风姝不一样,陈风姝是中州的武林江湖女子,而她却不是。
阿布梨桑是西方中宗的召唤师,就在莫云白扛着花见羞离去以后,她一直在暗暗用心,想解除莫云白所施邪恶之气。
或许是莫云白所会的邪宗术法当真邪恶无比,所以直到现在,阿布梨桑也没有将这客栈中的邪恶之气清除。
这时候,当她再看见风芹的时候,那先前已经被伤透的心才得以抚平。
就在莫云白离开以后,她虽然睡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但是她周身的术法值已经慢慢地恢复。
虽然在强大邪恶之气的重压之下,她的术法值恢复的很慢,不过总比无计可施强多了。
是的,一直到现在,就在风芹伸手搭救她的时候,她周身的邪恶之气已经所剩不多。
风芹的水晶球在手里一环,一股如泉水的水质几经涌流从阿布梨桑的鼻子和耳朵进入她的心田。
“不愧是正宗的召唤师,貌似这很好用一样。”等到水晶球之中的水质流入她的心田,她周身的冰冷忽然像是永夜之中的阴雪,此刻已经融化了。
被邪气控制的身子已经得到了解脱,阿布梨桑借用风芹给她的能量召唤醒自身的中宗召唤能量。
西方中宗所修炼的召唤术,其最根本就是“修心平静”,所注重的乃是一个“静”字诀。
当风芹唤醒阿布梨桑的术法能量,阿布梨桑就进入快速自我恢复之中。
而风芹见阿布梨桑身旁睡着的陈风姝还没有多大的恢复,便将自身的术法偏重于陈风姝。
客栈外,夜深人静,在这腊月底的时间里,天空之中是一定不会有月亮的。
没有月亮的夜很漆黑,当然也很冷,黑夜之中的冷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外面夜的渐渐深沉,客栈中二楼的房间里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阿布梨桑已经完全恢复自身的召唤术法,或许在这一刻,她该想到自身清白已经被邪王玷污,她实在是该坐在床头上默默流泪伤心一翻,可是她没有。
万万没想到,等到她自身摆脱了邪王留下的邪气以后,便捡起自身的衣服。
她的衣服和陈风姝的衣服都被邪王扔在一起,早已凌乱不堪。
将这凌乱不堪的衣服穿了起来,或许也是她本人长得漂亮端庄,所以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整体形象。
阿布梨桑在穿衣服,风芹却还是依旧在施展自己的召唤之力,虽然她不大喜欢陈风姝,但是她能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
姑苏城陈家,多少年以来,都是很反对西方召唤术的,风芹又不是不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不过,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倾尽了自己的召唤术法,欲要将陈风姝周身环绕着的邪恶之气祛除。
不过,这陈风姝会得的本领就只是中州的行踪武学,怎么可能如阿布梨桑那般,可以在瞬息间摆脱邪宗邪王的王气。
不能。
也不可能。
就在这一刻,阿布梨桑已经看到了风芹的辛苦,在风芹的脸上,她仿佛能看到,好似风芹在搭救陈风姝一人时,所使用的力气比搭救两人时更加费力一般。
阿布梨桑将衣服穿好,这才一声不吭,就施展出自己的召唤术,从旁协助风芹要祛除陈风姝周身邪气的决心。
话说这西方的中宗召唤术,风芹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刻能和这中宗的召唤师联手,其效果真是大有见效。
陈风姝由于从小受了自己父亲的引导,早已对西方的召唤术恨之入骨,此刻见方才和自己一起在榻上受辱的女子也是一名召唤师,她就气不从一处来。
“原来你也是西方的邪魔妖人!“说话之间,她竟然连衣服都够不上船,双手成拳就要打陈风姝和风芹二人。
可是。
“啊……”忽然陈风姝的侧身就倒,竟然睡在了床上。
风芹和阿布梨桑见陈风姝周身的邪恶之气已经烟消雾散,她们才不约而同的受了施展的召唤之力。
“我们好心救你,你却不知恩图报!”
不等她的话继续往下说,这阿布梨桑却心无忌讳,竟然在收了自身所施展的召唤术以后,快速将身子侧翻在床榻上的女子搀扶起来。
还是因为陈风姝只是一个中州大陆最为普通的武林人士,不会丝毫的召唤术,所以她受了邪王的王气以后,难免会有什么后遗症。
然而对于这样的后遗症,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才能得以正确的认识。
陈风姝虽然能动了,但是她整个人仿佛是风烛残年中的一位老人,早已不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能奔奔跳跳。
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心里的压力忽然如被高山重压,惊奇疑惑道:“我……我怎么了……我的身子。”
她的身子还是少女的样子,拥有白脂一样的肌肤,不但水嫩,而且还具有弹性。
然而自己的肌肤再好,但也抵不过神经衰弱,她道:“我废了……我惨了……”说话之间,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然而她的身子,还有她的肢体动作却异常缓慢。
一旁站着的风芹,她仿佛看出了这细微的不一样,她竟然一句话都没说,竟然径直的走出房间,然后身形一纵,她便几如飞鸟一般飞过了海洋,飞过了群山暮雪来到了一楼。
“那两位姑娘怎么样了?”夜寒冬见风芹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前,这便一问,“那妖魔把她们怎么样了?”
风芹是一个有名望的女召唤师,对于莫云白欺辱阿布梨桑和陈风姝一事只字不提,只是说道:“邪王将这客栈的二楼布满了邪气,她们都受到了王气的侵袭,两人被我所救,只是一人无事,一人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夜寒冬听了,不禁想起了莫云白曾纯真的脸,“真是没找到他会变得如此令人心惊!?”
风芹道:“万事难料,在这天底下,除了我们西方召唤界知道邪王如若降临,尘世之人必定要遭大祸以外,试问还有谁知道此事?”
夜寒冬听了风芹的话,受伤的身体又剧烈的疼痛起来,让他微微颤动。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时间竟然也彷如客栈外的枯黄树叶,在夜晚寒冷的风中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