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看着北夏,递过来的国书,道“如今北夏已经对我们俯首称臣了,杨家的力量强大了不小,你该放心了。”
埋头伏笔的杨兮安,抬头,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居安思危,懂?”
影子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打趣,道“当今圣上是你的夫君,未来皇帝是你的儿子,至少在这两代人手里,杨家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你也可以安度余生了,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慕容怀琬一登基,便封了慕容念予,为太子。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道“人心难测,谁又能说得准呢?你看他这一年,手段是何等的凌冽呀!将贪官扒皮抽筋,悬挂在了城门上,以儆效尤,这是何等的残忍呀!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了权欲,为了皇权,丧失了自己的本性呢?如此可怕的人,若他对杨家,动手,只怕我们很难招架,故而我们得早作防备才是。”
人是会变的,影子不可置否,她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揶揄道“他登基的时候,封了皇后,只知其名慕予,可是不见其人。听闻这个名字是你落难之时,他给你取的名字,你说这是不是爱的宣言呀!他这是等你回去吧?竟然你害怕他会对杨家不利,你守住他便是,不让他下手的机会。抱紧他这颗大树,我觉得对杨家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杨家的事,他觉得尘埃落定了,因此他希望她能为自己考虑一下,为自己而活,因此好心劝解她。
每夜梦回之际,她终究会思念他,思念得转辗反侧,心肝疼,也有冲到京城去看一看他的冲动,可是醒来时,她还是能理智得看待他们的之间的关系的。
“以色事人,所得来的荣宠终归会因年老色衰,逐渐流失的。他身为帝王,所见的美人是数不胜数,想要什么美人没有,我有自知之明,还没有美到让他沉醉不醒的地步,也没有能耐,让他这一生在我身上挪不开眼呀!何况,那皇宫对我说是牢笼,失去了自由,我可不想踏足呀!以前碍于仇人的身份,我们不能在一起,如今他身为帝王了,我是更不能与他在一起了。帝王向来无情,猜忌多疑,我觉得他终究会变成我讨厌的模样的,我不想去打碎自己梦,远离他维持心中的美好,便好。”
影子不赞同的,道“你这人就是喜欢遐想,是对是错,你终究得试过了才知道。空谈误国呀!你还是得多多实践才是。”
青龙走了过来,禀报,道“主子,陛下又送了几马车的东西过来,说是给小姐的生辰礼物。”
对于这个宠女狂魔,影子也是无语了。
“他这是怕我们虐待他女儿不成,还是觉得我们杨家太穷了,养不起他的宝贝女儿?这吃穿用度,每个月总是以各种理由,送一大堆的东西过来,收东西收得都眼花缭乱的,烦得要死。”
杨兮安,对此也是颇为无语的,写了几次信,让他莫要送东西了,可是那人就是不听。
扶额,道“命管家收起来吧?若是账房塞不下,就送给贫困的百姓吧?就当为小姐积德了。”
青龙点点头,道“是!”
影子,道“你也一年未回京了吧?不如带着你女儿一家团聚,过个生辰也是不错的。”
那人这几个月,每月都要送十几家书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入京,他想见他宝贝女儿,让她赶紧入京。
每次送信皆用的是八百里加急,还真是劳命伤财,大材小用了,对于他这些行为,她有些无语了。
她点点头,道“嗯!海逸生了个龙凤胎,我还未去恭贺他呢?是时候入京一趟了。”
京城
慕容念予趴在桌子上,批阅着奏折,幽怨道“父皇,儿臣每日批阅奏折批得手痛,可是你却无所事事,还真是不公平。”
在一旁逗着鸟的慕容怀琬,顿下了手中的,动作,道“这江山迟早是你的,如今基础打好了受益的还不是你吗?有什么可抱怨的。”
一句话,将慕容念予,说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这人还真是满口胡言。
在一旁看公文的汪海逸也抗议,道“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自从我儿女出生之后,我都没看他们几眼呢?你也太苛刻我了。”
慕容怀琬轻撇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辅政大臣,那么好当的吗?你身为百官表率,势必得做好榜样才是,不然如何服众呀!”
汪海逸反唇相讥,道“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陛下,您整日无所事事的,而我们这些百官忙得昏天地暗的,您觉得您能服众人吗?”
慕容怀琬轻飘飘,道“谁说朕无所事事啦!朕不是时刻在监控你们吗?若事事都要经过朕的手,那不是要累死朕。朕只管掌控全全局就行了,这些细枝末叶的东西,交给你们这些大臣就行了呀!懂?”
汪海逸,低下头看着公文,颇为不满,道“还真是惨无人道,我觉得向兮安,告黑状去,我看唯有她能制服你了。”
念予在一旁附和,道“若娘亲来京城了,儿臣也要向娘亲诉苦,告诉她,父皇虐待儿臣了。”
说到她,他就颇感兴趣了,走到了汪海逸的面前,道“她可有给你来书信,可有说她什么时候入京吗?”
这一年,慕容怀琬可是送了不少书信过去,可是信几乎是石沉大海了,她只是回了屈指可数的几封而已,这是没把他当回事,他对此是颇为失落的,甚至有些怨愤。
他都有冲到西北,质问她的冲动了。
占了上峰的汪海逸,将堆积如山的公文,推到他身前,道“微臣,今日累了,可否告假一日呀!”
这人竟然威胁他,还真是小人得志呀!
不过为了得到她的消息,他忍了,咬牙切齿,而又带着威胁的笑容,道“得到朕满意的答案了,你便可以滚了。”
得到允诺的汪海逸,起身整理衣冠,道“明日,她便到京城了吧?微臣这就回去,准备迎接她的事宜去。”
还真是可恶,来京城了也不跟他说一声。慕容怀琬心想,明日他必得让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