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新年(1 / 1)

银灰色的平台上放置着一整套齐全的炼金器具,其中一个烧瓶和一个钳锅正架在火源上缓缓灼烧着,烧瓶中只有浅浅的一层青绿色液体,任凭橙红色的火燃如何烧灼,液体都丝毫变化也没有,甚至连点气泡也不冒,钳锅之中则正慢慢沸腾着一锅暗红色的粥状事物,泰瑞莎手持一只金属细棒正一圈一圈地在“红粥”之中慢慢搅动着,每搅一圈的时间和速度都相差无几,一边搅动着金属棒,另一边也不忘关注着烧瓶中的情况,待得烧瓶中的液体慢慢收干,剩下浅浅一层泛着青色光芒的晶状物时,手中早已备下的纸符迅速往烧瓶上一贴,一股小小的旋风立马出现在烧瓶之中,卷了晶状物,颤颤悠悠地向钳锅飞去——

“轰”地一声闷响,钳锅之中青烟直冒,浓重的青烟瞬间充斥着整个炼金室,一下子刺激到了室内的自动排气系统,“呜呜”声中,大团大团的青烟被排气口的吸力排走,还原一室干爽,从青烟沸腾到青烟消失,整个过程不足十秒,泰瑞莎却是一直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瞪着钳锅的方向——纵然这时候她什么也看不见。

青烟散开,银灰色的平台上炉火已熄,悬空的钳锅之中只剩一层粉色的膏状物,晶莹可爱的色泽让人直有一种咬一口的冲动——不过,泰瑞莎可对它一点食欲也没有,因为这玩意儿的毒性绝对令人退避三舍。

看到这样的膏状物,泰瑞莎微微松了一口气,翻出一双胶皮手套,将双手裹好,正打量去收集钳锅中的膏状物时,炼金室的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难得一身正经装扮的卡罗尔大步走了进来。

卡罗尔只看了眼钳锅中的事物成色便点点头称赞道:“不错,犬绒花的精纯度如果可以再提纯一些的话,效果会更好。”

“是的,老师。”泰瑞莎反应性地拿起实验桌上的笔记本,在上面加了备注。

卡罗尔见状不禁面露微笑,目露赞许——暂且不提泰瑞莎的天赋如何,光这份勤快、这份严谨便不得不让任何一名当老师的喜欢上这样的学生,从教三十余年,门下学生无数,弟子数十,真正能像泰瑞莎这样废寝忘食的实在没几个……

眼见着泰瑞莎记录完毕,正在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卡罗尔不禁劝道:“泰丝,明天就是初夕节,今天你也别弄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卡罗尔一提时间,泰瑞莎不由得瞟了眼桌上的钟表,只见时针正指向五点与六点之间,她忙点头道:“知道了,老师,我把‘粉红佳人’收集好就走了,您也要去参加初夕舞会的吧,您就去吧,一会我会收集好,关好门的。”

初夕节,也是新年的第一天,每年的初夕前夜,都会有盛大的庆祝与狂欢,像卡罗尔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每年都会受邀参加市政厅举办的初夕舞会,只不过,这一切,今年都与泰瑞莎无关——她身上带带着孝,不能参加这样的狂欢舞会。

卡罗尔听了她的应诺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炼金室——反正这又不是她头一回独自一个人留在炼金室作实验了,各种善后事宜,泰瑞莎一向处理得不错,他自是放心。

卡罗尔一走,泰瑞莎便有些无奈地撅了撅嘴,拿出收集瓶和收集棒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钳锅中的粉色膏体收集起来……

冬日的白昼总是特别地短,黑暗无声无息地袭来,炼金室内自动调节的魔法灯光早已悄然点亮,让专注于工作之中的人压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绘满了繁复的魔法字符的纯银烧锅中翻滚着金色的液体,泰瑞莎戴着特制的胶皮手套,一点一点地将剧毒的“粉红佳人”慢慢洒入液体中,精神力牢牢地附着在液体表面,细心观察与记忆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直到收集瓶中只剩下极浅极浅的一层膏体时,金色液体总算发生了反应——一层层气泡翻滚起来,每翻滚一次金色便退淡一分,最终只剩下一锅的银白色泛着淡雅香气的液体。

“哦耶,万岁~”泰瑞莎双手各举出一个“V”字,放在双耳边左右摇晃两下,以此显示出自己的兴奋之情——不是她不够高兴或者不够兴奋,实在是因为现在的环境实在不适应过度反应。

开心过后,将纯银烧锅中的银色液体倒入药剂瓶中,药剂瓶只装八成满,直到最后一滴液体用尽,也只收集了一瓶半的银色液体。泰瑞莎不是很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将这一瓶半的药剂小心收入怀中,然后吹着口哨开始清理实验台上的一切事物,该洗的洗,该擦的擦,该还原的还原……直到一切都整齐完毕,一边伸了一个大懒腰,一边去看钟表时,泰瑞莎才有几分傻眼——表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七点钟了……

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果然时间未变,泰瑞莎这才扁了扁嘴,捏了捏有些木了的双颊,吐了吐舌头嘟囔道:“晚就晚了呗,反正家里也只有我一个……”

是的,虽然这天是今年的最后一日,奥布里翁家在塞凡提斯城仅剩的两人贝蒂和阿奇尔也没能陪泰瑞莎过节——因为他们也受邀参加了市政厅的舞会了……泰瑞莎不想这么快回去面对一室的冷清——纵然有满屋的仆人,却没人亲人,依旧没人家的温暖,所以,她才纵着自己在炼金室里待到这么晚……

☆☆☆

塞凡提斯的冬天早早下了雪,越是深冬,雪势越猛,这一天也不例外,因着天黑,同时也因着大雪,更因着泰瑞莎那既想回家又不想回家的矛盾心思,当她走进主屋大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客厅中的大座钟铛铛铛地连敲了二十声响——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与此同时,她的腹中也附和着这清亮的钟声,发出了一阵低低的闷闷的“咕咕”声……

她饿了……今天自从午餐后她便一直泡在实验室里,莫说是晚餐了,就连下午茶也没能吃成,现在不饿才怪咧……

摸了摸肚子,正低头想着吃些什么裹腹的泰瑞莎却突然听到一声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声音,惊得她猛一下抬头——

“泰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奇尔站在客厅的入口处,满脸不爽地瞪着泰瑞莎。

“阿奇尔?你怎么会在这儿?”泰瑞莎惊讶道,“你难道没去参加舞会?”

阿奇尔眼见她因为赶夜路而冻得有些青白的小脸蛋,没好气地哼哼道:“还不快点进来暖和暖和,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说话间,阿奇尔已经将她拉进客厅,拉到炉火旺盛的壁炉边,一把将她按坐在摇椅上,为她盖上两层厚毯。

“哎呀呀,阿奇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照顾人了,真是太让我感动了。”贝蒂有些夸张的诵叹声传来,泰瑞莎循声望去,只见她正双手捧胸,一脸感动得泫然欲泣状,整一副十分戏剧性的模样。而在她身后,奥布里翁家的女管家正领着一帮女仆,将热腾腾的餐点摆在矮几上,显然,刚才贝蒂是在厨房准备这些餐点。

由于先有了阿奇尔的刺激,再见贝蒂,泰瑞莎已经恍过神来:“贝蒂婶婶,你怎么和阿奇尔提前退场回来啊?”

这母子俩不参加舞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事关奥布里翁家的面子,也事关市政厅的面子——所以,此时,他们会在家里,只有一种可能:两人提早从舞会退场。

“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贝蒂走近前来,伸出纤长食指直戳她的脑门,“枉我和阿奇尔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跳完开场舞就回来了,可是,你呢,居然连个影儿也没有,真真是个小坏蛋,小没良心的小坏蛋。”

泰瑞莎被指责得缩肩缩脑,吐舌讨饶道:“贝蒂婶婶,天底下最漂亮、最温柔、最善良、最体贴、最疼泰丝的贝蒂婶婶,人家也不是故意这么晚回来的嘛,人家是给您准备新年礼物才晚了的。”

说着,她忙从怀中掏出那瓶八成满的药剂瓶,银色的液体在魔法灯光的作用下泛着淡淡的七彩光晕。

贝蒂望着药剂瓶,不由得眯了眯眼:“‘杜蕾莎的魔药’?”

“哎,贝蒂婶婶眼力真好~就是‘杜蕾莎的魔药’,这可是我第二十三次的改良配方哦,虽然不是什么极品魔药,不过也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好的水平了。”

贝蒂接过药剂瓶,打开来,只觉一股淡雅幽远的清香扑鼻,似花香迷人,又似清水淡雅,让人一闻便不自觉地着迷——

“杜蕾莎的魔药”说白了就是一款具备护肤功能的高级香水,用三十种魔药,经过九十九道程序才能炼制成功,除了二十种特定的基础魔药以外,剩下的十种魔药可以选用性质相近的魔药任意组合,不同的魔药组合形成的香味都不同,只要在泡澡的时候滴入一滴,连续洗上一月,不仅全身皮肤变得细腻光滑,而且还会散发出淡淡幽香。

“杜蕾莎的魔药”最好的成色是透明如水的,其次便是泰瑞莎这般银色,再次是幽蓝色,最差劲的是淡金色。

“泰丝,你偏心,”阿奇尔眼见母亲一脸的幸福状,不由得有些眼热地抗议着,“怎么只有母亲有礼物,我怎么没有?”

泰瑞莎忙忙起身,在怀中搜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副深蓝色的护腕,两只护腕的面上各绣了一只可爱又威猛的猎猫,一只作休息状,一只作扑杀猎物状,端得是细腻逼真:“哪,这是我第一次编织的护具,虽然只能防御1级魔法的攻击,不过我加了微型的专注法阵,打架时估计用处不大,不过,修行时戴着,会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阿奇尔哪管它功能如何,早就一把抢过来,戴在手上,换下已经有几分发旧的护腕,翻来覆去地看着,喜得连翻了两个筋斗,好似他得的不是一只功能性一般的护腕,而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甚至他还嚷嚷着明天要去向他所有的朋友炫耀,那股子兴奋劲儿令泰瑞莎实在是不好意思。

贝蒂见状笑着揽着她的肩,亲了亲她的额角,笑道:“别理他,这小子老早就羡慕别人家有姐姐妹妹送那些手套啊、围巾什么的,现在他自己也有妹妹送的护腕了,而且还是这种实用性和美观性俱佳的东西,不让他炫耀上十天半个月地,他哪里会解气?”

泰瑞莎依在贝蒂的怀中,感受着她身上传递来的温暖与关怀,感受着阿奇尔的欣喜与兴奋,只觉整个人被一股温暖充斥着,全身心地被一种名为“爱”的东西充满着,饱胀得直令她有几分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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