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樨脸上其余地方的血渍擦的差不多时,额前磕伤的那一块儿地方更显得血肉模糊,只是看一眼都心里发憷。
贤妃心里更是恨极了姜明昊,可当着几个御前的宫女,也不敢埋怨,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去瞧瞧太医来没。
终于,白芍带着一个年轻太医来了。
王太医见到贤妃正要行礼请安,贤妃急促道,“免了免了,快过来替阿樨瞧瞧。”
王太医先前还以为是贤妃病了,立刻就赶过来,谁知竟是个宫女,心里就老大不乐意,再一听贤妃的称呼,立马就猜到此人便是前怀王妃梁樨,就更不乐意了。
虽说梁樨现在在朝臣百姓心里名声极好,可这天下的主子还是陛下啊,谁知道陛下是个什么心思,万一要是厌恶梁樨的,他救了她岂不是忤逆陛下?那他还有什么前途啊。
于是,王太医便有些踟蹰,赔着笑说,“娘娘,按规矩,太医不给宫人看病。”
“放肆!”贤妃脸一沉,“本宫让你救你就救!哪那么多废话!”
王太医面露为难之色,“娘娘,这万一,陛下要怪罪下来,下官担当不起啊。”
“你!”贤妃气急,可她是个柔顺性子,也做不了凶恶之态,无奈之下看了眼白芍,白芍会意,从荷包里取出张银票,重重地拍到他身上,“拿着,现在可以给人治病了吧?”
王太医看了眼面额,眼露亮色,可又害怕触怒陛下,犹豫了下说,“娘娘,下官今儿是给娘娘瞧病的,是吧?”
贤妃恨恨瞪他,“是!是本宫不小心撞到了头,行了吗?”
“行行行!”王太医嘿嘿讪笑,这才去给梁樨瞧病,过了会儿说,“没什么大碍,自己已经止了血,涂点外伤药,近段时间别沾水,慢慢养着就好。”
“药呢?”贤妃恨声道。
王太医赔了下笑,从药箱里取出一瓶外用药和一卷纱布,“男女有别,上药的事就劳烦各位姐姐了。”
“没你的事了,赶紧走。”
“是,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等王太医走了,贤妃仍然气闷,可她也知道,用外伤药差不多也够了,只是恨这些踩低捧高的人罢了,今时今日,若是宸妃,哪怕是宸妃的宫人病了,这太医又怎敢如此猖狂。
都是姜明昊那厮害的!
贤妃悄悄擦了下眼泪,这才吩咐道,“白芍,你回宫去把我的玉颜膏拿来,全都拿来,女孩子家家的,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忽然静下来,春雨几人就有些无所适从了,春雨硬着头皮过去,“娘娘,让奴婢替梁……姑娘上药吧。”
她是个有眼色的,在正殿时就注意到贤妃不喜她喊梁樨姐姐,识时务地换了称呼。
只是贤妃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儿,听到她说话,略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必了,我自己来,你去换盆干净的水来。”
“奴婢这就去。”
走前,春雨把油灯又往贤妃跟前挪了些,偷偷看了眼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梁樨,暗叹,哪怕同是奴婢,她到底和她们是不同的。
而贤妃……想起刚才那太医的嚣张态度,春雨倒真有些同情她了,便是出身高贵,又位列四妃又如何,这深宫之中,到底陛下的恩宠才是最重要的,可也不是谁都如宸妃那般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