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樨有些摇摇晃晃地走近沧池,一直注意着四周,确定周围无人,仍佯作气力不支,意识模糊,掉入沧池。
入夜,初夏的池水仍冰凉刺骨,梁樨一跌进去,哪怕之前的确意识有些混沌,也被这刺骨的凉意给惊的浑身一激灵,立刻恢复了精气神,感官都清晰明了了许多,甚至能感觉到身上每一处都爬起了鸡皮疙瘩。
冷风吹来,梁樨冷的直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必定唇色发白。
想了想,她一咬牙又钻进了水里,强忍着刺骨冰寒又在里面泡了会儿,才哆哆嗦嗦地爬上岸。
一上岸她就不停地打喷嚏,冷风中,她只能抱紧了自己,紧咬着牙关不打颤,心里一直默念着:不冷,一点儿也不冷……
仿佛这样,就真的不冷了一样。
回到住处,推开门,屋里的灯火终于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让她紧绷的神经都稍稍放松,竟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看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惊了屋里人一跳,但也只有春雨过来扶着她,眼里似乎真有几分担心。
“哟,不是被德妃娘娘请去叙旧嘛,怎么成这样了?没听说今儿晚上有雨啊。”冬雪和夏晴才不理会梁樨,仍吃着晚饭,只是也忍不住冷嘲热讽。
春雨眉心一蹙,“少说两句吧,大家都不容易。”
冬雪哼了哼,到底没再说话,大概是有些畏惧春雨。
春雨扶着梁樨坐到她自己的床位上,又替她拿了身干衣服,“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把头发擦干,我求给你弄点热姜汤来,可千万别染了风寒。”
梁樨感激地看她一眼,“不必麻烦,我自己来就是,你快去吃饭吧。”
春雨看她一眼,“你一千金大小姐,身子骨娇弱的很,还能有力气忙活?赶紧的好好休息,要实在过意不去,回头等你好了帮我做点事就好。”
梁樨被她斥的有些汗颜,心里却感动的很,就不再推拒她的好心,等她出了门,自去换了衣裳,钻进被窝里,很快意识都模糊了,只迷迷糊糊中好像喝了点什么东西,又烫又辣,隐隐约约又听到有人说,“春雨姐,我知道你心善,可你也得想想她的身份,万一陛下瞧见我们与她亲近,将我们都杖毙了怎么办?”
再有人说了什么话,梁樨却是听不清了。
*
姜明昊下朝回来,看到守在乾阳殿门口的仍是两个陌生宫女,不由得脸一沉,冷喝,“梁樨呢,叫她滚过来!还以为自己是王妃啊!”
饶是春雨真担心着梁樨,此时被姜明昊一吼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哪敢解释,忙不迭地拖着冒冷汗的身体往耳房跑,明知梁樨已病的不轻,也只能把她叫醒。
梁樨此时头疼的厉害,额头滚烫,被叫醒了意识还迷迷糊糊的,缓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来,哑着嗓音,“春雨,有什么事吗?”
春雨神情焦急,听她一开口,抿了抿唇,说,“陛下叫你去伺候呢,你赶紧起来吧,要是晚了惹怒了陛下……”
至少也是一顿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