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管家,玲奈不理解管家是什么意思,在她的世界里,家里有一个没有血缘,又不是丈夫之类的陌生人,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老管家带着两人进入了庄园,但是他没有带着二人进入大门,而是从一侧的小木门进去。
小木门上的墙壁挂着些开着红色花的藤本植物,看上去古老而又神秘,木门后是一个小房间,管家要求两人换上这里的鞋子,以免两人满是泥巴的鞋子踩得满地都是泥。
这个房子和城堡差不多,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房间中有个小小的壁炉,壁炉前放着一张木桌和几张有些破旧的椅子,他们放下了行李,球先生也睡在了行李中。
管家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个杯子,给两人倒了两杯茶,他的动作非常优雅有礼,只是在玲奈眼中这相当奇怪。
“好了二位,我擅自让你们进来已经是违反了这里的规矩,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额哼,抱歉二位。”
管家轻咳了一声,似乎身体不大好。
魔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那杯棕色的茶说:“我只是陪她过来的。”
这句话即是给管家说的,也是对玲奈说的,管家耸了耸肩,随后看向玲奈。
玲奈皱着眉,一幅不安的样子坐在位置上。
“我,我是替他送一个东西的。”
说着,她把一个扁平的小匣子放在了桌子上,看到这个匣子,管家的眼睛似乎大了一些,他缓缓地把那个匣子移到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然后拿着白色的抹布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这的确是左大人的东西,你们是怎么……”
他又轻咳了一声,又道了一次欠。
“他还活着吗?他现在在哪?”
管家睁大了眼睛,激动得问道。
“不,他已经……死掉了。”
玲奈低下头,说道。
管家沉默了几秒,他的视线一直放在那个带着血迹的匣子上,许久后他叹了口气。
“太可惜了,他是一位很优秀的人。”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手帕,轻轻拭去了眼泪,随后问了一些事情。
玲奈说出了和左听龙相遇的事情,把洞窟里的事都说了出来,她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说完了。
但对方却悲痛不已。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那些怪物实在是太额咳咳!!”
他突然控制不住,痛苦地咳嗽了起来,玲奈站了起来,生怕他有什么事。
“我没事,老病了,哎,左听龙将军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他比我先走,实在是……”
他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看着这个老人,竟然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此悲伤,玲奈差点也跟着落泪。
“好吧,我带你们去见左听雪小姐。”
管家擦干净眼泪,带着二人走出了房间,这里走廊非常多,而且又长,玲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记住这么复杂的房子。
而且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很麻烦,需要很多仆人,玲奈觉得还不如自己的那个小石头房子好。
管家带着二人,来到了第三层楼,这里就连走廊也铺着毛毯,到处都是水果的香气,饥饿的玲奈立马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难吃死了!给我倒掉!哼!这是给人吃的吗!天天都是这些菜!”
此时,一个年轻女子的怒吼声传来,玲奈被吓了一跳,管家没有说什么,他打开了门,顿时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个吃饭的地方,玲奈看着那个长桌便能推测出来,当然普通人都能看出来,因为桌上放满了一盘盘看起来很好吃的食物。
女仆站在两边,都是一副神情委屈的模样。
此时,坐在桌子前那位穿着奢华的衣服,和玲奈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正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她的桌前散落着食物。
“不吃了!饿死算了!”
原来那个刁蛮的声音是从她嘴里传来的。
“你们都出去吧。”
管家进门后,对那几个女仆说道,她们一幅得救了的模样,连忙离开了房间。
“李伯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他们给我做了什么晚饭!这太过分了!”
少女立马抱怨道,似乎还未留意到那两陌生人。
“我明天让他们换个菜谱,今晚先凑合着吃吧。”
管家说道。
“我吃不下!!”
她竟然一边喊,一边掀了桌上的菜。
“好啦好啦,你消消气,对了,今天来了两位客人,你的父亲托他们给你带了礼物。”管家说道。
“真的!是什么啊!!”
她连忙从椅子上下来,跑到两人跟前,她比玲奈高一点,皮肤非常白,但是她给人一种不尊重人的感觉。
玲奈不喜欢她,魔王也是。
“一个小匣子?好脏啊!这真是父亲给我送来的礼物吗?该不会又是在骗我吧!”左听雪说出了让玲奈感到生气的话,但她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对方把匣子打开。
出乎预料的是,里面是一朵被压得和纸一样薄的白花,当空气进入时,它立马恢复了颜色,一下立起来,缓缓变成了一朵立体的花朵。
“啊?一朵破花?李伯!他们是骗子!我父亲怎么会给我送这玩意!”
她当着三人的面把花朵扔到了地上。
管家立马捡了起来,说:“这个匣子是你父亲的东西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浮生花!罗德岛才有的花,只会开十秒钟的花朵,你小时候不是说过想要亲眼看看吗?”
“我不记得了,但我肯定我父亲绝不会送这么脏的东西给我!骗子!”
她突然说道:“我才不是骗字!这确确实实是你爸爸交给我的!!这可是他…”
“咳咳!!!好了!咳咳咳!别吵了!!”
管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混乱中他带着二人离开了房间,房间里还传来了左听雪的抱怨:“等父亲回来就知道了,他肯定会说你老糊涂的,这么简单的骗局都看不穿……”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那个小房间,玲奈给那个管家倒了一杯水,并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什么都不知道?”
魔王突然问道。
管家喘了喘气,摇了摇头,说:“她被自己的母亲惯坏了,他的父亲很少在家,没时间管她。”
他的脸色苍白,手里还握着那支断成两节的花朵,此时那朵花已经枯萎了。
虽然管家想要留二人过夜,但师徒二人还是离开了这个不欢迎自己的地方,最后管家还是送了些食物日用品给二人。
……
篝火闪着火光,上面架着一口烧黑的锅,锅内咕咚咕咚地沸腾着,一股香气飘来。
“师傅。”
玲奈抱着双腿,有些心情低落。
“嗯?怎么了吗?”
“家人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吗?”她突然问道。
“差不多是吧。”魔王觉得这个问题很麻烦,所以敷衍回答了。
“那我和师傅是不是家人啊。”
她冷不提防问出了这个问题,正在往碗里盛饭的魔王突然停住了,一旁不用吃饭的球先生也看了过来。
空气安静了许久,魔王叹了口气,锅里冒出了蓝色的烟,并有股烧焦的味道。
“我们只是师徒。”
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