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少爷显然不相信,毕竟倪叶心看起来虽然气度不凡,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当/官的,身上穿的也是常服,并不是官服。
倪叶心将自己的腰牌拿下来,在魏少爷眼前晃了一下,说:“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魏少爷瞪着眼睛去看,斜了一眼旁边的随从,低声说:“这是什么腰牌,你看看。”
“这是……”随从看到腰牌吓了一跳,开封府的六品护卫,虽然听起来官/位还是太小了点,但是他们这是小地方,一个县老/爷已经是天大的官了,更别说是天子脚下开封府来的官大人。
倪叶心一瞧魏少爷的表情,顿时就笑了,说:“这位魏公子,你不会是不识字罢?要我教教你这几个字怎么念吗?”
别看倪叶心一副随和的样子,不过皮笑肉不笑的时候也挺有气场的,说:“这位魏公子,你可知道,逼男子为娼要受什么刑罚吗?”
那随从吓得差点跪下,说:“这位大人,我家少爷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只是路过而已,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随从低头哈腰,他身后的几个大汉也低头哈腰的,比爆米花见了玉米还要怂。魏少爷虽然不甘心,但是显然也怕了,脸上根本没有那股嚣张/劲儿了,都不用随从拽着赶紧就跑了。
这前后脚的态度反差大的让人咋舌,一干下人愣是没反应过来,瞧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魏公子灰溜溜的就跑掉了。
慕容毓见他们走了,说道:“多谢倪大人出手相助。”
“不打紧不打紧。”倪叶心摆了摆手,说:“好歹是一条人命。”
“什么人命。”慕容长情施施然走过来,冷笑一声说:“那几个草包若是敢动手,随时叫他们躺着出去。”
倪叶心说:“我说的就是那位魏公子的人命啊,好歹是一条命,他自己不珍惜,我看着也挺可惜的。”
慕容长情看了倪叶心一眼。
倪叶心反而看了慕容毓一眼,说:“我没记错的话,慕容大侠你师/弟善用蛊毒罢,我刚才要是慢了一步,估计那位魏公子真的只能躺着出去了,是不是?到时候难免惹一身麻烦,不值当的。”
慕容毓一愣,将左手缩回袖子里,微微一笑,说:“倪大人好风趣。”
倪叶心一拍脑袋,说:“差点忘了,我想找慕容公子的丫头问点事情。”
“我的丫头?”慕容毓有点奇怪,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说:“倪大人请便。”
慕容毓的丫头叫闻喜,在府上有几年了,手脚算是利索的,被倪叶心叫到一边去问话。
倪叶心神神秘秘的样子,旁人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慕容长情只是抱臂站在一边。
慕容毓与点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就这会儿一大早出去的贺向深赶回来了,估计是听到魏少爷来找茬的事情,所以急急忙忙的就赶回来了。
贺向深进了门,没发现魏少爷的踪影,松了口气,见到慕容毓说:“没事罢?”
慕容毓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不是谈生意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贺向深说:“我担心你,就赶回来了。”
“不用担心,你还怕我应付不过来吗?”慕容毓说,“生意怎么样?”
贺向深笑了笑,说:“很顺利。”
慕容毓也笑了一声,说:“贺大侠你一张耿直脸说假话可不好。”
“别担心。”贺向深说。
贺向深和慕容毓回了房间,贺向深就说:“过来坐下,我来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慕容毓顺从的坐下,说:“没什么大碍。”
“我看着倒是心疼。”贺向深说。
贺向深给他看了一下伤口,又给他上了一些药,看到慕容毓还戴着那根发簪,忽然叹了口气。
慕容毓笑了笑,说:“贺大侠最近总是唉声叹气的,看来生意真的不怎么好啊。”
贺向深说:“没什么,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贺向深说着忽然伸手将慕容毓头上的簪子解了下来,慕容毓抬头看他,说:“你要给我梳头发吗?”
贺向深说:“我之前看上这根簪子,觉得特别的衬你,没想到还有个闹鬼的传闻,现在倒成了不祥的物件。”
慕容毓笑了,说:“你信这个?”
“不信。”贺向深摇了摇头,说:“但是我不想让你受伤。”
慕容毓说:“我没事。”
贺向深说:“我听闻喜说,我不在家的时候,这簪子还经常闹鬼。”
慕容毓挑了挑眉,没说话。
贺向深也没再说话,忽然抬手一扬,慕容毓赶紧/抓/住他的手,说:“你做什么啊?”
玉簪子易碎,这么一摔绝对碎成八瓣儿,慕容毓赶紧拿回来,说:“扔了做什么?”
贺向深说:“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慕容毓说:“只是个意外而已,扔了太可惜了,还是你送给我的。”
贺向深没说话,慕容毓将簪子握在手里,来回的抚/摸/着,忽然说:“要不然……把簪子卖了算了。”
“什么?”贺向深说。
慕容毓说:“扔了还不如卖了。你现在的生意不景气,每天那么忙,魏家还一个劲儿的找茬,如果卖了簪子不就能弄到很多银子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定居,魏家的人总不能追着我们屁/股后面跑罢?”
贺向深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簪子。
贺向深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就有小丫鬟在外面拍门,说:“少爷,公子,外面突然来了好多官差。”
倪叶心那边刚问完了闻喜话,出了正厅就见到几个官差进了大门,仗势还挺大的,不知道来做什么的。
倪叶心侧耳一听,就听到打头的官差在问府上是不是有个叫倪叶心的人。
“咦?找我?”倪叶心好奇的说:“不会是那个姓魏的真去找县老/爷告/状了罢?”
倪叶心刚说完了,几个官差就走了过来。态度倒是很恭敬,并不像是来拿人找茬的。为首的官差抱拳说道:“请问这位就是开封府的倪大人吗?”
“是我,我才是。”倪叶心垮了一步,挤在慕容长情身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官差误把慕容长情认成了倪叶心,倪叶心觉得自己做个护卫也够失败的,还没有一个魔教的大魔头气场足……
官差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是这样的倪大人,我们听说昨天晚上张捕快有和倪大人交谈过一阵子。”
“张捕快?”倪叶心回忆了一下,不就是池隆的那个朋友,点了点头,说:“昨天傍晚左右。”
官差说:“我们就是为了张捕快的事情来的,他死了。”
“死了?”倪叶心震/惊的睁大眼睛。
官差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倪叶心说:“怎么回事?他不是去追查什么富家小/姐和书生的案子了吗?怎么突然死了。”
官差说:“的确如此。昨天晚上张捕快突然回了衙门,跟我们说让我们带人去追逃走的犯人。我们一路追捕,真的抓到了诈死的富商小/姐,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又找到了一具尸体,竟然是张捕快的尸体。”
另外一个官差说:“看样子是遇到了土/匪被杀了,我们把张捕快的尸体带回衙门,仵作验/尸之后却发现……”
倪叶心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简单,那几个官差一个个脸色煞白,神情不定的样子,事情肯定有蹊跷。
官差继续说:“仵作却说,张捕快至少死了有半个月了!”
这回慕容长情也露/出了一点吃惊的表情,说:“那昨晚的是谁?”
因为事情蹊跷,所以官差立刻就着手开始查张捕快的案子了。
之前张捕快来贺向深府上,是因为贺向深和那富商小/姐有几次小生意来往,所以特意来调/查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恰巧遇到了池隆和倪叶心。
倪叶心说:“有人假扮了张捕快。”
池隆和张捕快很久不见了,倪叶心他们是第一次见张捕快,如果有人假扮张捕快,他们绝对是发现不了的,这实在是很正常,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线索。
而衙门里的那些捕快,虽然和张捕快经常在一起,但是他们警觉性不高,毕竟是个小地方,毫无经验可谈,发生了这种事情一个个都懵了。
官差来询问了一通,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惨白着脸色就离开了。
贺向深和慕容毓闻讯赶来,也全都没想到昨天才见面的张捕快忽然就死了,还是死了半个月之久。
慕容毓说道:“师/兄,看来我这里最近不太平,我听说你和倪大人还要赶路,不如我让人准备些干粮和盘缠,这就送你们赶路罢。”
慕容长情脸色不怎么好看,慕容教/主显然是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
慕容毓说:“师/兄身份特殊,还是……”
倪叶心赶紧打圆场,说:“别担心别担心,慕容大侠是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担心谁也不用担心慕容大侠是不是?再说了,张捕快突然死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一走了之。”
慕容长情不等倪叶心说完,甩袖子回房间去了。
慕容长情就是这么一个闷骚又傲娇的脾气,倪叶心虽然认识他不久,不过简直摸得门清。
倪叶心赶紧说:“慕容公子,你师/兄就是个闷骚,你懂的。”
慕容毓说:“我是担心他。”
“别担心,有我呢。”倪叶心拍了拍胸/脯。
“公子。”去送官差出门的小厮回来急匆匆的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倪叶心一瞧小厮火急火燎的,忍不住眼皮直跳,这一大早上发生的事情够多了。
慕容毓问:“怎么了。”
小厮说:“是有人送了一封信来,插在大门上的。”
小厮不识字,将信封交给慕容毓,慕容毓看了一眼,就递给了倪叶心。
倪叶心惊讶的说:“我的?”
他低头一看,果然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竟然是给自己的信。
倪叶心惊讶的不得了,有人送了一封信到贺府门口,然而这封信却是给自己的。
他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不大,类似于纸条一样,上面有几个工整的小字。
倪叶心刚把纸条抽/出来,身边的慕容毓忽然低喝了一声:“不好,松手!”
倪叶心下意识的松手,纸条拿出来的一瞬间,根本还没完全抽/出,就听“呼”的一声,突然就燃/烧起来了,凭空爆了一个火球。
因为纸条还未全部抽/出,连着一些信封,那信封也毫无幸免的被烧着了,转瞬间就变成了灰烬。
“怎么回事!”
众人都退后了好几步,倪叶心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已经离开的慕容长情这会儿却站在自己身后,看来是听到动静赶回来的。
倪叶心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被火焰后的灰烬呛着了,说:“没事没事……差点眉毛都烧没了!”
火球转瞬间熄灭了,地上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信封和信早就烧的一干二净。
慕容长情蹲下来查看地上的那些黑色粉末,就听倪叶心忽然没头没尾的说:“子时老地方见。”
“什么?”慕容长情不解的转头瞧他。
倪叶心也是一脸不解的表情,说:“不是我说的,是刚才那张纸条上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