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杀手一眼,但杀手能明显感觉得到他的注视。
这个人真的很聪明,带个女孩子过来,使得场面不会太难堪,各人都会有所顾及。
门外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凌云道:“米粒哥,听说你受了伤,我和哥哥就一同过来看望,希望你早些好了,岩隐可离不开米粒哥一天。”
杀手眼睛一凝,这女孩子不简单,怪不得能跟在凌风身边,想来也帮助了凌风很多。
万米粒勾起嘴角,道:“不打紧,今晚应该就能下地了。”
这病房里的人都僵住,七、八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凌风,露出宛若要吃人般的眼神。
这出乎在场的人预料,前面还在谈论凌风,没想到后脚就到了,消息灵通,否则怎么可能掐着万米粒刚做完手术就过来。
七、八人都在往后退,有的已伸手入袋,怕下一刻就能掏出武器,有的人在打眼色,而后缓缓移动,或站在窗前,或站于门边,形成合围之势,病房里顿时显得剑拔弩张。
“没想到万兄竟会在草之国边境遇袭,这伙贼人胆子太大了,要是在土之国就能查到他们的底细,也好还给万兄一个交代。”凌风笑道,从大袋子里拿出一盒打包好的饭菜。
他相当自然,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当前的局势。
老李等人脸上憋的通红,凌风这般阳奉阴违,让他们心里似吞了个苍蝇般难受。
万米粒笑笑,没说话,他性格耿直,碰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回嘴。
凌风边打开盒饭,边道:“他们都吃过了,想必万兄还饿着肚子呢吧,我从路边打包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万兄胃口。”
一股肉香味直飘出来,瞬间弥漫整个病房,让杀手饥肠辘辘,不自禁地吞口唾液。
盒子一打开,杀手愣住了,整个病房都陷入短暂的死寂。
那是一盒子马肉,浇了汤汁,油光发亮,上面放上一个剥了壳的鸡蛋,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老李勃然大怒,气到身体颤抖,喝道:“凌风,你这安的什么心?”
有的人更是喘息粗重,已经掏出了苦无,手背上青筋裸露。
有个小伙子甚至在缓缓逼近这里,死死地盯着凌风,双眼赤红,怒火往外喷涌。
“嗯?”凌风看起来也颇为诧异,连忙把饭盒扔在了一边,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只是吩咐商家随意做些饭菜,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
这话听得杀手都不信,表面上看来这般“注重”万米粒,怎么可能“随意”表达心意。
“啊?”凌云惊呼,道:“真的抱歉,商家说没有其他食物,我们来看望米粒哥,也不可能空手过来,就随了他的意思。”
她声音娇柔,带着充满歉意的笑容,形容不似作假,让人生不起气来。
万米粒淡淡一笑,勉强应付过去。
“万兄!”凌风语重心长的坐下来,道:“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万米粒瞧着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和深潭也似。
“在岩隐村里,我尚有些本事,有幸得到诸位玩家尊崇,深感荣幸,一直寝室难安,怕辜负了众人心意,这些天里更是愁白了头,纵使有云儿在旁也难平淡心中的恐慌!”
“舍我之外也就只有万兄担得起大任,同事这么久,我十分钦佩万兄为人,在万兄身上学会了许多道理,所以我希望接下来万兄能辅佐我。”
“大家都是为岩隐谋事,都是自家人,何须说两句话?”凌风声音淡然,却有一股不容反抗的意志在其中,给人强烈的压迫力,缓缓站起身来,道:“互相帮助才能成就岩隐大业,不是吗?”
欺人太甚!
一时间,病房里的空气宛若要凝固了,杀机骤起,在房间里环绕,激荡撞击在杀手的心田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米粒哥,云儿不懂这些,只希望米粒哥能安好!”
银铃般的声音欢快的在病房里追逐,传进老李等人脑海中,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呵呵,看来公子之位已经被“凌公子”内定了?”老李将“凌公子”咬得很重,像是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冷笑连连,道:“真是可喜可贺!”
脸颊两旁肌肉抽动,真可谓咬牙切齿。
其他几人缓步向里移动,俱取出了兵器,眼看战争就要一触即发。
正在僵持间,又有人来了,穿着白色的大褂,看着像医疗忍者一类。
凌风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万兄疗伤了,我回去查查到底是何人所为,定能帮到万兄一二。”
说完,如同未见到眼前杀机隐现的情景般,慢慢退出去,携着凌云大踏步离开。
砰!
桌子上的马肉盒饭被老李摔在地上,鸡蛋滚在一边,烫汁撒了一地,顿时就有股香气弥漫开来,倒是让杀手更感饥饿难当。
“简直是得寸近尺!”老李来回踱步,心气难平,走过去拎起果篮就从窗口投了出去。
杀手听着外面砰砰的动静就感觉肉疼,真是好好的一筐水果,太浪费。
“唉!”万米粒叹气,看着面前一双双失望的眼睛就感觉心口猛得疼起来,脸色煞白,道:“老李,我要治疗了,你带着兄弟们出去吧。”
“你!”老李怒极,看着万米粒低头在解衣扣,最终还是摇头,叹息道:“那随你吧!”
一干人等纷纷出了病房,只留杀手、万米粒和医疗忍者在,这个时候的杀手才发现那医疗忍者是个女的,长相清秀,低着头不瞧人。
她皱着眉头看向地上的盒饭,去到墙边拿过扫把和拖把,打扫干净后才回来。
“伤到了哪里?”医疗忍者看起来一丝不苟,雷厉风行,像是只为任务而来。
“后背外加右臂!”万米粒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身材。
得益于游戏里的医疗技术,基本不会留下伤疤,但还是能看出来万米粒身体上一条条浅浅的疤痕,细细一数,最起码有近二十多道,缠在身体上,分外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