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七拐八绕,过了闹市区,向着一处平房区而去。
众人对望一眼,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那人却像极了牛大虎,想了又想,也一并跟了过去。
同时心里又升起一个疑问,为什么两人看起来差距那么大,却会走到一起?什么促使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或者寒酸青年用的什么法子能跟着华贵青年?
渐渐的两人走入了僻静处,完全脱离了人流,环境也跟着变差起来。
最终两人停在了一个小巷子口,这里人迹罕至,环境潮湿阴暗,甚至偶尔能看见老鼠从这里经过。
众人犯难,这里过道狭窄,再继续跟着,很容易被发现,可要是就这般走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李悄悄打了个眼色,提气纵身,轻轻一跃,上了旁边的屋顶,猫着腰,向着远处而去,到了树荫处又徒手攀上了枝丫,腰部一带,便上了树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一连番动作,如同猫在翻跃,当真迅猛无声。
众人目瞪口呆,正默然间,小二双手一合,身旁空气轻轻一荡,一道人影浮现,又是摇身一变,换成了一个长胡子大汉,飞快向远处遁去,到了巷子口,却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众人沉默,这么快就达到了如此深的造诣,这就是他的天赋?
“哼!”扬子冷哂,定了定神,抬脚便朝巷子走去。
余下的四人对望一眼,又纷纷转过了脸去,在原地等待起来。
良久,小李回来了,悻悻然一笑,道:“进去了!”便没了下文。
到了小巷尽头处才发现一扇木门,上面写着红色“赌”字,里面有喧嚣声传出,异常热闹。
长胡子大汉微一犹豫,伸手推开了木门,一阵浓烈的呛鼻烟雾漂了出来,只见里面烟气缭绕,影影绰绰。
扬子将木门推开了一条小缝,身体一闪,震天呼喊扑面而来。
“买定离手,开!”
“快点,你是买大,买小?不买就滚蛋。”
“这把该跟,准赢!到时候赢了钱我们兄弟俩平分啊。”
粗略一扫,这里大多赌的都是骰子,但也有牌九、抽签、斗鸡等,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往里面走了走,这才看见华贵青年和寒酸青年在中间的一张赌桌旁,长胡子大汉在隔壁一桌正挤在他们身后,不时大喊大叫,宛如一个赌徒。
能明显看出华贵青年眉头紧皱,很不适应这里的气氛,但双眼却闪着光芒,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很新奇。
寒酸青年在一旁不时附耳低语,对桌上的东西指指点点,在讲解一些基本知识。
看起来寒酸青年是这里的常客,对这一切都很熟悉,甚至不时有人对他打招呼。
“这个畜生!”扬子看的怒火上涌,双拳紧握,因为他听见了此人的姓名,正是牛大虎无疑。
“大人觉得这里如何?”最终,牛大虎问,带着笑意。
华贵青年渐渐适应了这里,兴趣也越来越大,闻言笑道:“嗯,不错,有这么个场所也不早点说。”
牛大虎“呵呵”直笑,道:“这里人太多了,不是担心大人您的安危么!”
华贵青年生在王府中,自小便被管教的很严,难得出来一次,有事也是随着长辈,哪里见过这般新奇的玩意。就是此次外出也是跟着父辈,不想却被牛大虎撺掇的溜了出来,但也随身带着五个侍卫以保安全。
说来,这是牛大虎的际遇,他七岁那年跟着父母去外婆家,在半路上结识到的华贵青年,尚年幼,不懂这身份差距。
他于四天前看见这浩浩荡荡的一队,也是他胆子大,偷偷摸摸的一番探查,又意外遇见了华贵青年,此次相见却将这当中的关系拿捏的恰到好处。
“大虎你的身份我是知道的?怎的对此中之道如此清楚?”当中意思不言而喻。
牛大虎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华贵青年转移了注意力,盯着桌面上的骰盅,道:“大虎,你说这把我是押大押小?”
牛大虎匆匆一瞥,道:“这把应该……”话未说完,突觉一侧生风,“砰”脸上狠狠着了一记,顿时横跌了出去,鲜血迸溅。
扬子气到哆嗦,几乎咬碎了牙齿,怒道:“你个畜生!你可知你老父在干什么?你竟在这里逍遥自在!”
赌坊里瞬间鸦雀无声,人人都向这里张望,就连长胡子大汉都给惊住了,竟一时忘了反应。
牛大虎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擦去了嘴角的血迹,道:“你是谁?敢来管我的事。”
“我为什么不敢?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好学上进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不恩不孝之人,要你还有什么用?!”扬子说完又待过去动手。
“哎!哎!这位兄台,且住,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别打扰了我们的雅兴。”长胡子大汉连忙拉住了他。
牛大虎脸色一沉,道:“我做我的,与你何干?一边待着去!”
“好……好……”扬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一脚便踢了出去,口中叫唤:“把你生下来,就是这么个用的?你可对得起他?”
因为有人拉着,牛大虎轻轻松松闪了过去,道:“对不对得起,不是你说了算,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着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只是被人拉着,一下也没打到他。
“呵呵!”华贵青年淡笑,如同未见,随手拿出一张钞票押在了“大”上。
“兄台,有话好说,何必动怒?”长胡子大汉抱住了他,不停劝说。
扬子气喘吁吁,住了手,直直的盯着他,道:“那卷书是不是你拿的?”
“什么卷书?”牛大虎脸上一慌,抬手掸去了衣服上的灰尘。
“还真是你拿的?我打死你!”扬子又是一拳挥了出去。
这一下使的劲大了,长胡子大汉没拉住,牛大虎再次摔了出去,滚了两滚,狼狈不堪。
“买定离手,开!”骰盅被打开了,一二三,小!
华贵青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向外面走去。
“他生你养你,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了,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扬子虎视眈眈,气势迫人。
“大人!”牛大虎一惊,连忙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脸上血迹,直追了出去。
出了门外,眼见华贵青年越走越远,牛大虎顿时急了,拔腿就跑。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扬子冷声道。
牛大虎不理,跑的愈发快了,那华贵青年却已然出了小巷。
扬子冷笑,并不追赶,而长胡子大汉自从出了门便“噗”的一声消失了。
牛大虎松了口气,正庆幸的当口,一声怒喝在耳旁响起:“我让你跑!”一只手臂在眼前急速放大。
瞳孔一缩,想收脚却来不及了,“砰”直撞了上去,瞬间脖子剧痛,如要断折了,身体往后便倒。
然而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领,止住了他下跌的身形,又狠狠拽了回来。
“咳……咳……”牛大虎捂住了颈项,面红耳赤,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此时扬子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牛大虎这才看见身前的几人,有男有女,一个个横眉立目,逼近身来。
抬眼一看,华贵青年早已不知跑哪去了,顿时脸色一沉,喝道:“你们坏了我的好事!”
“哟!好事?游手好闲的好事?逍遥自在的好事?”扬子冷嘲热讽,不屑一顾。
牛大虎脸色更沉了,看着身旁的几人,道:“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们特意过来找你的,你说怎么会知道?”刚强道。
扬子向着东方打了个眼色,东方会意,道:“卷书是你拿的吧?不用否认,我们都知道了。”
“那又如何?”牛大虎面无表情。
众人一愣,说他所拿也只是猜测,没想到他就这样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让众人始料未及。
“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们动手拿?”东方道。
“哼!”牛大虎淡淡一笑,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
“我来!”小二自告奋勇,摩拳擦掌。
众人让步,都觉得一起动手未免有失身份,况且也太欺负人了。
小二眼含蔑视,抬手就向牛大虎抓去,这一下轻飘飘,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然而牛大虎身体一侧,同时抬起一脚踢了出去,这一脚力道劲急,裤腿瞬间绷直,腿风猎猎。
小二一怔,这一腿来的快,想变招却已来不及了,只能硬生生碰了上去。
“砰!咔!”
小二倒腿,右手生疼,如同碰在了铁柱上,这一下竟吃了小亏。
牛大虎稳稳当当,面上泛起一丝嘲笑。
众人又是一呆,对望一眼,反观扬子更是茫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小二怎么会碰不过他?
小二面色通红,大叫道:“好啊,你竟然使炸?”说完,又向他抓了过去。
这一下自然与刚才不同,可谓卯足了力气,只见手影一闪就到了他面前,劲风吹的他头发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