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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国学道学(1 / 1)

第二日一早,按江充昨日所言,新弟子已经在玉清大殿集合。江充将众人带到一处长宽约十丈的屋舍,说:“今早你们在这做功课。”屋舍内摆放四条长桌,有八行凳子,桌上两边都摆放有书本,杨明一眼扫过,每行坐七人,每人桌前摆放三本书。

杨明和王石随意选了一处坐下,一会儿宁珀儿走过来坐到杨明身边,三人相互问好。杨明拿起桌上三本书一看,差点要吐血,分别是《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合称“三千百”。这三本书杨明一个时辰就能看完,文字浅显易懂,内容也不多,甚至还能背诵《三字经》很长一段,偏偏还要开课来讲学,杨明怎能不郁闷?杨明心中郁结,只恨自己转世投胎怎么到了一个小孩身上,害得一切都得从头来过。随意翻阅《千字文》,里面的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倒是不可多得的练习书法的好教材。

过了一会,国学老师到了。此人身材矮小,但双目炯炯有神,只听他自我介绍:“我姓任,你们可以称我作任先生,从今以后你们的国学课由我担任老师。”宁珀儿凑过来,悄悄的对杨王二人说道:“他叫任非勿。是药宗的。”“扔废物?这名字倒也有趣的紧。”杨明心道。

“翻开这本小册子,我们先来识字。”任非勿手里拿着《三字经》,示意学生先翻开《三字经》,众人照做。“跟我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朗朗读书声从这间屋舍响起。杨明觉得这简直在侮辱自己智商,不能忍,做了一件十分大胆的事。他站了起来,大声打断:“任先生,假如我能背诵这《三字经》,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再学了?”任非勿惊讶:“你能背诵?那倒是奇了怪了。”宁珀儿想要拉杨明坐下,杨明不理宁珀儿和王石的眼神,教室里众人七嘴八舌,朗朗读书声止歇,如同闹市喧哗声。任非勿:“安静。”又对杨明:“你可以试试看。”杨明合上《三字经》,开口:“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不急不慢,娓娓道来,竟然无一字不与书中所写相吻合。等杨明背诵完毕,众人皆用不可信的眼神望着杨明。任非勿:“你,你《千字文》也会背吗?”杨明直视任非勿,丝毫不惧:“暂时还不会,等到明日就会了。”他自信《千字文》不过一千个字,一日时间足够牢记在心。

“天纵奇才啊,世上竟有如此聪明之人。”哪料到任非勿不怒反喜,当众夸奖杨明。杨明心中颇为得意。杨明:“那我可以不必上这个课了么?”任非勿:“这个还得请示掌门。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这还了得,众人围了上来,将杨明王石宁珀儿三人团团围住,问他是哪家子弟,如何能背诵《三字经》。杨明神情倨傲,不做理会。过了一些时候,任非勿回来说道:“掌门说明日你若能够将《千字文》背诵出来,可以不上今年的国学课,不过以后的四书五经还是得学。”杨明:“一言为定。任先生,告辞。”拿起三本书,随即离开教室。

出了教室,杨明就后悔了,今早不上课,那又该干什么呢?似乎无处可去,总不能回到院子干等。正在外游荡,江充走了过来,喝道:“你在这干什么?怎么不好好读书?”杨明抬头:“掌门免了我上这门课,你若不信,大可去问掌门,任先生也可作证。”江充:“你先在这等着。”随即进了教室,跟任非勿商谈了几句,出来后对杨明:“一个半时辰后是道学课,你要在这外面干等还是进去听课,自己选择。”杨明无奈,先前的傲气一扫而光,灰头土脸回到教室上课。只是心想:“今天早上有的受了,国学完了之后又是道学。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好好教我们练武偏让我们读书,看来早上的时光是荒废了。”低头不愿与众人目光相接。

任非勿仍旧津津有味在讲述“昔孟母,择邻处”的典故,讲到孟母三迁时眉飞色舞,杨明听得却索然无味。王石用眼神提醒杨明认真听讲,杨明不以为然,一会儿与宁珀儿玩起猜谜的游戏来。一个多时辰总算是熬过去了,课间休息时同门又都围住杨明问这问那,王石责怪:“你就是爱出风头。”杨明对大家胡诌一番,十句话中九句是假,剩下一句半真半假。众人只道他是天资聪颖,没有见疑,宁珀儿在一旁煽风点火,把杨明吹的天花乱坠,杨明感觉飘飘然。先前与杨明有过节的小胖子不屑:“土包子一个,再聪明有什么用。道法一窍不通,要是能学会道法那才叫厉害。”那小胖子名叫潘全安,杨明昨日听江充点名时有印象。潘全安是家传的道法,杨明那日已经见识过了,他这话自然是讥讽杨明王石二人家境不好,杨明动怒:“要不我们再比比,看看谁夹着尾巴逃跑。”王石:“算了。一点小事,能忍就忍。”宁珀儿带着其他人起哄,让他们比比看。

这时,江充进来了,斥责道:“昨日的门规你们当作是耳旁风了是吧,全都给我站好,不准起哄。”修道之人耳聪目明,新弟子之间的对话江充全部都听见了,先前胡说还做不理,听到新弟子要比试就进来喝止。对杨明:“你那么聪明,就把门规抄一遍,好好记住门规不要再犯。”“那他呢?”杨明指着潘全安。“他也一样。”江充目光不移。“报告师兄,我不识字。”潘全安不满。“那就从门规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好好认。”江充走出教室。

门规抄一遍对杨明来说也不是难事,不放在心上,倒是挑衅的看着潘全安气急败坏,心中大乐。明日还得背诵《千字文》,杨明对同门:“散了散了,没什么热闹好瞧。”于是坐下来翻阅《千字文》。这《千字文》字体与《三字经》不同,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是练习书法不可多得的良品。杨明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也不觉烦闷,随手用手指在桌上比划,不断练习模仿。宁珀儿:“你在干嘛呢?”杨明没好气:“没看到我在练字吗。去去去。”宁珀儿嘟起小嘴:“切,哪有用手在桌上练字的。再说这书上的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爹爹写的字那才叫好看呢。”杨明想起一事,问王石:“我们院子里有没有笔墨纸砚?”王石:“毛笔、宣纸、砚台都是有的,墨汁早就干了,要重新研磨。”杨明:“嗯。那门规到何处找去?”宁珀儿插嘴:“你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昨日已经宣读门规了,你还要它作甚?”杨明瞪眼:“这话你也信,我骗他们的。你有没有门规?”宁珀儿用手刮了一下脸,调皮的说道:“坏人,说谎话骗人,羞羞。我不理你了。”杨明求:“好师妹,你到底有没有门规啊?”宁珀儿:“有我也不借给你。谁让你说谎骗人的。”杨明:“那是他们自己要相信的,再说你也不是帮我圆谎了吗。”宁珀儿:“哪有。我看你只是随意翻阅了一遍书本,就真的以为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哪知道是骗人的玩意儿。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背诵《三字经》的,我就把门规给你。”杨明:“这有何难,你可不许反悔啊。”宁珀儿:“拉勾。”杨明:“啊?”宁珀儿:“把手给我。”杨明伸出右手,宁珀儿有自己右手小指勾住杨明右手小指,认真的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现在你可以说了。”杨明哭笑不得,说:“其实没什么,只是我原来在私塾就学过《三字经》,一下子就背诵出来了。”宁珀儿失望:“我还以为你用了什么宝贝呢。”对王石:“那你会不会?”王石坦诚:“我可没他那本事。虽然跟着读了几天书,还是记不住。”宁珀儿高兴,喜笑颜开:“我也是。”杨明无奈:“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宁珀儿叹气:“你不懂。”宁曲正其实一年前就教女儿读书识字,但宁珀儿天性好动,总是坐不住,一会出去玩,一会儿与娘亲要东西吃,早就把书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年下来,书是没少读,可要让她背诵书,那就着实难为她了。

杨明:“那门规的事可就交给你了。”宁珀儿拍拍自己小小的胸脯,说:“放心吧,交给我了,下午就给你送来。”杨明:“那就谢谢你啦。”叙话一会,没过多久,又有一名师长走了进来。此人与先前国学老师任非勿不同,身长七尺有余,长脸长须,身穿道袍,双手及膝。他一走进教室,人身渐渐止歇,只听这人说道:“贫道文举,教授道学。出家人不论儒家师长幼顺序,你们称我文举师叔即可。”众人齐声道:“是,文举师叔。”文举说道:“道,乃天地万物运行之法则,无形无象,育天地万物。散为气,聚为神。修仙练道之人讲究一个‘诚’字,即八字箴言‘默守,诚愚,默讷,柔拙’,做到这些便能达到忘形忘我的清修境界。”杨明听得云里雾里,如坠云雾,不知所谓。又听文举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杨明心想:“完了,果不其然,说起道德经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听完《三字经》又来听《道德经》,国学倒还罢了,道学根本一窍不通。”杨明并不认同道家的哲学思想,听文举说一句心中便反驳一句,将《道德经》贬的一文不值。这课上的比国学课更加气闷,多数人听得昏昏欲睡,只有王石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杨明打趣王石:“你以后出家做道士算了。”宁珀儿深表同意。王石不理二人,依旧认真听讲。杨明心中暗自腹诽,拿起《千字文》细看默记。宁珀儿索性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那文举道长竟然浑若不见,继续讲学,教室一个个接着倒下,趴倒在桌子上睡起大觉来。这也不能怪他们,道学博大精深,又艰涩难解,让只有几岁大小的孩子学道学最多也是一知半解。

《千字文》中有一些生僻字,杨明不认识,默默记在心中,留待休息时向人请教。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众人如获大赦,欢呼雀跃,相拥着出了教室,去食肆大快朵颐。在食肆中,杨明竟然遇到了逸凡,平常逸凡都是独自在院子开火做饭。杨明神色淡然:“逸凡师兄好啊。”王石热忱:“师兄。”逸凡:“我算准时间你们这时候下课,就在这等你们。果然找到你们了。”杨明:“师兄有何要事?”逸凡:“无他,一起吃顿饭而已。”杨明:“师兄你们不也有课的吗?”逸凡:“与你们不同,像我们这种已经分了宗门的弟子课程都是自主学习,轻松的很。”当下,两人与逸凡坐到一起,三人都是吃的素菜。回到别院三人分别后,杨明想起千字文还有一些生僻字不识得,又赶忙追上逸凡,让逸凡一一解释字的读音含义。逸凡中午索性待在杨明王石二人住处,问二人还有何疑难,都愿答疑解惑。王石问了一些道学上的问题,杨明听得头痛,躺倒在床上与周公见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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