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光。”二娃子兴奋的压低声音喊道。
说起二娃子,我还真是佩服这小子的体力,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保持这样充沛的精力和体力。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接他的话,只是手上稍稍加快了些频率,表达着心中的那份激动。
二娃子游的更快,拖着燕子一马当先,我和三爷跟在后面,一起朝着那片光亮游去。
没游多久,我们就出了隧道,来到了一处明亮的大洞之中。洞内十分宽敞,洞顶要比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古战场高出不少,最高处距离水面起码能有个四十几米,而且冰顶之上兀峰倒立,冰笋嶙峋,不像有人工雕凿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让人看了不禁对这鬼斧神工一般的杰作发一声惊叹。
我看到在冰顶中间还有一个不规则的洞,看着不算很大,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实际上应该远远超出了我所看到的大小。光线就是从那里照射进来,形成了一道锥形的光柱,打在下面的一个石台上。这石台我们进来时并未发现,这会儿看到倒让我们都感觉有些惊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们现在太需要这样一个地方了。
台子四周砌着石阶,每一层都有三四十公分厚,不过大部分的石阶都已经淹没在水里,只露出上面的几层。我们沿着石阶爬上去,发现这上面光滑如璧,就像是一整块石头横切出来的,没有一点缝隙,只是这石台四周全都光秃秃的,却在中间立着一块四方的石桌,显得有几分突兀。
二娃子找了一块干爽的地方扶燕子躺下,然后随我们一起凑过去看那张石桌。待走近之后,我们发现这桌面上竟然雕刻着一片山峦走势图,跌宕起伏,连绵不绝。
二娃子看着看着突然指着一处丘起惊讶道:“这里我认识,这是铁马岭。”
我和三爷面面相觑,问他什么铁马岭。
二娃子显得惊奇不已,指着桌面对我们说:“铁马岭是我们村子后面的一处山岭,你们看,这上面不光有铁马岭,还有兔子坡,这是老鹰山,獾子沟,还有这里,这里就是我遇到你们的地方。”
我听的眼睛直发圆,心说没这么邪乎吧,当下又凑过去看了一遍,回头对他两人说:“这石头莫不是古时候人们仿照山川河流制作的战略地势版图。”
钱三爷捻着胡须斟酌了片刻,否定说:“不太可能,古时候出兵打仗刺探军情多就是站在至高峰一览众山小那种,就算是绘制这种地图,精度也绝对达不到能够让人一眼就认出来的地步,这东西不是当时人力所能为的,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那也太巧了吧。我觉得这地图绝非寻常,又多看了几眼,想找找这里面有没有我们所在的这个圣湖,结果找了一圈,还真发现了一块类似的地方,这一处雕刻相比其他的山峦起势,只是粗略带过的一笔,毫不起眼,仅能看出来这是一片地势较平的区域,中间还有一小块凸起,倒像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处湖心小岛。
这时,那处凸起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忽然一闪,发出刹那的耀眼光芒,我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伸手正要去摸,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顺着我的指尖过遍了全身,我被冻得猛一激灵,向后退了一大步。
二娃子看到了我脸上的疑惑,担心的问:“熊哥,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该怎么描述刚刚那种感觉,那种寒意转瞬即逝,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过了。
三爷此时已经转移了目光,他一动不动的注视起石雕上方的空中,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可是忽然身体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股寒意,虽然没有刚才的感觉强烈,可这次却比刚才要持久,我的汗毛几乎都立了起来,心里十分的复杂,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较劲,我觉得空中有东西,眼睛偏偏又看不到。
这时三爷转过头来看向我:“你听说过遁形术嘛?”
遁形术?我的脑袋里立刻滚过一个故事,这还是我上学时候在列国传里看到的,说的是赵国有一个将军,叫赵鲁,生的矮小,却屡立奇功,每次带兵打仗都是距敌数十里安营扎寨,敌方叫阵拒不出兵,然而次日,敌方大将首级却已高高悬挂在赵鲁营前,遂壮军心。传说这赵鲁就会遁形之术,常在夜里隐去身形,潜入敌营,斩上将首级而破敌。书上记载这赵鲁最后一次使用遁形术时被敌方术士以青灰破了秘术,现形与敌方阵营,遂被斩杀。赵鲁一死,那遁隐术也就一起消失了,后人则难辨真假。只是三爷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那空中,忽然灵光一闪:“三爷,莫非你是说这上面有东西在遁隐。”
“我也只是猜测,是与不是,试试便知。”
说着他去弄来一捧水,朝着石雕上方的空中泼去,那些水自然的飞散出去一段距离,到达某一高度后却突然遇到了屏障,水滴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形状后,悉数滑落在下面的石桌上。
我激动起来:“我靠,果然有东西。三爷,你可知道那是个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千年冰魄。”他说这话时,脸上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后的淡漠。
我一听,心中顿时一奇:“原来世上果真有千年冰魄这种东西。”
三爷侧眼看我:“怎么,你也知道?”
我点点头:“以前听我家外公提起过,他只说这东西化气成霜,冰寒至极,却没想到还会遁隐。”
钱三爷听后神情忽然一变,说道:“我也听说你们这一门有秘术可以找出这等灵异之物,使它现形,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本事。”
我听他这话充满了对我能力的质疑,心中很不舒服,蛮子脾气立刻就顶上来,当即回道:“这有什么,小爷可是正儿八经的金楚子,既然今天让我遇到了,岂有等别人拿的道理,给我腾个地儿,看小爷给你们露一手。”
说着我撸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架势。
我这脸上表现得自信,其实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提起那五行四诀,我与它接触也就是最近一半月里的事儿,再说这口诀也不单单是识物寻物的参照,更是修身练气的法门,习的时间久了,对里面所讲的内容融会贯通之后,像我这般站在这里,即便是三爷不说,我也能够知道它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所以依我刚才的表现,内行人一眼就知道我的水平有几斤几两了。
刚才一时莽撞,大话都给说了出去,这会儿也只好想尽办法,尽量不丢祖宗的颜面。我心里默默回忆着长冰诀里面的那些口诀,综合现在的实地情况,考虑着该如何让它显出原型。要说这五行四诀并不只是单靠催动口诀就能够使灵物现身,大部分时候也是需要媒介的。这些死物一旦有了灵性,就好比是有了生命,它也有喜恶之好,所以这媒介一般就是分迎合和压制两种。我对冰魄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它喜的是什么,所以只好找压制它的办法。
我在石桌前踱起了步子,心里琢磨这既然是冰魄,那按照口诀里说的,白主冰,红主火,冰遇火则融,火遇冰则熄,二者对立,当以重者克其一。那就是用大火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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