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怎么会这样？”
穆苑苑心底一惊，眼神里不禁又冷了几分。
她本想问清楚其中缘由，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三年了，她的父亲母亲也已被流放在外，不得天日，更何况是一个家里的丫头呢？
如今，没有丢了性命，或是被人当做奴隶一样欺负了，已是万幸！最多，是命苦罢了！
穆苑苑吃过晚饭后，喝了一碗厨房送过来的煎药，不一会就思绪飘忽，眼眸昏沉的睡下了。
临睡前，她总是觉得不舒服，撑着几丝精力，吩咐道：“糖儿，把烛火调的暗些，太亮了。”
困在大杂院里三年，每天都赚不上几个铜板，一到入夜，必先把烛火灭了，能省则省。
现在，忽然间不用那般困苦的，但是人的习惯却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了，
或许，她的精神，她的斗志，早已经一千多个日夜中，被消磨殆尽。那一杆曾经威慑杀场的红缨枪，也早已往日辉煌，风光不再了。
“是，小姐。”
糖儿应了一声，站在烛台前，手里拿着竹拨，挑暗了烛光，然后便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去偏厅睡下了。
旁边，晚月的院子里，仍有烛火跳耀着。
屋子内，一壶香茶刚刚煮来，透着一缕缕蒸白的热气。
晚月躺在木榻上，无法起身，但是一张小嘴却是甜的厉害，对龙寂千恩万谢，说道：“多谢小姐寻人之恩！晚月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日夜相随！”
龙寂端着茶杯，借着杯子的温度捂着冰凉的手掌心，说道：“日夜相随就免了吧！你若是喜欢，大可搬去你家二小姐那边，认真照顾着！”
晚月听了，急忙摇头，说道：“奴婢才不去苑苑小姐那里呢！苑苑小姐身边有一个会做糖人儿的小童，就行了。”
早在之前，穆肃将军府还没有落败时，她便听说，自家的二小姐在军队里收了一名小童做随侍。
虽然，二人因为将军府的事情，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但是，人家眉目传情的，她一个孤身在外的人，何必过去凑热闹呢？
“是么？也许吧！”
龙寂低垂着眉，不作争辩，抬手拂袖，优雅的饮茶。
她早就猜测出来，或许穆苑苑与糖儿之间，并非是主仆关系那般简单。
只不过，在阶级分化如此明显的世界里，能有一段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也算是可歌可泣，堪称为奇迹了！
晚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吱吱唔唔的说道：
“小姐，您若是实在不喜欢奴婢，那等到日后救出老爷夫人了，能让奴婢去陪老爷夫人吗？”
“可以。”龙寂轻轻颔首，没有半分考虑，一口答应。
晚月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说道：“啊？这样都行？小姐，你太仁慈了！”
龙寂淡笑一声，清澈的眸光凝着茶杯里的一片浮叶，说道：“这与仁慈无关。而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晚月点点头，忍不住低声轻叹，说道：“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见到老爷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