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真没时间思考大狗的智商问题。先解决因为智商问题而带来的安全问题吧!
既然你还要跑,那我也只好继续跑。
但这次,不再是逃跑的跑。
是相向而跑。
你在障碍众多的人行道狂奔。
我偏在大路朝天的马路中央疾走。
你觉得我会继续远离你。
我偏要靠近你。
人与畜,两条路,平行的路线,就要相互交汇。
一条黑影扑来。
到底还是被陆楚这个突如其来的战术给打乱了。
再不现身,就要擦身而过,由相向运动变成背向运动了。再不想办法靠近,就真的又要远离了。陆楚以自己为诱饵,成功将大畜生重新逼回到有利于柳条施展开的老战场上。
苍蝇拍早已暗自备好,角度,力度,方向,早已算计清楚,待到黑影完全暴露在路灯之下,柳条狂扭,携着大站牌迎头就是一拍子。
瓷瓷实实地正中目标。
只是那夜空中响起的声响,却让陆楚的心沉到了底。
并不是已经很熟悉的金属拍打带刺肉身的声调,却是金属碰撞金属的清脆响音。
映入眼帘的,是自行车。
没错,就是那种两个轱辘一个座位外带两个脚蹬子的在大街上最普及的交通工具,自行车。
扑向陆楚的,竟是一辆自行车。
既然是自行车,哪会自己扑来,必然是那大畜生用大嘴甩出来的。
黑影后面,紧跟着另一个黑影。
陆楚大觉不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虚晃一枪?
借尸还魂?
声东击西?
瞒天过海?
好几个战略战术、兵法谋略的名词钻进脑子里。
这还是一个畜生应该做的事情吗?之前的头部重击,到底让这厮的智商提高了多少!
还好,陆楚一共有两只手,两簇柳条,两个公交站牌。一个苍蝇拍倒下了,另一个苍蝇拍舞动起来。
再次瓷瓷实实地正中黑影背后的黑影。
然而。
声音还是不对。
还是金属碰撞金属的清脆响音。
卧槽。
还是一辆自行车!
陆楚刚看清楚,黑影后面的黑影后面,又冒出来第三个黑影。原来不是虚晃一枪,是TM虚晃二枪!原来不只是用了计,而是计中还有计,环里套着环。
黑影三号从自行车和柳条的空隙里穿梭扑来,渐渐明了,渐渐逼近。
好吧,这次终于不是自行车了。
但多希望还是一辆自行车,起码再奇特的自行车,也不会有大嘴,长刺,巨型身躯。
利齿已近在眼前。已毫无反应时间、毫无备用方案、实在拿不出第三个苍蝇拍的陆楚,只得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历尽千辛万苦、不知挨了多少打之后,狗嘴终于如愿以偿地咬住了胳膊。能量十足的惯性,让狗身连同人身,一起翻滚在大马路上。
疼。
从胳膊上传过来。
被这样的怪物的这样的嘴咬住,只怕要彻底跟这个胳膊说再见了吧,哪怕这个胳膊上覆盖着远比人皮坚硬很多的树皮。
但若胳膊断掉,只是这种疼?
这种疼虽然疼,却完全可以忍受,甚至都不需要靠叫唤去释放痛感。翻滚的力量渐渐被地上的摩擦力消耗殆尽,人和狗都停了下来。
陆楚奋力挣扎着被咬住的胳膊,没想到轻而易举地就挣脱成功了。一些碎物随之从胳膊上掉下来。
树皮被撕扯掉了?
陆楚定睛看去,却发现是牙齿。
竟然是牙齿。
竟然是大畜生那看着让人心寒、盯着让人胆颤的野兽利齿。
柳条缠住一盏路灯杆子,反向拉扯陆楚本人,使其快速远离依然躺在地上的藏獒。
人与畜的纠缠已经暂时择干净,疑问却重重。
为何牙齿掉了?
站定的陆楚,迎着路灯光,仔细看自己刚才被袭击的胳膊,没出血,没骨折,甚至上面的树皮,都看不到明显的损伤。
是牙龈炎?还是树皮太硬,把牙齿硌掉了?那岂不是变成钢铁侠了?要不要把树侠这个名号换一换?
低吼声再传来,陆楚把视线从自己胳膊上转移到对面,只见大畜生又挣扎着站起来了。
陆楚长出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心想到底何时才算是个头!心想为何总和我过不去!心想虽然我打了你很多下,但最早最先扑过来的,是你,是你,就是你!
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来了,大畜生的全身,再次抖动,皮肤波浪式的起伏,让人不禁猜疑,里面的肌肉似乎又有什么大动作。
莫非?
还要变大?
目前已经堪比成年人的个头占不到便宜,是不是打算长到姚明那么高?
那我这武器?
陆楚看看柳条上的公交站牌,如果对方真的再长一倍,那这个,也真就只是苍蝇拍的规格了。
陆楚环顾四周,目光被路灯杆子吸引住。
不行!苍蝇拍必须退休了,要换成更高大威猛的如意金箍棒了!
柳条松开已经严重变形的公交站牌,随后十根起发,死死缠住路边一根路灯杆子。
发力。
发力。
持续发力。
咔嚓!
杆子依然纹丝不动,大畜生那边,却传来了新动向。陆楚扭头看去,发现对方的左前腿有些不正常,像被谁狠狠打了一棒子似的,有些扭曲变形。
咔嚓咔嚓!
就在陆楚不明所以之时,另外三条狗腿,也在毫无外力作用下,瞬间弯折。
刚刚撑起来的巨大身躯,轰然倒地。
原本以为是路灯杆子断掉的声音,看来是源自莫名其妙就断掉的狗腿骨。
那这莫名其妙的狗腿骨骨折,又是源自什么?
大畜生的喉咙里,传出痛苦的呻吟声,咔嚓咔嚓的怪响此起彼伏,貌似不止腿骨,而是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生着莫名其妙的断裂、折断。
疼啊!听着就很疼啊!
陆楚呲着牙,目不转睛紧盯着大狗的动向。
大狗身后,张李二人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两个变异怪物的战斗,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围观得了的。
首先引入他们眼帘的,是不知为何正用柳条缠着路灯杆子的陆楚,和不知为何已经躺在地上的大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