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长在地板上的迷你柳树,钻到了自己的指头里?
是这样吗?
反正他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哥,咋啦?”李二国一脸茫然的问道,手里还攥着一捆现金。
陆楚看看地板,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客厅里的众人,同样一脸茫然。
“哥,你没事吧?”李二国提高嗓门,再问一句。
陆楚回过神,快速站起来跑到方宏军面前,扯起对方的衣领,问道:“刚才那棵柳树,是怎么回事?”
方宏军也是一脸茫然:“柳树?什么柳树?我家里怎么会有柳树!”
“就是长在阳台地板上那颗小树,不是柳树还能是什么!”
“我家阳台上只有一盆花,叫绣球花,还在那摆着呢。”
陆楚回头望向阳台。
红盆,绿叶,枚红色的花朵。
确实只有一盆,确实在阳台的窗台上摆着。
“但是,”陆楚欲言又止。
长在地板上的柳树?
这本就是梦语一般。
再往下继续说?说那棵柳树钻到了自己手指里?
那就不只是梦语,而是疯语了。
陆楚站起来,示意张李二人继续打包现金,自己则再次回到阳台,盯着方才长着迷你柳树的地板。
是幻觉?
休息不好?
第一次上门抢劫,压力大?
恐怕是这样。
恐怕也只能这样解释。
这样解释才合理。
陆楚苦笑一下,心里想,看来抢劫这活儿,不好干啊!被抢的人会被吓着,抢的人同样不好受啊!
寻思间,现金都打包好了。
陆楚把最早拿到的信封里的两万块,和各自钱包里的钱,凑到一起,放到茶几上。
“这些,我们就不拿了,科长表现不错,算是返利吧。”
陆楚心满意足,心情很好。
“那咱们赶紧撤吧。”张亮始终是最紧张的那个。
“撤。”陆楚下了命令。
“等等。”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差点忘了,还有一项重要的程序没走完。”
李二国问:“啥?”
陆楚说:“拍照。”
李二国又问:“钱都到手了,还怕啥照?”
陆楚说:“拍了照,才能更舒服的花钱。”
李二国再问:“还拍高中生?”
陆楚说:“拍他爸爸。”
李二国再再问:“还拍裸照?”
陆楚说:“不但要一丝不挂,还要清清楚楚。”
“你们别欺人太甚!”科长已然暴怒。
“科长若是有难处,那就继续拍高中生吧。”陆楚轻描淡写地说。
“你们!”
科长的暴怒瞬间变成无奈:“拍我吧,拍我,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陆楚笑了:“哎,这就对了,一家之主就得有一家之主的样子,老二,亮子,快把科长请到卧室,来几张高清大图。”
李二国张亮把科长押到里面,松绑,脱衣,拍照,一切进展顺利。没有反抗,没有抱怨,没有拖延。
科长完全配合。
因为妻子和女儿,还被陆楚挟持着。
因为李二国的块头,都快赶上自己的两倍了。
还因为,人一辈子,谁会想到能在家里遇到这种遭遇,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是懵的。
拍完照,方宏军被重新上绑。
陆楚让李二国带着钱先走。
五分钟后,张亮走。
最后,自己走。
走之前,他对方宏军说,只要对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的视频照片都不会公开。
科长可以继续当他的科长。
可以继续拿高压锅存好朋友送的现金。
他们三个,以性命担保,绝不会第二次造访。
陆楚没有给任何一个人松绑。
毕竟,大家都看过各类影视剧,如何弄断绳子,是一项已经很普及的技能了。
更何况,被绑的三人,还都是在各类工具齐全的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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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出租房里。
圆形饭桌前。
陆楚将九万块推到李二国跟前。
“这是你的。”
李二国皱眉头:“是不是多了?”
陆楚说:“阿姨的病,正需要钱。”
说着又将另外九万块推到张亮跟前。
“这是你的。”
张亮推回来:“我可没有重病的老娘!”
陆楚再次推过去:“你俩弟弟都考上了大学,也正需要钱。”
张亮问:“好不容易干一票,你自己就留两万?”
陆楚笑道:“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两万够我用一阵子了。”
李二国接茬:“但是大哥,咱不是还有个未过门的大嫂吗?”
说完,他跟张亮对视,然后俩人都坏笑起来。
陆楚指指他们俩,说道:“大嫂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花钱没用,还有,咱们今天这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都把嘴闭严实了!”
张亮听后,撇嘴道:“拉倒吧哥,这事谁敢出去嚷嚷。只是,”
“只是什么?”
“那个官真不会报警?”
陆楚冷笑:“放心,我说过,只要他不干净,就一定不会报警。”
李二国也跟着说:“对啊,亮子,你想想,他要去报警,那官还当得成吗?”
张亮说:“道理我都懂,我只是觉得,对方不太可能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陆楚再冷笑:“他还真得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行啦,都别提人家瞎操心了,人家会继续当人家的科长,也还继续会有人给人家送票子,说不定,这二十万对人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啊。”
李二国拍拍头,有些懊恼:“当时应该在厨房里好好搜搜!也许还有其他地方藏着钱呢!”
陆楚摆摆手:“不急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只是热身,安全第一,如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风平浪静,对方没什么异常,那就说明咱们的理论完全正确,被抢劫的贪官,为了自己的乌纱帽,都会把这个事死死咽自己肚子里。”
“真要是这样,那咱们以后专挑大官!”张亮那张担心的脸上,突然又冒出兴奋的光芒。
李二国切一声:“得了吧,就你那怂样。”
张亮忙辩解:“第一次干这事,我就不信你不紧张!”
陆楚笑道:“老二,别说亮子,我当时都紧张的出现了幻觉。”
李二国问:“怎么回事?”
陆楚说:“我愣是看到阳台地板上长了颗小柳树,然后,那柳树还钻到了我的手指里,疼得我当时大叫一声。”
说着,他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痒,便使劲挠了几下子。
然后,几片不知从何而来的绿色柳叶,飘忽着掉到饭桌上。
“对,就是长着这种叶子的小树,说它小吧,它又不是那种小树苗,而就是棵完整的树。”
陆楚捏起一片柳叶,对李张二人说道。
柳叶?
哪来的柳叶?
陆楚这才回过神。
而对面的李二国和张亮,都面露讶色。
李二国指着陆楚的头说:“哥,你头上,头上。还有好多。”
陆楚听后,试着用双手呼啦自己的头发。
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柳叶,哗哗飘落,桌子上,肩膀上,腿上,地上,到处都是。
吓得他慌忙站起来。
“我头上掉下来的?”
李张二人点点头。
陆楚用洗头的手法,再次全方位、立体式地呼啦头发。
“还有吗?”
李张同时开口:“有。”
陆楚快步走到卫生间。
镜中的自己,顶着一头夹杂着绿色柳叶的乱发,有几分被戴了绿帽的感觉。
李张二人凑过来。
张亮问:“你多久没洗头了?”
陆楚笑骂道:“草,我就是一辈子不洗头,顶多长虱子,也总不会长出叶子吧!”
李二国手里捏着一片柳叶,说:“哥,这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柳叶,嫩绿嫩绿的。”
说完,扔嘴里嚼上几口,评价道:“水分还挺大。”
陆楚从头上抓下几片叶子,盯着看,思绪又回到科长家阳台上的那次幻觉上。
柳树,柳叶,钻进手指,现在头上又莫名出现叶子。
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张亮似乎知道些门道。
陆楚和李二国同时抬头看他。
他挠着头,自言自语道:“那种病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前几天刚在一个博客上看过。”
陆楚问:“这是病吗?头上生叶子的病?”
“对了!想起来了!”
张亮想起来了。
“那篇文章上说,古代有几个皇帝因为这个病挂掉的。”
陆楚催问:“到底什么病!”
张亮说:“花柳病。”
陆楚听完,沉默两秒,然后扔出一块香皂,正砸在张亮脸上。
“明天上医院!”
他无可奈何地宣布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