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师的意思,萧世明和李文华都听出来了,他怕孩子以后性取向会有问题。萧世明沉默了,问题可能出现在他身上,如果萧唯真的出现问题,先不说李文华还能不能原谅他,起码他不会原谅自己。到底是男人,沉默了有一分钟:“董老师,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回去我找他谈谈,如果不行就找心理医生,总能解决的,文华,我们回去吧!”李文华也没说什么,一家三口一块回了家。三人一路沉默。
“萧唯,跟我来书房一趟!”萧世明说。
“怎么,有事?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你说是吗?”说着提着书包就要上楼。
“你都十六岁了,马上就十七岁了,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跟我谈谈!”
“切,像个男人?我就是男人,男人可以有很多话题,你想谈什么?谈女人?对不起我嫌脏。”说着萧唯脚步不停的上楼。
“你站住!”看萧唯脚步一顿,萧世明接着说:“是男人就应该有担当!”
“真好笑,这种东西你都没有还能奢望我有,搞笑呢吧!”
“我是你父亲!”萧世明咆哮。
“父亲,血缘关系上的?养而不教你是什么父亲!如果只是因为你提供了一枚镜子,而就是父亲的话,那你不是很多人的父亲?”
“难道你就不考虑你母亲的心情吗?”萧世明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
“我母亲?现在想起她来了,她是你的女人,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在外边花天酒地的时候,你置她于何地,她的作用就是你教训儿子的杀手锏吗?我真是瞧不起你!”
“小唯?”听着妈妈不赞同的声音,萧唯回过头来,看了看妈妈“妈,董老师的话我听见了,我没事,放心吧,您会有儿媳妇的我保证!”
“恩,你说妈妈就信,妈妈相信你。”这事虽然告一段落,但萧唯的妈妈心里确有隐忧,从今天萧唯对他爸爸的态度上看,他们夫妻感情不和对孩子是有影响的。她虽然对萧世明失望了,但她不能毁了儿子,想要让她像以前一样的委曲求全,她做不到了,再说孩子大了,她是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会看不出来吗?她得想个办法。
今年过年比较早,所以明雪寒假刚给叔叔家的弟弟明天补完课,就到了小年二十三了,在北方过年的习俗是,二十三到二十五打扫卫生,把家里从上到下的打扫一遍,然后再把被褥重新拆洗,都打扫完了之后,就开始烀肉,蒸豆包,炸麻花。这一系列都干完了也到年三十了。年三十天一亮,家家户户就开始忙活了,早上起来贴对联,准备吃的,上午十点多妈妈就开始做饭,做菜的个数是有讲究的,许双不许单,六个叫六六大顺,八个叫八八大发,十个叫十全十美等等。妈妈做饭,爸爸打下手,没她什么事,正愁没事干呢,明天来了。
“姐,姐你快出来!”
“怎么了,大嗓门。”明雪从屋里出来说。
“姐,你会做冰灯吗?我做了好几回都没做成。”明天懊恼的说。明雪看了看他手里的桶。
“你就是用它做的,能做的成才怪了?”明天所说的冰灯,就是用一个口大底小的塑料桶装满了水在外边冻一天,等冰结的够厚了之后,把没冻住的水倒出来,再用水烫一下塑料桶,冰的表层融化,就形成了一个桶状的冰块,当然中间是空的,然后晚上放在院子里,在里面点上蜡烛,就是冰灯了。可这小子倒好,拿了个上沿往里扣的桶,冻成了冰,也拿不下来。明雪给他换了个容器,重新冻上了。
两个人冻完了冰灯,又玩了一会儿,就听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该吃中午饭了,明天也不玩了,从炕上下来就回家了,明雪也没留他,这是习俗,这顿饭必须很家人一块吃,寓意团团圆圆。明雪家也很快吃饭了,看着桌子上都是明雪爱吃的菜,明雪都想流泪了,有多少年了,明雪没有吃上一顿她想吃的年夜饭了,没有快快乐乐的过个年了,从嫁给李健开始吧,别说是菜了,就是饭也是靠着锅边糊的那一块称在她的碗里吧。李健还说:“媳妇,这电饭锅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你看热的饭都不糊。”其实糊的他没看见而已,因为都被婆婆称她碗里了。
真是,想他干什么,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两个人隔着时间和空间,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了,她只管好好活着,让爱她的人幸福快乐就好了。
“妈,爸,这么多年你们辛苦了,以后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这孩子,出去上了个学还学会客气了!”
“你这娘们,孩子敬酒,说明孩子心里有知道感恩,矫情什么,赶紧喝!”
于是一家其乐融融的吃了年夜饭。当午夜的钟声响起,明雪站在雪地里,看着天空中一朵朵绚烂的烟火,和纯净的犹如黑丝绒的天空,忽然感到之前的二十多年好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梦醒了,前途虽然像遥远的天际,但确是充满了希望,不由得感叹一句:回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