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眼中的恨意让福大帅心中一惊，顺着老祖的目光看向地面，哪里有虽然有许多人类的尸体，但同是也有不少人蝠族的尸体。
他赶紧虚空跪倒，求饶道：“老祖饶命，是小的办事不好。牺牲了一些族人。”
那人蝠老者略红的眼睛渐渐恢复淡然，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就让福田对老祖的手段惊的哑口无言，同时对老祖更加的又敬又畏。
“集合所有族人。我要当着所有族人和人类的面，处置几个残害凡人的族人。人……不可以无谓的死，必须死的有意义。你……懂吗？”
福田喜笑颜开，老祖居然问自己懂吗？
这两个字的意义在别人看来似乎是谦虚，可在福田看来，那就是器重，是老祖对自己发出某种信号。
“属下略懂。一切单凭老祖吩咐，刀山火海，福田愿为老祖马前一卒。”
见老祖点头微笑，福田福至心灵，喜笑颜开。
人蝠老者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接着问道：“我们族中可有人能听懂这山中人类的语言吗？”
福田只好答没有。
老祖鄙视一眼，斥责道：“不学无术！”
福田深以为然，将老祖的训导深深记在心底，暗暗督促自己，以后找个时间一定要学一学这些野蛮人的语言。
而正在与人蝠战斗的四人两鸟，见这些蝙蝠似乎得到了命令，集体飞向更高处，同时将抓来的姬氏族人丢入湖中。
四人没有贸然追击，只是冲向湖面上，四下救人。一大一小两只鸟也飞回兽群观望。
忽然，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了湖面的大部分阳光，只见一个伸展着硕大翅翼的蝙蝠怪虚空停留在他们的头顶。
这蝙蝠怪的声音仍旧尖锐，但比起其他蝙蝠就显得低沉了许多。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说的居然是众人能够听懂的语言。
“天生二日，妖孽出世。苍发白眉，血海骨山。”
声音响彻月牙湖，刚刚落入湖中的姬庸被姬逍救起掐醒，忽然听到这十六个字，惊得差点再次昏死。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这十六个字代表着什么。
可令他非常迷惘的是这个该死的老蝙蝠是如何知道的，它——和哪个该死的姬遥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惊到的可不仅仅只有姬庸，还有姬明澈四兄弟，包括更多的族人，甚至连姜氏的少族长也动容了。
姬明兴则是心情更加复杂，时隔两年，他终于有了二郎的消息，他的心头难免火热。
可他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场合。难道这次蝙蝠的突袭，与二郎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其他所有参与过淹死少族长的人此时都低下头去，直到姬明启——那个曾经抓捕和殴打姬遥的大汉鼓起勇气大叫，众人才抬起头来，等待着这个大蝙蝠的回复。
姬明启是这样询问的。
“你是谁？是那个妖孽的同伙吗？你们是要灭亡我姬氏一族吗？”
大蝙蝠没有回答他，只是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震的水波都在荡漾。
福田望着老祖的身影，心中的激荡比起身下的湖水更加波澜壮阔。
他甚至开始梦想，有朝一日自己要像老祖一样，如此潇洒，如此威严。即便一阵笑声也能震撼人的心灵。
却在此时，老祖向他投来目光，他慌忙近身，拘束的问道：“老祖有何吩咐？”
“吩咐所有族人到地面集合，那里不错，很广阔。”老祖一指湖边大片平整的土地道，那里长着这些野蛮人种植的庄稼，方圆足有十里。
虽然福田不知老祖为何要做出如此奇怪的命令，却还是盲目的遵从，按他说的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蝠族降落在宽阔的湖岸边上。
说实话，老祖所指的那一片地方虽然宽阔，但这些人蝠族降落下来却非常拥挤，摄于老祖的威严，却没有一个人蝠敢发出疑问。
人蝠族的举动，让湖中的人类和对岸的兽群一阵慌张，不知这些蝙蝠要做什么，会不会再次突然袭击。
等所有人蝠族全部拥挤在一起，将那一片庄稼地变成黑压压的一团，没有一丝杂色的时候，蝙蝠老怪终于动了。
他飞到人蝠军团前方，先是询问道：“还有多少族人没有回来？”
得知在外的只有几百个人蝠，他怒喝一声：“将刚才杀害凡人的族人全部压出来！”
福田高声应是，于是很快，许多人蝠被压送了出来。
老祖淡然笑道：“你们这些后辈，应当记住今日。因为你们今天是为蝙蝠一族牺牲的，是有所值的。”
这些茫然被压出来的人蝠这才明白老祖要做什么，一个个大叫道：“老祖饶命……老祖饶命啊……”
福田大帅第一个冲上去踹倒一个大喊的人蝠，骂道：“白痴，没有听到老祖说你的牺牲是有所值嘛！你的家人会在族中得到照顾，你还不满足吗？”
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帅，这些人蝠绝望了。同时心中又在庆幸，起码他们比起那些死去的炮灰，他们得到大帅的一个承诺，家人会在族中得到照顾。
福田飞到老祖身前，小声询问：“老祖，是斩首还是挖心？”
“挖心之后再斩首吧。”
得到老祖的回答，福田满意的走回。
他的脸转瞬换上了属于大帅的威严，命令将这些有错的族人挖去心肝，然后斩首。
惨叫声不断响起的时候，湖中的两族族人恨不得自己亲自冲上去动手，但是他们心中也更加的不解，更加不知这个大蝙蝠的揣着怎样的心思。
这种未知让他们恐惧，甚至一阵阵的手脚发麻。
人蝠老祖处置了虐杀凡人的人蝠后，回头高声对湖中人类说道：“尔等可想知道，何为血海骨山？”
见无人应答，难看的蝙蝠的脸拉了下来，人蝠族长几乎是吼叫着道：“姬庸！告诉我，何为苍发白眉、血海骨山！”
也许是年纪大了，长时间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姬庸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他扑棱棱打了个寒颤。
只是当他望向那大蝙蝠怪的目光时，身体也变得不听使唤，不住的抖动，竟是一时停不下来。
姬明澈见状，高声叫道：“禽兽！别以为你杀了几个自己人，就能够征服我们姬氏一族，做你的春秋大梦！”
人蝠老祖没有发怒，反而好似有些安慰，只见他微笑点头，态度也从威严变得和蔼可亲。
他转头对着众人蝠，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很平淡的讲述道：“不错，不错。刚才与我对话的人就是这些人类的族长，他已经发誓投靠我们了。以后……整个万古大山都是我们人蝠一族的了。”
只因在场之人，只有他一个能够听懂双方的不同语言。他说什么，人蝠族众人自然以为是什么。
直到此时，所有的人蝠族才貌似“恍然大悟”。才明白老祖今日所为都是为了给人蝠族赢得一个未来。
他们齐声欢呼了起来，尖锐的叫声刺的湖中人类齐齐掩住耳朵，不然真怕就此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