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倩云媚笑道:“公子胡说,呵呵。”
“再就是这里?”幻天又拍拍圆臀。
“更是胡诌。”
“唉……有果必有因,本教应慢慢探究。”
吴倩云起身,道:“公子,云儿在街面上听闻,崆峒派、华山派、泰山派以及先前被灭门的几个门派残余,在离开红云谷后,于归途相继被杀。据说,赤炼子,吴开山,丁天河三位掌门人虽未被杀,但都被斩去一臂,点破气海,如今都已成废人。此事在街面传得沸沸扬扬,言说是魔女们所为。不知是否为真?”
“应该不错,估计是小莹等人所为。”
吴倩云面现不忍色,道:“众女行事是否太过狠辣?”
幻天凝视吴倩云,道:“小莹等人虽然狠辣,但还未到狂乱地步。几派人马被杀,必定有其原因。江湖之争,并无严格对错是非,本教相信太女。”
“哦……”吴倩云沉吟一声,再未言语。
幻天见状,道:“倘若魔门没有如今实力,怕是早被各派灭绝了。”
吴倩云听罢,歉然道:“云儿不该提及这等话题。”
“呵呵,说说无妨。倘若天下太平,本教愿意同众位兄弟姐妹,或遍游天下,或安居一隅,或赏花弄月,或流连山川,尽情逍遥,岂不快活。”
“公子无意于天下?”
“本教不愿受到约束,更不愿费心约束他人。”
吴倩云忽然笑道:“公子这些妻妾,难道不是约束?”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器之所用,存乎一心。”
“公子难不成将众姐妹当做物器了?”
幻天笑道:“本教乃是比喻心境,凡事有心而为与无心而作,后果截然相反。”
吴倩云道:“公子所说,便是无住生心,生心无住。”
幻天一怔,道:“难得云儿有此悟性,难得,少见。”
吴倩云媚笑,随后扑在幻天身上,立将幻天纳入身心,道:“此是有心而为,若能闲聊闲扯,海阔天空,而不在意这等妙事,便是无心而作。呵呵……”
幻天听罢,不禁大笑。随后,两人又缠绵起来。
午时已过,两人起身穿妥。
“公子,可是要出去?”
“随意走走。”
“也好。”
两人出了酒楼,引来一片唏嘘声。城内早知幻天住在“仓北”酒楼,外加酒楼生意红火,往来食客众多。众食客听闻幻天出现,不由趴在窗上观看。幻天暗自笑笑,领着吴倩云行到街上。几日不见,街面热闹不少,很多店铺都已开门纳客。掌柜、伙计们也都现出笑脸。
看到幻天两人行来,众人初始还有些紧张,但见幻天面含微笑,众人渐渐消除戒心。胆大一些的招手打招呼,胆小一些的躲着观看。众人叽叽喳喳,议论不休。许多人看到幻天柔婉温和神色,都在暗暗怀疑,眼前这位菩萨似的人物,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神么?
吴倩云不时走进店铺,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并寒暄几句,显得极为亲切。幻天在后跟随,不言不语。遇有可人物件,吴倩云便买下,所付银两要多出一些,找回碎银,吴倩云也含笑婉拒,看得众人极为惊奇。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如在自家一般。走到最后,有些掌柜、店伙计,已主动出声招呼二人。两人面带微笑,均是停住脚步,同众人寒暄一阵。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城北。
幻天举目一看,一间庭院现前。只在这一刻,万般心事不由浮上心头。这处庭院,幻天再熟悉不过,熟得已经深深印在脑海,化入心魂之中。
李家——也就是李潇潇家。曾几何时,幻天恨不得将此家中人斩尽杀绝。而今,虽然与李潇潇修得百年船渡,但乍然看到庭院,仍不免勾起往日冤仇。
吴倩云眼见幻天神色不对,忙道:“公子,你这怎么了?”
幻天长叹一声,道:“本教能有日后,全在这处庭院。”
“哦?公子可否说说?”
“唉……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公子如此深情,怕是有何伤心事,那便走吧。”说着,拉起幻天便走。
世上之事,说巧便巧。
幻天刚刚迈动脚步,忽听院门咔地一声,门闩开启。
幻天一怔,便听吱吱嘎嘎一阵响。旋即,自院门走出一位小丫鬟。而在丫鬟身后,赫然走出一位中年美妇。幻天见状,登时心沉如铅。这中年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李潇潇之母梁如玉、梁夫人。
许是都有同感,梁如玉抬眼之际,乍见幻天,美目忽然睁大。再看几眼,身子已经抖动起来,面色煞白,惊恐万状。那丫鬟见状,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何事。见梁如玉惊恐失色,正惶恐看着幻天。
丫鬟倍感诧异,扭头看幻天时,那丫鬟并未显出有多紧张。看看梁如玉,道:“夫人,菩萨来到家门,怎么这般惊讶?”
梁如玉颤如筛糠,哪能说出话来。
那丫鬟道:“夫人怎么了,这是卢公子,难道不舒服么?”
幻天忽然开口:“丫头莫乱说话。”
那丫鬟一愣,刚要反驳,但看幻天冷清眼神,不由一颤,小脸登时变得煞白。话未出口,早吓得咽了回去。
好久,幻天开口道:“梁夫人,难道不请本公子进院坐坐?”
直到此际,梁如玉方才回神,结结巴巴道:“卢……卢公子……请进。”
吴倩云始终不语,见状之下已经明白,幻天与这位梁夫人,关系定是不同寻常。见幻天移动脚步,也随之前行。走过梁如玉身旁,已经感觉出这位美妇,浑身轻颤,周身冒着冷气,牙关仍在得得作响。心道:“这位妇人,定是幻天仇家。”
进入庭院,走过花池,幻天径自来到正堂。吴倩云见状,又泛起嘀咕:“怎么像是自家一般。”梁如玉和那丫鬟默默跟随而进,面色依旧,一言不发。
幻天坐下,指指茶杯,平静道:“丫头,弄点茶水来。”
那丫鬟未敢出声,急忙跑了出去。
“梁夫人请坐。”
梁如玉颤抖着,仍自惶恐万分,吃吃道:“公子坐,奴家……奴家站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