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幻天调息完毕,自言自语道:“柳残生到底是狡猾透顶,至今仍不出手!凌云老祖,几日不见仍是生龙活虎。不过中了三昧真火,至少也要将养十日半月。山谷纵深,怕是藏有数千人马。嘿嘿,本教一面截断财路,一面守在附近,看老家伙何时出现,能忍耐到几日。”说罢,又闭目打坐,再不闻任何声息。
一连三日,始终不见老祖出现。坤女等五位魔女,弄来火油,撒到干柴上。随后,一个个犹如九天仙子,掠过高空,将干柴倾泻在山谷内。谷内阵中,树木早已烧光,只剩一堆堆山石星罗棋布,尽管失去一定威力,但阵势仍在,误入其中,也是非同小可。
第四日,幻天运起无极罡气,将身形罩住,悍然冲进谷内。但刚刚到达广场,四周忽然响起一片警铃声,登时,地面、碉楼、崖壁等现出无数箭孔,箭矢如雨,激射而来。但幻天周身犹如一面钢墙,箭矢纷纷落地,发出一阵叮叮脆响。幻天连声冷笑,运足真气,遥遥向地面箭孔击去。轰、轰、轰……轰鸣不绝,山摇地动,随即,探手吸起一把箭矢,运力投向崖壁。箭矢灌注无上真力,嗤嗤灌入山石,几声惨叫响起。
幻天如法炮制,却再也听不到惨叫声。而幻天并未停止,来到惨叫处箭孔前,运足真力拍击,轰轰巨响声中,箭孔、一级箭孔周围已经凹陷进去,山石崩塌,滚滚落下。幻天依样画葫,依次拍击下去。两刻钟左右,岩壁上出现一道深深凹槽,深浅不一,碎石砰砰落在谷底,整个山壁都在晃动。忽地,几道箭矢,带着刺目毫光直向幻天射来,劲道之大,无以伦比。
幻天运气罩住身形,极耗真力,眼见箭矢来势强悍,已无法凭借真气罩住,但见毫光一闪,疾向山顶飞去。箭矢掠空而过,嗤嗤射进山壁。幻天停身山顶,不由暗道好险,想不到谷内防范这般森严。眼见山峰外侧林木茂密,遂招来五大魔女,吩咐一阵。五大魔女领命而去,两刻钟不到,山峰外侧底部,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势顺岩壁而上。须臾,另外一处也燃起大火,不到两刻钟,火势连成一片,整个山峰渐被浓烟烈火吞噬。
五大魔女沿山根放火,渐渐向远处延伸。远远望去,玄武峰成了火山,且火势愈来愈大,愈来愈广。浓烟蔽日,不到一个时辰,不但玄武峰尽被浓烟烈火吞噬,周遭山峦也都笼罩在浓烟之中。远望,好似乌云盖顶,天色都已黯淡。
“卢姓小子真正发狠,竟然放火烧山。”
“门主,凌云宫周遭数十里,十日半月也难以烧完。”
“不在烧完与否,嘿嘿……”
“那是为何?”天灵神不解。
“一是要激怒老祖,一决生死,胜则去一大患;二是展示魔门实力,震慑天下。”
天灵神道:“门主不言,属下倒以为魔神已癫狂。”
柳残生道:“卢姓小子满腹韬略,怎会癫狂。可叹凌云宫数千年老巢,将要尽数毁在这小子手中。”
天灵神道:“门主,可曾到过凌云宫?”
柳残生道:“虽然知道在此,却从未进过。”
“神霄宫也是如此?”
“不错。两宫为保神秘,即便宫内之人,也不可随意进出。”
天灵神道:“原来这般神秘,怪不得江湖将两宫视为圣地。”
柳残生冷哼一声,道:“圣地?天下武林不明两宫底细,老夫焉能不知。两宫空自享受天下人膜拜,却令鬼庄遭天下人嫉恨,更被各派围攻。亏得列祖列宗功力不俗,又有高人传下奇诡阵势,不然,恐怕也难延续到今日。按实说来,此皆为两宫所赐。”
“门主,此话怎讲?”
“两宫本有实力彻底剿除魔门,但为名声,剿魔时并未尽全力。你道为何?每次魔门复苏,都要与各派发生冲突。在魔门与各门各派血战,双方将到两败俱伤时,两宫才会出现。遂以平息混乱,铲除魔门,而博得天下赞誉,令江湖武林膜拜。其实,历次血腥皆是两宫暗中操纵。不但对魔门如此,对其他门派皆是如此。任何一派实力渐强,都会发生莫名惨祸,罪魁祸首便是两宫。”
“哦,原来如此。”
柳残生阴笑道:“当然,鬼庄也曾参与,但以两宫为多。”
天灵神道:“但以两宫一庄实力,铲除任何门派也是轻而易举,为何不合力平定天下,灭绝各门各派?”
柳残生道:“愚蠢之言!没有各门各派,又怎会有两宫一庄。万物相生相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统一天下又有何用,个中道理难道不知?”
“一统天下,唯我独尊,岂不更好。”
“嘿嘿嘿……暗中独立操纵,比一统之后的表面风光要好上许多。”
天灵神疑道:“门主曾言要独霸天下,难道不是一统天下?”
柳残生哼了一声:“蠢货,独霸天下乃是独领风骚,唯我独大、独尊。而一统天下,却是整个天下尽归我有。两者看来相似,却有极大区别。一统天下,尽归我有,古往今来实在来讲,并无几人做到。即便能够一统天下,也是费心费力,耗损甚巨,更无法长久。历代王朝,长则数百年,短则几十年,甚至十数年,兴衰更迭不断,谁能永享天下。况且,表面看是一统天下,但实际上,各种势力暗地里,莫不磨刀霍霍。如此,为保江山,整日提心吊胆,还有何乐趣可言。因此说,独尊天下,任我纵横,方为大略。”
“原来还有这些区别,属下真是无知。”
“嘿嘿。好生探查。”
“属下遵命。”
柳残生眼观空际,自言自语:“值此大乱之际,两大勾魂使三月后出关,到时或可与凌云宫一较高低。”
“门主,届时还要看两宫形势才能出手,对否?”
“正是。”
天灵神道:“门主雄才大略,属下佩服。”
“莫要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