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峰忙道:“吴某安居山庄,对青竹帮不甚了了。”说罢,迟疑一下,道:“吴某只晓得宣竹青原为甘凉人士,在川北创立青竹帮,约在十几年前,该帮迁入金州。数年间,该帮迅速崛起,令人唏嘘。至于其中内情,吴某实在不知。”
“哦……在下也只知这些,看来这青竹帮实在神秘。”
吴青峰盯着幻天,道:“贤弟怎对青竹帮感兴趣?依吴某之意,贤弟莫要对该帮有非分之想,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幻天轻笑:“此乃生意之道,知己知彼,也好讨价还价,呵呵。”
“哦……如此尚可。”
“吴兄乍听青竹帮,神色甚是紧张,想来吴兄也曾受到该帮礼遇吧?”
“这……”吴青峰欲言又止,转口道:“不提也罢,贤弟用茶。”
幻天笑笑,道:“吴兄恬淡意趣,实在难得。不瞒吴兄,在下数日前路过武当,一路行来,多见江湖武林人物,不知何往。其后听闻,天下武林各派将在武当附近聚集,言说是为剿魔。吴兄乃当今雅士,怎不前往武当,共襄剿魔义举?”
吴青峰听罢,眼色忽冷,凝视幻天。须臾,神色一缓,幽幽道:“近几年,魔门兴起,羽翼渐丰,各地不时发生血案,想那魔门之恶,馨竹难书。吴某虽然愤慨,但吴某久居于此,对江湖争斗漠不关心。两年前,无尘道长亲来书信,在西岳庙召开武林大会,共襄剿魔之举,吴某本欲推辞,但无尘道长言之凿凿,吴某尚算知书达理,知仁知义,为匡扶正义、除暴安良,也就亲自前往。不瞒贤弟,赶到西岳庙后,所经诸事,令吴某真是欲言无语,魔门固然可憎,但天下各派所言所行,莫不为己所想,居然兴起赏银之举,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令吴某心寒不已。唉……吴某心灰意冷,便借故离开。回到山庄,一心务农,再不过问江湖琐事。其后听闻,魔门也祭出赏银之举,若非吴某及时回返,恐怕性命都将不保。”
“原来如此。黑与白,是与非,又何尝分得清楚。”
吴青峰道:“江湖混乱,战火纷飞,还是小心为妙。”
幻天道:“曼陀山庄优美,在下能否走走?”
吴青峰听罢,凝注幻天,道:“蔽庄简陋之至,虽有偌大庄院,也无几多收益,只是种些时令蔬菜换取微薄之资。贤弟所言,倘若由衷而发,吴某真是感激莫名,不过,山野庄院,却让贤弟见笑了。”
“呵呵,世人哪堪清淡清贫,足见庄主清净心性。在下虽有不薄资财,但为一家老少,亲朋奴仆生计,也不得不周旋于生意场。哪日也像庄主这般,远离江湖,恬淡清幽,便是人生真正享受了。”
幻天刚刚说罢,但听一声娇呼——
“爹爹,孩儿回来了。”
呼声未落,一女子疾步奔了进来。但见这女子年约双十,头戴斗笠,一身绿衫,身材凸凹有致,丰满丰腴,曲线虽然夸张,但却极其优美。而那女子乍见幻天两人,摘下斗笠时,便连幻天也是一愣。女子柳眉杏眼,唇腮粉嫩,嘴唇棱角圆润,嫩厚饱满,长圆微翘,极其性|感。肌肤红中带粉,粉中带白,健康质朴。细腻中隐含粗狂,周身散发活力。一看便知,乃是大家闺秀,却又不同于一般大家女子,更不同于一般美人,美中蕴含质朴,浑如璞玉,令人顿生安稳之感,倍觉亲切。
幻天细看之下,不知怎地,忽然升起一丝亲近之感。觉得在女子身上,有股隐隐约约的吸力,令他各大经脉颤动,真气微起波澜。幻天十分惊奇,仔细探查后,大约知道这女子真实功力不高,但却感觉莫测高深。幻天不明所以,再次探查一番后,也未探清究竟何故。
此时,便听吴青峰道:“贤弟,此乃小女吴倩云。”
幻天含笑点头,并未言语。
“爹爹,这两位贵客是……”女子杏眼含笑,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态。
吴青峰道:“云儿,这位是乌公子,这位是乌夫人,偶然路过庄院。”
“哦……”那女子听罢,淡然道:“蔽庄简陋粗俗,偶然路过尚能进庄,可是从未见过。”
吴青峰道:“云儿不得无礼,乌公子伉俪来此虽说偶然,但也是缘分。既是来客,便是贵客,爹爹正欲带公子游览庄园,你既回来,便陪同这位乌夫人一同游览吧。”说罢,又问道:“你哥哥为何未归?”
吴倩云道:“孩儿正与哥哥采买农具,路遇青竹帮外堂堂主尹明浩,说是找哥哥问几句话,孩儿见那尹明浩神色怪异,更兼其眼色不怀好意,便独自回返。”
“什么,松风去了青竹帮?”
“尹明浩说是问问庄内情形,不久便可。”
“哦……”吴青峰沉吟一声,道:“青竹帮极少过问山庄,此举究竟为何?”
吴倩云道:“孩儿不知,但看尹明浩神色凝重,且城内到处都有青竹帮众,一个个到处搜寻,不时拦住行人询问。估计在找什么人物,但不知为何如此。”
吴青峰表情肃然,担心道:“若松风回来,当好生问问。”
“爹爹,我庄从不与青竹帮瓜葛,估计不会有事。”
“无事最好!贤弟,走吧。”说着,领先出门。幻天与冬女跟随在后,吴倩云犹豫一下,也跟着出来。幻天边走边看,吴青峰指指点点。走到庄后,眼前是一片坡地,种植大片蔬菜。
“贤弟,吴某紧靠这片菜地为生。”
幻天道:“吴兄躬耕陇亩,隐遁闹市,真是不凡。”
吴青峰道:“贤弟见笑,实感汗颜。不瞒贤弟,有位相熟之人,曾做诗调侃,曰:曼陀山庄蔬菜地,花开花落蒿草里。蓬乱杂芜青苗壮,无青峰来显神奇。”
幻天听罢,不禁哈哈一笑,道:“此言再贴切不过,虽属调侃,但也确是曼陀山庄真实写照。只是不知,调侃之人是否看出吴兄恬淡心性。陶公有云: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心胸广阔,可容乾坤宇宙,否则,此地再大,自是偏狭。内心清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得其乐尔,即便满山青葱,何尝不是绿意,即便少银缺财,又岂能夺贤士之志!安贫乐道,品自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