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包括黑水神老等各大门派掌教,急速腾身向域外飞去。然而,那些聚集在魔域中心的人群,哪里还能及时退出,来不及捂住口鼻的人马,不消片刻,便已疯狂起来,挥舞刀剑,见人便杀。场面一时大乱,血肉横飞。各大门派的掌门,刚刚脱出魔域边缘,便见魔域中心突然腾起一股巨大的烟柱,随即——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地赫然抖动起来。
不及眨眼,巨响声中,一股巨大的烟雾,犹如火山爆发,倏然冲向天空。烟柱腾起处,那些已经涌进的人马,立被烟柱卷向空中,并随着烟雾,变成了一点点、一块块血肉,化入虚空。正在众人惊恐之际,强烈的气浪排山倒海般,疾涌而来。近处的人马,已在瞬间被气浪撞得飞向空中。
爆炸,声闻数十里,大地剧烈颤抖,犹如天塌地陷。
正在此时,又是一声长啸响起——旋即,天空传来清朗之音:“各位掌门,本魔无暇奉陪,后会有期——”啸声直冲天际,历久不绝。
良久——
啸声不闻、最后一个疯狂的汉子喷血倒下、烟尘落尽……
无尘等人仍是面色如土,呆呆伫立,早被这惨绝人寰的景象,惊得失去了魂魄。魔域内一片晴朗,再也没有雾蒙蒙的阴森鬼气。残垣断壁,零落不堪。地面焦黑,腥臭焦糊的气味,令人作呕。
闯进魔域中心的人马,几乎一个不剩。俱都被那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夺去了生命。而且,各个都被爆炸炸得一点不剩。
“一千人马……一千人马……难道都没了?”望着空荡荡的魔域,无尘颓坐在地,面色灰败。
刘青山,万里飘,马如空等人双目血红,目中无神,痴呆呆的战栗不止。而中小门派的掌门人,吓得更是灵魂出窍。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垂眉低首,无言静默。
“黑水神老”也是面色惨白,再无往日那般镇定。眼中隐隐流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意味,而偶尔闪动的厉芒,却如一柄阴毒的利剑,不知要刺向何方。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齐鸣飞来到无尘身前,道:“盟主,经仔细查验,各派一共死去一千一百余人,重伤四百余人。魔域内,已不见魔门余孽身影,不知逃向何处。”
无尘眨眨眼,这才真正缓过神来,有气无力道:“一个未见?”
“是。”
“可否查到一点踪迹?”
“属下命人搜遍各处,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难道魔门余孽凭空消失不成!”
“恐怕定是有何秘密处,只是尚未发现。”
“后山如何?”
“启禀盟主,后山乃是悬崖峭壁,峭壁下乃是湍急的汉江。”
“山内情形如何?”
“也无一点痕迹可循。”
无尘道:“魔门在此盘踞数十年,必定有何秘密之处。你再命人仔细探查,不可放过一丝一毫。”
“属下遵命。”说罢,齐鸣飞急忙离开。
无尘回过头来,无神地看着各派人物,道:“各位掌教,此次剿魔,各派共计死去五千余人。所来六千多人马,几乎消耗殆尽。真是……唉,真是千古未见之惨烈。好在魔域成了废墟,也算是一点宽慰。只是……只是魔门余孽仍在,唉……”
刘青山等人默默静立,看着魔域景象,虽然感到解气,听罢无尘之语,不禁泛起一丝冰凉的寒意。魔门老巢虽毁,但幻天等人仍在,魔域是死物,魔门人可是活物,说不定会引起更大、更加残酷的报复。各门各派都无法独自应付,这如何是好?
慕容剑飞忽道:“老夫以为,对付魔门余孽,不必再如此兴师动众,两宫及几大门派顶尖高手,分作若干小组,对魔门主要人物进行追踪,伺机各个截杀,如此,或可收到奇效。”
齐鸣飞道:“天下之大,追踪起来也非易事,况且,魔门余孽功力高绝,心狠手辣,即便追踪得到,也无把握一举成擒。况且,魔门尚有不少人马和帮凶。此事还应好好斟酌,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无尘轻轻摇头,道:“既然尚无良策,慕容门主之计或可一试。”
齐鸣飞道:“各派顶尖高手倾巢而出,老巢恐将不保。”
“哦……也是。”无尘及各位掌教听了,又是唏嘘不已。
慧明大师忽道:“剿魔不急于一时,急则难保完全。魔门势力不容小视,万不可再如此次轻心。如今之局,看似魔门实力强大,实乃我等力量不足所致。此事还应从长计议,着力培养后进,以增强实力为上。”
刘青山道:“增进实力谈何容易,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万里飘符合道:“刘帮主说的是,剿魔贵在神速,不可放纵。”
无尘冷眼听着,心中暗自愁闷。各派意见相左,实因各自利益所致。各派若要一心剿魔,做起来谈何容易。遂道:“既然魔门余孽遁逃,我等在此也无任何意义。除了着人仔细探查外,其余人马可以打道回府了。”
“且慢!”刘青山连忙阻止,道:“盟主,难道我等就此回去?”
“刘帮主,魔域已是残垣断壁,留在此处还有何益?”
刘青山道:“各派聚集一处实属不易,不知盟主是否还有其他打算。”
无尘轻轻摇头,道:“帮主之意贫道知晓,只是面前形势不容我等到处瞎撞。倘若贫道估计不错,魔门余孽必会在我等回返途中进行截杀。几大门派切要小心,平常路径便不要去了。”
刘青山听罢,心中一阵酸楚。此来剿魔本派已然损失近千人马,结果仍是无功而返,他着实有些不甘。面对魔门,他越来越感到压力沉重,只因自己同魔门交恶甚深,自感危险重重。如今,他是到处躲避,自己的老巢不能回,深居简出,令其十分焦躁愤怒。听罢,感到再说也无济于事,但看其他各派人物,也无意留此,想想后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