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天道:“庄主深谋远虑,令人敬佩!”
“呵呵。”司徒鸿飞轻笑,道:“休要奉承老夫,这只是数十年来,老夫得出的生存之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待时待机而动,方为上策。”
赵明义问道:“庄主,我庄是否参与剿魔呢?”
“老夫已经说过,待机待时而动。”
“哦……”赵明义似有所悟。
“雪儿状况如何?”
赵明义忙道:“禀告庄主,据丫鬟小莲言说,小姐今日情形稍有好转。但精神仍然萎靡,不能起身。”
司徒鸿飞眉头紧蹙,叹声道:“雪儿心比天高,却是生不逢时。自小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但却没有看透世事,更没有没有看透自己。唉……读书固然有用,但怎样读书却是大有学问。读书读得痴了,那便适得其反。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一点不虚。”
熊霸天道:“大哥手不释卷,也不像个读书人,并未读得成了痴子。雪儿聪明绝顶,得的只是心病而已,并非是读书之故。”
司徒鸿飞道:“三弟说的是,但愿这丫头能想开一些。自古以来,江湖武林何日没有争斗,何时没有血腥。或明或暗,始终不断。雪儿心高气傲,虽是心系江湖,但更多的恐怕也为了名声,为了山庄。只是雪儿看不透江湖的实质,不得施展抱负,从而抑郁不展,积郁在心。日久天长,岂有无病之理。”
熊霸天道:“大哥,倘若那魔头真的来到山庄,我等如何应对?”
“该来则来,该走便走,不可轻易招惹于他。明义,吩咐后院等人,自今而后,不得在后院随意走动。以免魔头来时,泄露风声。”
“是,属下这便去办。”赵明义说罢,躬身退出了大厅。
万震宇道:“那魔头真的能来?”
司徒鸿飞道:“据雪儿言道,她曾与那魔头有过几面之缘,并未发生嫌隙。”
熊霸天道:“大哥说的是,兄弟也曾在洛阳见过那魔头,但当时却不知他便是魔门教主。看当时情形,那魔头与雪儿只是照面,并未深谈。至于……至于那魔头能否来此,恐怕只有依仗雪儿的美貌了。”
司徒鸿飞叹声道:“雪儿形貌枯槁,骨瘦如柴,还如何谈得上美貌。况且,那魔头坐拥皇甫小雪、董小婉两个美人,又怎会为了美貌而来。如此一想,这魔头是否能够到此,真是难以猜测。”
万震宇道:“大哥,据说雪儿在西岳庙时,曾经与一个武功极高的白袍怪人交手,若非魔煞相救,恐怕早已香消玉殒。如此算来,雪儿两次生死一线之际,均是魔门救了雪儿的性命。对待魔门,我等是否……”
司徒鸿飞轻笑道:“此乃儿女私情,还是江湖武林事大。”
“大哥一向恩怨分明,对待魔门却怎地如此固执?”
司徒鸿飞道:“三弟有所不知,对于江湖各派而言,对待魔门的态度,便是善恶是非、正邪两途的重要标志。我庄虽然没有即刻剿除魔门之意,但也有剿灭魔门之心。其实,天下间武林江湖各门各派,恐怕都有剿除魔门之心。”
熊霸天道:“大哥说的是,维护武林正义,正道门派义不容辞。”
“呵呵!”司徒鸿飞听罢,诡异地笑笑,道:“二弟真是敦厚憨直。好了,此间无事,你们兄弟歇息去吧。”
万震宇忙道:“大哥,倘若那魔头真的来了,庄内是否多安置一些暗哨?”
司徒鸿飞摆手,笑道:“不用大费周章。山庄之中本来也无什么阵势,以那魔头功力,无论庄内如何布防,也无法阻止其到来。倘若魔头真是为了雪儿前来,也不会有何危险。两位兄弟,放心去吧。”
“哦,那兄弟走了,大哥保重。”
“去吧!”
熊霸天与万震宇走后,司徒鸿飞坐在大厅,暗自思量。想起司徒雪的病情,不由泛起一丝愁苦之色。手捋长髯,独自叹息。眼神直直地看着厅外,不时地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冷芒。
夜幕低垂。
后院十分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幽静的小院,窗户内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房间内,帷幔垂落,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股浓重的草药味道。
床榻之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这女子面色蜡黄,骨瘦形销,隐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无神而呆滞的双目,呆呆地望着棚顶,没有一点神光。难道这就是月余前,那个美艳绝伦的司徒雪?
如果细看,单从眉眼的轮廓上,还依稀可以看出一点美人的影子。慢慢地,司徒雪收回目光,神情凄楚,令人不忍卒睹。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司徒雪面色憋得通红。喘息了好一阵儿,方才停止咳嗽。喉咙像是风箱一般,喘息中带着浓重的回音,好似一口气没有上来,便可能背过气去。
“小姐,喝点水吧。”一个年纪十四五岁的丫鬟,守在司徒雪旁边。
“咳……咳……”司徒雪又咳嗽了一阵,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地道:“小莲……现在……是……何……时辰……了?”
“回禀小姐,已是酉时末了。”
“爹爹……可曾……来过?”
唤作小莲的丫鬟忙道:“庄主辰时来过一次,看到小姐熟睡,便没有打扰小姐。”
司徒雪无力地问道:“今日……江湖上……可有什么消息?”
小莲犹豫了一下,道:“并无消息传来,再说……再说……”小莲欲言又止。
司徒雪道:“如何?有事……便说。”
小莲惙惙地道:“老庄主不许奴婢说起江湖上的事情,唯恐小姐劳心费神。”
“无妨……听到……何事……尽管讲来。”
小莲听罢,眼中噙满泪水,带着哭腔道:“小姐……庄主曾说小姐的疾病乃是心病,不许奴婢乱说。小姐刚刚醒来,还是安心静养,这样才能医好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