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觉得有趣,心中暗笑。忖道:“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偌大年纪仍是醋劲冲天,真是少见。唉,这‘情魔’真是一个情种。一生苦寻,紧紧追随,为情而痴,为情而生,为情而成魔。可叹世人,又有几人能够如此忠贞不渝呢!”
想到此处,不由暗自叹息。随即,开口道:“本公主吃得饱了,你两个老东西用饭吧。”说着,抹了抹小嘴,举步便要出去。
陈秋水忙道:“公主留步!”
“陈门主何事?”
陈秋水满脸堆笑,道:“柳盈盈曾与老身说过,公主与其交情不错。老身有个不情之请,公主若有时机,可否到门中盘桓几日。老身也好尽些地主之谊,不知公主可否赏光?”
梅梅刚要开口,忽觉神识跳动,凝神之下,便已释然。随即,嬉笑着轻轻摆手,道:“陈门主,听闻你素来喜爱青年俊彦,你我都是女流之辈,去了又有何用。嘿嘿嘿……喏!”说着,一指潘如安与吴飞,道:“潘公子与吴少侠乃是武林翘楚,貌比潘安,你还是请他们去吧!”
陈秋水道:“公主说笑,老身不是……”
梅梅摆手:“门主不必多言,本公主若有闲暇,说不定前去叨扰几日。”
潘如安与吴飞一听,顿觉尴尬。尤其是吴飞,当着周灵芷的面,更是不自在。此时,见场面已经风平浪静,心神也随之安定下来。这一对男女,自来到饭庄后,始终处在惊慌恐惧之中。吴飞自忖功力不弱,但与梅梅及两个昔年巨孽比起来,还是相差不少。
看到慕容谨与陈秋水,吴飞逐渐怀疑起梅梅是否真如传说中,有着神鬼莫测的武功,嬉笑的模样,稚嫩的脸庞,任谁见了都会立时产生一种怜爱的感觉。尤其还是晋王府的公主,怎么就成了魔门的魔女,被人说成残忍狠辣。感觉自己好像处在梦境之中,一切都成了虚幻。
梅梅却没有几人这般心思,忽地,但觉神识又是一动,元婴倏然即出。继而,面上带着笑意,缓步向一个空座走去。刚刚走了两步,却嬉笑一声:“该来的已经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小二!”
“公……主,有何吩咐?”小二急忙上前,小心问道。
梅梅坐下,道:“再上一桌美味!”
“是!”小二应声而去。
梅梅端坐,嬉笑着扫视一圈众人。那些食客正偷眼看着梅梅,尽管害怕,却无法掩饰窥视美色的欲望。其实,这些食客之所以没有跑出饭庄,其中绝大多数人,乃是被梅梅的姿容吸引,不舍离去而已。
梅梅虽然看着成熟丰满,但眼中的灵气,脸上的稚气,无形的神气,脂粉般的肌肤,诸多感受相互交织,令人失魂垂涎。见梅梅目光扫来,众食客急忙低下头去。潘如安眼见梅梅即将离去,正不知所措之际,但见梅梅停下并重新要了一桌美味,心中这才稍稍微安定。
蓦地。
随着一声惊呼,饭庄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转向了门口。那些目光,都在刹那之间,失去了魂灵。但眼光中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惊讶,惊震,惊羡。潘如安看得更是一瞬不眨,便连周灵芷都已看得呆住。
梅梅并未回头,娇面上浮现无限的欣喜之色,极力掩饰心中的激动,娇声道:“两位师娘,弟子已恭候多时了,请到这厢来坐。”
巧,很巧,相当巧,无巧不成书。
世间之事,说巧便巧。有时,事情巧得令人难以置信。门口,站着两个仙子般的美女,不是小雪与小婉两个又是谁来。
两人一白一粉,身段窈窕轻盈,婀娜多姿。美得炫目,美得令人失魂,令人颤栗。白居易诗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乃是形容一代美人杨玉环,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姿色。
此时此刻,众人感觉,只是用倾国倾城乃至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二女的容貌。尘世的所有语言,对于包括梅梅在内的三个女子,都已显得无力、无色和无趣,早已没有任何意义。这种美,完全脱离了尘俗之人对美的所有感受。
此时,即便是最善于猎美的潘如安,也毫无例外地愣在当地,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尽了所有词汇,即使搜肠刮肚,也未想起用何种语言来表述这种美貌。潘如安深深地感到,原来对任何女子都可随时使用的溢美之词,自己那些应用自如、随口而出的言语,面对小雪等三个女子,都已变得干枯、无力和苍白。
潘如安忽然明白,对这三个出尘的女子,无论是随意抑或是郑重地说出一句赞美,都是对“美”这个字的亵渎。亵渎,对,就是亵渎!潘如安终于想到了亵渎这个词汇。同时,他也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原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低俗。不是一般的低俗,而是相当低俗。他忽然感到一丝惭愧,一丝发自心底的惭愧。若非遇到小雪等三个女子,即便他在胭脂堆中摸爬滚打一生,也不会感到惭愧。
“死丫头,你怎地到了这里?”小雪的话,打断了潘如安的思绪。
“说来话长,大师娘、二师娘,再见不到你们,弟子便要想死了!”梅梅娇呼一声,猛地扑到二女身上。顿时,早已激动得喜泪连连。
小雪拍拍梅梅,爱怜地道:“死丫头,你我才分别几日,怎地就想成这般模样。”
“弟子想便是想吗,哪还顾得多少时日。”梅梅嘤咛一声,将小雪抱得更紧。
小婉见状,摸着梅梅的秀发,道:“死丫头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好了,好了,我们不是来了吗。呵呵,不知这里有何美味,能否快快上来。”
梅梅听了,急忙擦去眼泪,欢喜道:“美味太多,一时难以说清。”说着,转头对呆愣的小二娇呼道:“小二,快将饭庄能做的所有美味,尽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