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
潘如安刚刚说出公主二字,便见昊天猛然瞪大了眼睛。大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之上,两道如剑一般的眼光径向梅梅射来。
“嘻嘻。”梅梅嬉笑一声,神色轻松并带着不屑,道:“潘公子,谁说目光不会杀人。常言说:目光如炬,冷眉如剑。如炬如剑,都是在心里杀人。心杀重于刀杀,剑杀,关键是否有那胆量与身手。若不是曾被打成了重伤,苦其心志,避世苦修,焉能练成杀人的目光,潘公子以为如何?”
“贱人住口!”昊天冷喝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饭庄之内却犹如一声炸雷,顿将食客震得耳鸣心悸,嗡嗡作响。有几个胆小的食客见势不妙,急忙溜出了饭庄。
潘如安、吴飞及周灵芷三人乍见此景,不由心慌意乱。不曾想双方明里调侃,暗里讥讽,一时之间竟是剑拔弩张。潘如安刚刚吃过闭门羹,不知如何劝阻,而梅梅却是端坐不动,面上毫无惧色,照常吃喝,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昊天紧紧地盯着梅梅,似有所悟,却又难以断定。鹰目冒着慑人的神光。潘如安等三人心中更慌,生怕双方大打出手。梅梅一边吃着一边不住地咂嘴,口中不停地念叨:“香,真香!啧、啧、啧,不错,不错!嘻嘻,潘公子,饭庄内野味甚多,怎地未曾听说有最好的美味呢?”
潘如安正自惶恐,听见梅梅相问,直觉感到这魔煞定是没有好话。也许是潘如安感应灵敏,或许是被梅梅戏弄惯了。他实在不知在梅梅所说的言语中,藏有有多少陷阱,还有多少后话。但既然是梅梅相问,他也不好不答。稍微思虑一番,并不想透露梅梅身份,小心道:“在下孤陋寡闻,确实不知何种美味最好。”
梅梅叹了一声,随后,诡异一笑,道:“唉……你真是一个废物。难道没有听闻,世间美味只有两个吗。不过其中之一,一般人难以吃到,而另一个却是遍地都有,你可知道?”
潘如安见梅梅神情,心中咯噔一下,顿感不妙。此刻,他实在猜不出梅梅所说的两种美味到底是什么,更无法猜透梅梅心事。看一眼正自怒目而视的昊天,不无担心地道:“在下不知,还请公……还请小姐见告。”
“呵呵!”梅梅轻笑,乜斜一眼昊天,慢悠悠地道:“常言道: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一个是天上的龙肉,一个是地上的驴肉。这两种美味尽人皆知,难道潘公子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
其实,在梅梅刚刚问起之时,潘如安便知梅梅要说此话,只是不知梅梅为何如此。听罢,潘如安仍是满腹狐疑,道:“哦,此话在下听过多次。不过,据在下所知,世上并没有人吃过龙肉。至于驴肉,在下倒是吃过几次。不过,感觉驴肉虽然细嫩可口,却并非是最好的美味。”
梅梅忽地正色道:“看来公子这武林双秀名号,亦是徒有虚名。龙肉之龙,乃是九天之龙,一飞冲天。天龙之肉,谁人可尝。呵呵,好似天龙山庄一般,哪个敢惹,哪个胆敢不敬。若非志存高远,怎会唤作天龙山庄。”
“不敢,不敢,这乃是称呼而已。”潘如安连道不敢,俊面满是尴尬之色。
梅梅又道:“至于驴肉,不知潘公子可曾听过‘一鸣惊人’这几个字吗?”
“当然,不知……小姐何意?”
梅梅心中暗笑,感觉越来越有趣。嬉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驴肉之驴,也非普通蠢驴,乃是不同寻常的叫驴。驴一叫,一鸣惊人,震耳欲聋。因而,这一鸣惊人之语,便是指叫驴而言。公子,你可明白了?”
此刻,不但潘如安恍然大悟,就是吴飞与周灵芷也听出了梅梅话中之意。好笑是好笑,但却忽然感到有些心慌,再看昊天那张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
但见昊天剑眉一竖,鹰目之中煞气顿涌,冷声道:“无知的黄口小儿,说话真是刻薄透顶。若依老夫早年脾气,早便出手取你性命。而今,老夫若不略施薄惩,你终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嘻嘻,倚老卖老的东西,不记往日教训,尚自妄言薄惩。殊不知昔年被一个十二岁的童子打得丢盔卸甲,只留得半条命。而今,偌大年纪却仍不思安稳度日,妄自托大。若是有心之人,早已隐居世外,老守田园,苟延残喘。何以似你这般劳苦奔命,真是枉自为人。如若是我,早便横刀自刎,以慰天地了。”
“你……你……你是何人?”梅梅言语刻薄至极,打人不打脸,昊天被人揭了疮疤,已是怒火填膺,气得说不出话来。
梅梅不屑道:“本公……本姑娘是何人你还是不要知晓。否则,你适才出言不逊,恶意冒犯本姑娘,便该斩首示众。”
“哈哈哈……”昊天怒极而笑,喝道:“老夫曾为武林盟主,独领天下群雄,何等威风,又怕过谁来。而今,老夫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即便你是天王老子,阎罗无常,又能奈我何来。”
“嘻嘻,说来巧了。我便是阎罗,我便是天王老子。”
昊天嗤鼻道:“黄口小儿,满口胡言。不知你是哪家的雏儿,到处惹是生非。你若说出姓甚名谁,老夫不予追究你刻薄讥讽之罪,你看如何?”
梅梅眨眨眼睛,道:“老家伙是否要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
昊天冷哼一声,道:“老夫独来独往,去与不去,何必告诉你这无知的小儿。”昊天忍住火气,死盯着梅梅。
梅梅仍是面带笑意,不过,眼中渐渐升起一股淡淡的杀气。平静地道:“老家伙只管言说去或是不去,不必倚老卖老。”
“哈哈哈……老夫仗剑天涯,又何必……”
“住口!该死的老家伙,你若不吹嘘,是否能够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