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吴镖头不愧是老江湖。不过,你说话前倨后恭,又是何故?”
吴镖头怒声道:“贱人,本镖头并非是怕了你!”
“不怕最好,省得本姑娘狠不下心来。不过,本姑娘仍要奉劝尔等,立刻散去还有活命之机,不然,恐怕都要葬身此处。”
“贱人这般自信,本镖头倒是头次见到。”
“吴副镖头也许见得多了,但见得多却不见得亲自经历的多。若是本姑娘猜得不错,此次押送的镖物乃是受青龙帮所托,不知是也不是?”
吴副镖头听了一怔,不禁面色陡变,道:“镖局押镖,只看酬劳,不计为谁押镖。此是所有镖局的规矩,与青龙帮毫无干系。”
“呵呵,吴副镖头,你难道不知青龙帮早与魔门结下了梁子。威远镖局名声虽大,但也大不过青龙帮。你若是聪明之人,难道不担心惹祸上身?”
吴副镖头面色数变,疑惑道:“姑娘难道是魔门中人?”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吴副镖头是否见到劫镖之人,都要事先向你通告名姓?本姑娘专为劫镖而来,尔等若是识相便尽速离去,本姑娘耐心有限。”
吴副镖头气闷交加,恨声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蒙面女子道:“本姑娘所为,只看尔等所为。”
“你到底是何人?”
“以吴副镖头这般身份,尚不配看到本姑娘真容。”
吴副镖头听罢,即便是再好的脾性,也难以忍受这般侮辱,厉声喝道:“大胆贱人,本镖头若是非要见识一番不可呢?”
“咯咯咯……”蒙面女子没来由地咯咯娇笑,语声忽然转柔,轻飘飘地道:“非是本姑娘夸口,以你这点武功,等你见到本姑娘之时,恐怕早在阴曹地府了。”
“那倒未必,威远镖局虽说干的是走镖护院的行当,但这么多年来,又怕过谁来!”吴镖头虽然怒气冲冲,但仍未失了理智。心念电转之下,但见己方人多势众,心想此女武功再高,也可以应付。想到此处,不由信心大增。
其实,威远镖局的确有其自信的资本。总镖头赵焕章,梁副镖头,吴副镖头等三人乃是换过贴的结拜兄弟。三人武功虽非顶尖人物,但多年来素有仁义之名。广交朋友,扶弱济困。因此,自威远镖局创立以来,发展极为迅速,逐渐成为天下第一镖行,分号遍布天下。
五日前,青龙帮找到威远镖局,开出巨额酬劳,指定要威远镖局接镖。杭州一代,正是吴副镖头负责。这吴副镖头感到事关重大,不是不便接下青龙帮的生意,而是考虑在目前江湖之上,青龙帮正与魔门发生惨烈的激战。如果接下了青龙帮的生意,便会与魔门结下梁子。虽然威远镖局干的是押镖的买卖,但吴副镖头唯恐自己不慎,给镖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青龙帮开出的酬劳实在太大,押送十五六辆货物到京师,给出五十万两的巨额酬劳。吴副镖头几经权衡,禁不住诱惑,更拗不过其他镖师的苦劝,终于决定接下这趟生意。
但吴副镖头心中却清楚地知道,杭州到京师相隔一千余里,虽然江湖中人大多能给些薄面,并且少总镖头因巡查各地来到杭州,也对此次生意异常重视。因而,才一起押镖而来。尽管如此,也难以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今日,走镖到了此地,吴副镖头小心翼翼,但见蒙面女奔来,不由紧张起来。直到少总镖头与蒙面女打斗开始之后,所见来人只有这蒙面女子一人,吴副镖头方才心中稍定。但蒙面女子的武功,却令吴副镖头胆颤心惊。
此刻,不论如何,吴副镖头尽管口中说得轻松,好似有着太大的自信,但内心之中却是更加忐忑。他忽然想到,此女若是为劫镖而来,恐怕不会只有一人,不然怎会如此气定神闲,如此肆无忌惮……想到此处,不由慌忙四顾。但四下里除了己方人马,并无一人。
吴副镖头心中稍安,口气也缓和下来。道:“我威远镖局押镖,重在信誉,镖在人在,镖失人亡。此次押镖,乃是本镖局接手的为数不多的买卖。姑娘既然知道这些镖物乃是青龙帮所托,却还是执意劫镖,姑娘极有可能与青龙帮有些仇怨。不然,即使不给威远镖局点颜面,也会顾忌青龙帮。”
说到此处,吴副镖头稍顿,看一眼蒙面女,又道:“假若姑娘是魔门中人,还请姑娘看在本镖局不曾与魔门发生嫌隙的面上,高抬贵手,放过本镖头一马。你看如何?”
蒙面女听罢,稍微犹豫一下,道:“威远镖局声名远播,本姑娘不是不念江湖规矩。但本姑娘有命在身,不得不为。姑念尔等不易,暂且饶恕尔等对本姑娘之不敬,放尔等一条生路,即刻去吧。”
吴副镖头忍住火气,道:“难道姑娘非要劫镖不成?”
“正是!”
吴副镖头鹰目含煞,强自忍耐,傲然道:“本镖头行走江湖三十余年,大小阵仗也见过不少,并非是怕事之人。镖局这行当讲究的是顺顺当当,不想节外生枝。但姑娘一意孤行,本镖头也是无话可说。不过,姑娘最好还是赐告名姓,本镖头也好对镖局有个交代……”
“啊……”
蓦地。
一声惊叫过后,众人面前忽然一花,凭空出现一道娇小的淡绿色身影。仔细看时,这突然出现的身影乃是一个绿衣女子,面色蜡黄,皮肤纠结,而一双精细的小手却如美玉一般,长长的指甲,泛着莹白的光晕。
吴副镖头大惊,心道:“恐怕是正主来了。”思虑甫毕,抱拳道:“这位姑……女子又是何人?”
绿衣女子冷声道:“适才与尔等一番废话,乃是给足了威远镖局的面子。劫镖,劫镖,劫了便是劫了。尔等怎会如此废话,回去言说被劫即可,何必在此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