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霜亦是聪明之人,看看梅梅,开口道:“师姐近来名声大震,我等甚感自豪。能有师姐这样的同门,真令人羡慕不已。可惜,我二人只能暗自自豪,目前却无法到外炫耀。”
“哦?看你耿直憨厚,却也是这般油嘴滑舌。嘻嘻,尽管有些吹捧之嫌,但还是令人受用。”梅梅年纪不大,仍是喜欢虚荣。
幻天见状,笑道:“算了,勿再相互吹捧了。你二人去看看沈姑娘,自行将那生肉烤来吃吧,省得在此拘束。”两人一听,急忙起身,说声谢谢后,快步走了出去。沈秋寒与幻天对视一眼,各自心中有数,会意地笑了起来。
幻天道:“大哥,兄弟有事需事先讲明,卞云乃是魔门中人,虽然如今尚未暴露真实身份,但早早晚晚会被江湖所知。令徒蕙质兰心,清雅脱俗,名声纯净,若是与卞云……”
“老弟,打住!”沈秋寒连忙摆手,笑道:“老弟之深意为兄早已知晓。世间情爱只在缘分,不分出身,不分名望地位,更不分正邪与魔道。冰儿芳龄已二十有二,心中自有择人标准。既然属意于卞云,恐怕心中早有了计较。老弟勿虑。”
幻天道:“大哥乃是化外之人,清闲避世,不染尘俗。卞云与沈姑娘虽然情投意合,但只怕会给大哥和沈姑娘带来无畏的麻烦。”
“哈哈哈……”沈秋寒朗声大笑:“老弟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湖,这份气魄谁人能当。为兄虽喜闲适,但亦不惧任何麻烦。况且,为兄一把年纪,早已看透世事,这副臭皮囊又能苟活世间几何。所谓清者,并非无事便清,所谓浊者,并非居乱世而浊。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为兄不会如此狭隘,老弟忒也看轻为兄了,真是。”
幻天忙道:“兄弟乃是担心而已,既然大哥如此言说,兄弟再不敢多言。”
沈秋寒轻捋银髯,笑道:“这还像个魔门教主,哈哈哈……来,干杯!哦……”沈秋寒端起酒碗,再看桌上,盘中哪里还有熏肉的影子,盘中已空空如也。沈秋寒叹息一声,道:“这丫头看似小巧,肚量蛮大,快去弄一些肉来!”
梅梅抹了抹小嘴,嬉笑道:“不错,真香!你二人慢慢饮酒,我去去就来。”说着,梅梅起身,打了一个饱嗝,慢慢走了出去。
沈秋寒皱眉,看一眼无奈的幻天,道:“这丫头煞是怪异。”说罢,对幻天低声道:“老弟,依你看这丫头的功力到底如何?”
幻天轻笑,神秘道:“比大哥要高,比兄弟要低。”
沈秋寒急道:“老弟勿打哑谜,快快说个仔细。”
幻天稍微沉思,道:“兄弟实不相瞒,若是单论功力,死丫头与兄弟相比,尚有一定差距。不过,依她功力增长速度,再过几年恐怕要赶上兄弟了。目前,死丫头所缺的只是经验而已,武功身法尚未贯通,缺乏历练。尽管如此,死丫头的武功能有这种境界亦乃人间奇迹。依魔门典籍所载考证,但凡女子习练魔功,决然达不到此种地步。”
沈秋寒惊道:“死丫头武功真有这般境界?”
“不错!”
“老弟习武几何?”
“二十二个春秋。”
“哦,这丫头不过修习了两年,怎会如此?”
对于沈秋寒所问,幻天亦感蹊跷。遂道:“对于此事兄弟尚有不明之处,或许因其根骨绝佳,并服食地心寒母之故。兄弟曾细查丫头全身,在其右脚心生有六颗红痣,甚是醒目。”
“六颗红痣?”沈秋寒大惊失色。
“是,大哥为何惊慌?”
“不得了,不得了……旷世奇缘,天下绝品!”沈秋寒自言自语地嘀咕,怔怔出神。
“大哥!大哥!这其中有何说法?”幻天讶然,不由急问。
幻天连喊了几声,沈秋寒方才醒过神来。凝注幻天,慨叹道:“老弟,此女为神人也,乃是九天龙女下凡。”
“什么,九天龙女下凡。呵呵,大哥是否说笑?”
沈秋寒凝重道:“古人云:无论左脚右脚,生有痣者,绝非常人。脚生一颗星,可统一千兵;脚踏三颗星,统管天下兵;脚踏五颗星,封侯带相定吉凶;脚踏七颗星,九州之权天下平。”
“哦……六颗红痣又作何讲?”
沈秋寒沉思了好一阵儿,方道:“前述所云,乃是指黑痣而言,红痣便更加少见。六颗红痣可将兵百万,封侯带相,九五之尊亦未尝不可。”
幻天沉思,旋即大笑道:“死丫头能将兵百万?大哥不是说笑吧!”
“呵呵。”沈秋寒笑道:“此乃传说而已,老弟不必当真。不过,有此红痣者,定非凡人,非富即贵。我观这丫头,外表虽然稚嫩,内心却是聪慧无比。老弟万不可看轻了这丫头。”
幻天闻言,不无感慨地道:“大哥慧眼通神,所言确是如此。兄弟乍见此女之时,便感到资质非凡,将来必有大用。不瞒大哥,兄弟当时亦是暗藏私心。因而才挫其锐气,磨其心性,抑制其刁蛮浮躁之气。直至将其憋到了极点,方才答应收她为徒。”
沈秋寒笑道:“老弟手段令为兄佩服,怪不得这丫头对老弟一片赤诚,状甚亲昵,饱含由衷的爱恋与依赖。呵呵,老弟诸美尽收,真是洪福齐天啊。”
“兄弟四处树敌,仇家遍地,何来齐天洪福。”
沈秋寒道:“老弟不要过谦,我观老弟面目乃是隐士之气象,却于当世主掌魔门宗主。老弟动静相合,阴静阳波,互济含章,当是腾跃九天之相。”
“呵呵。”幻天轻笑,道:“大哥之言虽有过誉之嫌,但兄弟却是极为受用。凡事虽有其根本,但形式上亦要有所彰显。虚则实藏,静则暗动。如今,血战刚起,兄弟仍不愿掀起漫天血雨。若能得到一片安详之净土,兄弟又如何会劳动筋骨,沾染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