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
废弃的破庙,坐落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上。山坡四周,稀稀落落的林木干黄枯萎。在寒风之中,发出呜呜的响声,显得极为荒凉。
远远地,小婉便闻到了一股酸臭之气。见林木稀疏,不利藏身,小婉选了一处山石堆,藏起身形。小婉刚刚藏好,便听破庙方向传来几声呼喝。紧接着,见四五个花子自庙门鱼贯而出。
那几个花子出了庙门,四下东张西望。旋即,趿拉着破鞋,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向城内方向走去。小婉眼见花子离去,过了好久亦不见有何动静。凝神之下,神识外放,方圆五里左右的动静尽收脑中。隐隐之中,几株合围的巨树附近,好似有两个模糊的生人气息。
小婉又凝神探查一番,那些气息仍是模糊不清。此际,小婉元婴尚未成形,探查的距离以及清晰程度,还远远不及幻天与梅梅。不过,灵敏程度却是丝毫不差。小婉掩藏身形,耐心等待。
两个时辰后,破庙内仍是死气沉沉,毫无动静。而几株巨树下的两个模糊生气,亦是不曾挪动。小婉有些诧异,随即悄然起身,俯身走了几步。旋即,猛然运气,但见一道淡淡的流光倏然而逝,快得难以形容。
须臾,小婉飘然落在巨树顶端。向下一看,忽见两个衣衫褴褛的花子蹲在树干中间,不时地望向破庙。小婉顿觉奇怪,天气寒冷,寒风呼号,两个花子为何不进破庙歇息,而在此处胡乱张望。看其动作,既不像是望风,也不像是在此背风处安歇。
小婉悄然飘向远处,落地后,慢慢向两个花子走近。嚓嚓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个花子。来到花子藏身的几株巨树近前,小婉好像停了一下,随即,假装未见两个花子,便靠在一株树干底下歇息。
片刻,便听嚓地一声,两个花子自树干后转了出来。两人匍匐身子,不动声色地走进小婉。两个花子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将小婉进退之路封死。
小婉见状,心中已然明了,这两个花子绝非普通人物。无论正面侧面,前后左右,都在两个花子的掌握之下。小婉并未惊慌,平静地看着两个花子。但见两个花子,面上浮着一层黑灰,已然看不出肉色。破烂不堪的葛衣,满是窟窿,碎成一条条,一块块。当啷的布条随风晃动。
“打扰两位花子清净,小女真是过意不去。小女只是歇歇脚,稍后便走。”
其中一个花子眼中忽露神光,旋即又暗淡下去。趋前两步,道:“原来是个丑陋的无盐女,老夫真是霉运连连。唉……大哥,我俩走吧。干等了一日,也不见有何动静,待你我吃个饱饭再来探查。”
小婉听了一怔,便听另一个花子道:“该死的东西,此种苦难岂不全是因你而起。你我若是小心行事,何至于被那臭丫头下了禁制,而受制于人。几十年了,你那东西还是不知疲倦,真是怪事。依我看,你早晚要死在你那吊兄弟身上。”
“大哥责怪的是,我是自讨苦吃,甘认倒霉。不过,那丫头功力实在可怕,不但你我联手不敌,便是两大使者来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无功而退。唉……虽然你我现在受制于人,但总比死了好。大哥你说呢。”
“去你娘的,若非念在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以及希望那臭丫头哪日善心大发,能给你我解去禁制,又何必在此喝西北风。娘的,想起曾经遭受的折磨,我便恨不得一掌劈了你这个没有骨气的狗东西!”
“大哥,依兄弟想法,好死不如赖活着。除了半个月要去见那臭丫头以外,你我其他一切如故,并未受到什么妨碍。你喝你的血,我找我的人,亦是同样逍遥自在,只是不能随意远走而已。兄弟感觉也不错,嘿嘿嘿……”
小婉早已听明白了,也同时知道这两人,正是“血魔”阚魁与“色魔”朗笑。看到两人那身装扮,不由感到有些惊讶。小婉惊讶的不是别个,而是两个老魔的易容术。若非两人出声,小婉还真看不出两人的真面目。
看到两个老魔,小婉心中有气,冷声道:“两个狗东西,可曾探到什么情况?”
两人一惊:“你是何人?”说罢,两人忽地闪身分作前后,站成掎角之势,尽取包夹之位,将小婉围在中间。
小婉阴声道:“两个老东西耳朵灌了猪油不成,难道听不出‘冷煞’的声音?”
两人一震,道:“冷煞?哦,原来是二师祖母。弟子乃是朗笑,适才言语冒犯之处,还请二师祖母宽宥。”朗笑说出身份,连忙点头赔着不是。
小婉摆摆手:“算了,破庙有何动静?”
“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只是来人越来越多。九袋长老便来了五六人,尚有八袋长老十多人。依弟子看来,此地定是出现了大事。不然,丐帮绝不会一次出动五六个九袋长老。”
“这是为何?”
站在旁边,一直不曾言语的阚魁,不知为何,忽然开口道:“二……师祖母有所不知,丐帮之中,九袋长老也不过十五六个。此地乍然来了六个九袋长老,必是发生了难以应付的事情。不然,丐帮不会如此重视。”
小婉道:“哦,我也感到有些蹊跷,此事干系重大,我等小心隐藏。你二人好生守在此处,我自到另外隐秘处。”
“遵命!”朗笑点头,状甚恭谨。小婉见此心中暗笑,也不答话。稍微辨识一下方向,娇躯一晃之际,倏然而逝,一丝残影也无。两个老魔见状大惊,心中暗道:“此女功力怎么变得如此之高?”两个老魔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小婉功力,既感到震惊,又有些心灰意冷。
傍晚时分,梅梅跟着两个书生逐渐走入一条窄窄的街道。两个书生边走边向身后瞄上几眼,像是担心后面跟踪。梅梅专拣隐秘街角,远远地蹑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