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亦是同样激动,但却没有小婉那般怒火。此时,梅梅心中正在揣摩对方,暗中思虑如何应付眼前的形势,三个家伙的功力到底如何,能否一击而中。
小婉极力忍住怒火,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马堂主,大漠养马堂混来的名声不易,你可不要后悔!”
马如空冷哼一声,傲然道:“本堂做事从来不知后悔。”
此际。
小婉神情凝重,美目冷漠的看着马如空等人,缓缓走上一步,平静地道:“马堂主,终南山养马堂弟子被杀一事,其责不在魔门,俱是因为养马堂弟子见色起意,方才发生冲突。既然起了冲突,死伤在所难免,况且晋王府卫士也死伤数十人。马堂主乃是江湖武林人物,当知刀剑无情。死者已矣,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不知马堂主以为如何?”
马如空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马某的弟子便白白死了不成!”
小婉淡淡地道:“倘若马堂主执意寻衅,我魔门亦非胆小怕事之徒。你尽可报仇雪耻,本姑娘接着便是。但马堂主为了一场误会而劳师动众,甚至将引起漫天血腥,本姑娘认为实在不值。”
马如空哼了一声,道;“妖女休要逞口舌之能,魔门虽然残忍狠辣,本堂却并未将尔等放在眼中。”马如空说罢,轻轻摆手,手势未尽,包围圈便迅速收紧,形成了半圆形的圈子。圈子愈来愈紧,愈来愈小。马如空三人翻身下马,坐骑被手下迅速牵到队伍后面。
吴建雄排众而出,小婉传音道:“梅梅,这吴建雄性情孤僻、冷酷、桀骜不驯,一身功力精悍猛辣,手下无情,最拿手的功夫乃是‘旋空十八斩’。刀法精良,力沉势猛,在西陲亦算是一号人物。”
梅梅一笑,传音道:“二师娘,管他什么力沉势猛与否,打了再说。打得赢便打,打不赢便走。况且,依弟子看来,三人武功虽高,但却不是你我对手。依弟子心性,你我不若以游走之势牵制对方,弟子负责三人,二师娘尽可寻机袭杀那帮喽啰。”
小婉传音道:“死丫头计策不错。”
二女暗自说着,便见吴建雄大步向前,在距离二人七步之遥稳稳站定。吴建雄独自挺立在半圆形的阵势之前,手执弯刀,死死地盯视着二女。
梅梅一笑,道:“吴堂主可是要切磋了?”
吴建雄毫无表情地道:“不错。”
小婉平静地道:“吴堂主不要摆什么架子,请吧!”
吴建雄冷冷一哼,左手倏挥。“唰”一声,长长的弯刀出鞘,精芒爆闪。但见那柄弯刀长有三尺半,泛着青森森的寒芒。刀背宽厚,刀刃锋利,乍看之下,确是一柄杀人的利器。
小婉神色冷静,美目晶亮。一身粉色衣衫,迎风而动,飘然若仙。仙子般的容颜,透着一层淡淡的荧光,轻轻一撩衣襟下摆,形貌狰狞的白色獠牙骷髅——“天魔令”挂在腰间,看之令人心胆俱寒。“天魔令”旋荡了一下,虽然只是轻微地晃荡,但那醒目的獠牙,带给人的震骇、惊惧、恐怖,却不亚漫天血雨,恰似魔鬼的诅咒、索魂使者的阴森狞笑……
现场的所有人,俱被“天魔令”所吸引。至今,看到“天魔令”的江湖人物,只有两拨人马,除了青龙帮便是养马堂。首先看到“天魔令”的青龙帮人马,已有八百余人魂归地府。此消息早已传遍夏天。马如空不是不知,只是不太相信魔门会有那般狠厉与残酷。
此刻,面对真正的“天魔令”,马如空不由犹豫起来。扫视一眼自己的属下,那每双眼睛流露出的惊悸之色,显然是对“天魔令”有着太多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传说。传说听得多了,好似便成了事实。在长久的感触中,“天魔令”便如索魂的厉鬼,震慑心魂。
小婉冷冰冰地道:“天魔令出,夺魂追命!”
吴建雄压制心头的惶乱,阴阴地道:“妖女是打定主意与江湖一战了?”
小婉道:“吴堂主言语有误,非是魔门与江湖一战,而是魔门不得不同大漠养马堂一战。但依本姑娘看来,大漠养马堂偏安西陲,并不能代表江湖。不过,既然养马堂愿意与魔门一战,本姑娘自当奉陪。今日,总会有人倒在此地,化做孤魂野鬼。”
吴建雄凝注小婉,阴阴一笑:“妖女真是狂妄!”
“妄”字尚留一丝儿尾音之际,吴健雄的身影便如电闪,倏然来到小婉身前。弯弯的长刀在一片锐啸声中,幻出一蓬蓬寒芒,暴洒而出。
“好刀法!”小婉纹丝不动,娇喝的同时,寒光骤闪,短剑倏然化作一道流光,眩目夺魄。挥洒飞旋的剑光,疾速飘向刀芒,一阵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吴健雄的长刀已被震偏,刀芒骤敛。闷哼声中,但见火星四溅,小婉左手的短剑犹如流星般地激射吴建雄心窝。
吴健雄叱喝一声,疾速腾空后跃,长刀舞起一片刀芒,封住前胸。后跃的当口,仍是无法避开透进刀芒的剑光,血水飞溅中,吴健雄一直飘退五六丈远近,方才躲过催命的剑芒。一回合,只有一回合,吴健雄负伤而退。双方交手的过程,只在瞬息之间,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大漠养马堂的人马,很多人连小婉何时出剑都没看清。当然,尽管那些人没有看清小婉何时出剑,何时收剑,但绝大部分人,却看清了吴健雄胸腹之上的七八道翻卷的伤口。
更加出乎意外的是,就在吴健雄刚刚落地,刚要调息的刹那,小婉身形倏闪,短剑突然斜旋猝进,抖手之下,满空的剑芒,穿梭如电,激射回旋,疾速罩向吴健雄。刹那之间,但见半空寒芒纵横,刃光交舞,嗤嗤的锐啸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