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定下心神,冷声道:“来者何人?”
黑衣蒙面人轻咳一声,抽动几下鼻子。声音嘶哑,不带一丝人间气息:“丫头,你满身魔气,定是魔门中人了!”
梅梅一怔,来人为何能嗅出什么魔气。梅梅自感与以往并无多大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武功大增。梅梅却不知,身具天魔清气,气脉自是与众不同。自己尚不可知,武功高强之人极易觉察得到。
梅梅犹豫一下,道:“阁下鼻子倒是不错,比野狗灵敏多了。”
“臭丫头休要逞口舌之能,老实回答问话便是。”黑衣蒙面人语气森冷,犹如寒冰。浑身冒着煞气,令人顿生敬畏之心。
梅梅轻笑,又泛起了孩子心性,揶揄道:“看你一身鬼气,也不是什么好鸟。本姑娘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凡是魔门余孽,便要斩尽杀绝!”黑衣蒙面人口气毋庸置疑。
“哦,数千年来,江湖中人大凡都如此说。但魔门弟子却是杀不胜杀,一直流传到今。不过,依本姑娘看来,阁下武功虽然不错,若要杀了本姑……魔煞,却是万难。”
“哦,魔煞?”
“不错!”
“本使未曾听闻江湖还有魔煞这等名号。”
“嘻嘻,不知不怪,今日之后便知道了。”
“本使不杀无名之辈,臭丫头还是报上号来吧。”
“你这人真是糊涂,本魔煞已然说过,为何如此罗嗦。”
黑衣蒙面人一阵冷笑:“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如若说出魔门老巢,本使尚可考虑放你一马,饶你性命。如其不然……”
“不然便要我的命?”
“不错!”
梅梅口中说得轻松,暗中却是凝神戒备。她实在不知自己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不知能否敌得过眼前的黑衣蒙面人。但从小养成倔强的性格,此时已被彻底激发,虽然有些担心,却绝无恐惧之感。
随即,开口道:“若要行事便快些,本魔煞无暇与你罗嗦。”
黑衣蒙面人听了,煞气顿涌,眼中立现杀意。喝道:“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遇到四大使者仍是这般冥顽不化,真正该死。看掌!”说罢,未等梅梅开口,黑衣蒙面人倏然出掌。
掌势一出,梅梅不由一惊。黑衣蒙面人掌势之疾,力道之猛,无与伦比。梅梅不及出手,刚猛无俦的掌劲便到了身前。梅梅大惊,闪身疾速后退。尽管梅梅见机得早,仍被蒙面人的掌风带得身形晃了几晃。
“哦?”黑衣蒙面人惊异一声,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居然躲过了自己掌势。心中不由气闷,沉喝一声,又告抓来。梅梅吃亏在前,哪里顾得与其拆招,喝声刚起,娇小的身子已经向一旁躲了开去。
黑衣蒙面人甚为奇怪,看似一个小丫头,身法怎地如此美妙,先后两次都徒劳无功。见状之下,不由心生愤怒,双掌倏然交错,身形一晃,快逾电闪,显然已用上了真力。梅梅尽力躲避,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阵猛攻。
两人你追我赶,一个攻击,一个闪躲,掌势身法快速绝伦,越打越快。在仙客居废墟之上,渐趋形成了两道流光。黑衣蒙面人越打越心惊,数次堪堪得手,却又让梅梅躲了过去。心急之下,不由狂吼一声:“魔门余孽死有余辜,臭丫头纳命!”
喝罢,黑衣蒙面人身法一变,突然拔起三丈高下。掌势如刀,居高临下,向梅梅扑击而来。梅梅正在躲避,但见黑衣蒙面人自上扑击下来,无论如何躲避,都好似在对方控制之下。紧急之中,但听梅梅娇呼一声,娇躯倏然斜飞而起。飞起的同时,疾速晃动身形,又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躲过了黑衣蒙面人的攻击。
两人激战,黑衣蒙面人越打越急躁,而梅梅是越打身法越纯熟,虽然仍是险象环生,但梅梅却觉得甚是有趣。或许天下间只有梅梅能将以命相搏的打斗当做游戏,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放开心神,将武功身法发挥出来。渐渐地,梅梅的身法愈来愈奇幻,令人眼花缭乱,捉摸不定。
黑衣蒙面人眼见一时无功,便也沉静下来,紧随梅梅,并不急于出手。但出手之下,却更见狠辣。两人从院里打到院外,又从院外打到院里,除了几次喝声,再无其他声音。黑衣蒙面人紧追不舍,一个半时辰过去,怕是动了真气,仍无停手之意。
梅梅不知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是什么使者,虽然听幻天几人说起,但却并未放在心上。其实,如今梅梅心中想的仍是石中玉与潘如安,在她心中这两人的武功或许最高。但她哪里知道,面前的黑衣蒙面人,武功已经高到无法测知的地步。若非仗着身法,恐怕早已横尸就地。
梅梅越打越顺,虽然气海深处又泛起两股冷热之气,但尚不至于失去控制。梅梅心中甚是怪异,怎么冷热之气既然化去,为何还会泛起,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那两股冷热之气,乃是还魂丹、天魔清气、天魔珠所形成的真气。只因时间尚短,不曾炼化归入奇经八脉,一旦受到激发,便会释放出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梅梅感到体内的冷热之气愈来愈多,愈来愈难以忍受,与黑衣蒙面人缠斗了将近三个时辰,真气似有枯竭之感。梅梅暗自琢磨,玩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有些累了,怎生摆脱黑衣人?但思虑了半天,也未想出什么好办法。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体内两股真气已是激荡狂涌。热时,炙烤得身心都要融化;冷时,身体都快僵死。梅梅已然目眩神迷,紧守着灵台,不致失去神智。一边躲避黑衣人,一边思谋对策。暗道:“如此下去,即便不被打死,亦要被累死。可恨那两股真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此时出来捣乱。唉,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