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嫣然一笑,道:“两大美女……哦,应当说是三大美女。三女同游,共事一夫,真乃神仙眷属。尔等悠闲逍遥,所经之地莫不争相观瞧。此事早为江湖所知,并传为佳话。真是令人羡慕,唯愿董姑娘随意开心。”
“呵呵。”小婉笑道:“司徒姑娘所言差矣,朱公主并非卢公子妻妾,乃是公子所收的弟子。卢公子一介书生,除了饮酒作诗,便是喜好游玩,仅此而已。比不得江湖儿女来得挥洒,更不如司徒姑娘受人尊敬。”
“董姑娘何出此言?”
小婉道:“司徒姑娘勿要谦虚,谁不知你是江湖中的‘女诸葛’。机智过人,尽心排解江湖纷争,备受各门各派尊崇。公子怎能与司徒姑娘相比。”
司徒雪叹声道:“董姑娘有所不知,我虽然自视甚高,亦经常往来于各大门派。但各门各派看重的只是桃园山庄而已,并非是我。本姑娘虽然遍览群书,精研韬略,但一介女流,又怎会见重于偌大江湖。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等这些礼教桎梏,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你我均是女流之辈,怎能颠倒阴阳,逆天行事。唉……可惜,此生怎会是个女儿身!”
小婉叹道:“司徒姑娘心系天下,巾帼不让须眉,真是令人赞佩。当此乱世,本应尽展雄才韬略,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但依我看,江湖之乱,根在人心,并非是各门各派表面的冲突纷争。功名利禄之心不去,纷争便不会止息。虽然司徒姑娘往来奔忙,也仅仅是尽点心力而已。对于整个天下而言,一己之力又能如何。司徒姑娘如此奔忙,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江湖,或许是为了了却寂寞,获得一些虚荣而已,不知司徒姑娘以为然否?”
“虚荣?董姑娘……”司徒雪没想到小婉会说出此等话来,不禁有些尴尬,道:“董姑娘怎会说出此等言语……唉!”
小婉歉然道:“我只是随口而出,冒犯之处,还请司徒姑娘见谅!”
司徒雪恢复神色,轻轻摆手道:“董姑娘也是好意,但说无妨。”说罢,凝视着小婉,暗忖:董小婉见解独特,对世事洞若观火,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心里感慨,口中却道:“董姑娘,听闻卢公子身具招神之绝技,不知是真是假?”
小婉一怔,旋即疾速思虑,笑道:“此话怎讲?哦……公子曾经说到,大凡世间万物,皆是心之外相。外而世界,内而身心,无论何物均是心室的反衬与映照。并言道,万物皆为气之所聚,气乃精,精化神,神化虚。因而,虚中有神,神中有虚。一旦修成无上念力,便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具有神鬼莫测之能,至于招神等事又何足挂齿。此事听来虽然极为怪诞,但我却是深信不疑。不过,这只是我家相公自己所言,我却从未见过,实在不知真假。”
“哦……说得颇有道理……有道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难道说真有此事?”司徒雪听了小婉一番言语,竟然信以为真,不由自言自语起来。忽地,司徒雪盯着小婉,低声道:“卢公子始终与你们在一起?”
“不错,司徒姑娘有何疑问?”
“哦……”司徒雪沉吟,神色一转,笑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小婉道:“司徒姑娘此来,是否为聚贤堡武林大会而来?”
司徒雪道:“董姑娘说得不错。聚贤堡下了帖子,桃园山庄虽说不是天下第一大庄,但也添为武林正道庄派,碍于面子也不得不来。其实,我早已料到,此次聚会恐怕不会圆满,只是尽些人事罢了。”
小婉佯装讶异,笑道:“我对江湖琐事不甚关心,也不与一般江湖门派走动。据客栈中人言说,此次聚会天下皆知,响动极大,连市井无赖都知道这次聚会的目的。但我听说各门各派都接到了魔门的劝谏书,更加奇怪的是,连我等几人随意游历,也接到了魔门送来的信笺。依我看来,洛阳城恐非良善之地,不如尽早离开。江湖乱象尽显,纷争随时将起,还望司徒姑娘多加保重。”
司徒雪道:“谢谢董姑娘提醒,我自会处置。”
两个美人说话,顾盼生辉,一颦一笑,莫不引得众多游人争相观望。很多游客已顾不得观看景色,美人儿当前,早看得痴了。
二女说个没完,不但熊震天感到不耐,梅梅看得更是别扭。想要招呼小婉,却见幻天仍是无事一般地在指点景色,好似全然不觉附近还有一个司徒雪,梅梅只得忍住。
小婉与司徒雪又说了近半个时辰,梅梅等得极不耐烦。瞟了一眼司徒雪,对幻天大声道:“师父,此处山风过大,小心风寒。如果说话过多,恐怕有伤元气。”
幻天讶然道:“这是何种道理,为师怎地从未听过?”
“嘻嘻,劳神伤心,话多伤肺。”梅梅嬉笑,一副旁若无人之态。
“哦,有些道理,想不到死丫头还有些道道。”
梅梅与幻天说话,传进司徒雪耳中,转头之际,刚好看到梅梅与小雪正乜斜自己,心中顿时了然。心道:“看此女那刁钻的神态,定是什么晋王府的公主,口口声声师父,却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真是怪哉!”
思虑甫毕,对小婉笑道:“董姑娘,你我只顾说话,引起公主不快,但请包涵。此非说话之所,但有空闲,你我再好好叙谈。只因我俗事较多,不如就此告别,你看可好?”
小婉忙道:“司徒姑娘自便,后会有期!”说罢,小婉转身就要走开。正当此时,幻天却忽然转身,面带笑容,对司徒雪道:“原来是司徒姑娘,恕书生眼拙,来不及问候请安,司徒姑娘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