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天轻轻一笑,随即,灵机一动,顺手从包袱中摸出一锭十两纹银及几粒碎银,对小二道:“小二哥,这十两银子算是书生给你的赏钱,这些碎银……”
“谢谢书生大人赏赐,书生菩萨心肠,小的万分感激!”小二哈腰的速度异常迅捷,未等幻天说完,便接过了银子。幻天心中暗笑,做小二的,日日接触各类人等,察言观色的能力相当出众。
幻天摆摆手,接着道:“这些碎银,乃是麻烦你替我办些小事!”
“书生大人太也客气,小的怎敢承受麻烦二字,有何事情尽管吩咐!”小二眼中放射光芒,边将银子放进怀里,边回答幻天,一点也不忙乱。
幻天道:“你到街上替我买一柄纸扇。”
“纸扇?”
“嗯!白色扇面的折扇,一定要素的!”
“就是白底的折扇?”
“是,白底不错,扇面上没有画过的普通纸扇便可。”
“书生大人,普通纸扇只需一两文钱,您老给得多了……”小二拉长声音,口中说着,却没有将银子送回的意思。
“剩下的一并给你算了,快去吧!”
“好好好,您老真是活菩萨!多谢厚赏,俺先给您老沏上一壶上等的龙井,您先清清火,润润喉,小的马上去办!”小二兜头行个大礼,抬掇起杯盘,屁颠屁颠地去了。
董小婉与梅梅不知所以,看着幻天沉思。片刻,梅梅忍不住道:“师傅,你在想什么?”
幻天轻叹一声,道:“江湖处处充满诡异,凶险不断。今日之事,实在离奇,为师想探究一下,看看其中有什么奥秘,说不得将有意外收获!”
不大一会儿,小二急匆匆地回来,进了屋,来到幻天身前,笑道:“书生大人,小的自作主张给书生大人买了八柄扇子,以免不够再买!”
“好,有劳小二哥了!”
“书生大人千万别客气,但有吩咐,尽管招呼小的,若无他事,小的告退!”
“你办事得力,有事我再唤你!”小二见幻天摆摆手,知趣地退了出去。
看着八柄扇子,幻天忍俊不止,笑道:“小伙计很会办事,知道深浅,察言观色的功夫真是到了家。”说着,幻天随手拿起一柄折扇,张了开来,稍微观察一下,用清水将扇面弄湿后,起身走出房门,来到隔壁死人的房间。
二女好奇,紧紧跟了进去。见幻天走到墙壁前,将扇面对准墙上的掌印,轻轻按了上去,随后轻轻拍打扇面。过了一会,幻天小心地揭下扇面,只见扇面上已然清晰地印着一个黑灰色的掌印。
回到房间,待扇面干了,幻天将扇子折起,拿在手中。轻轻敲打桌子,眼神之中逐渐现出一丝诡异之色。梅梅与董小婉看得惊奇,忍不住道:“公子到底要干什么?”
幻天轻笑:“死丫头别急,等一会儿我们一同出去,你们俩个扮成书童,远远地跟在我身后!”
“是,师傅!”梅梅答应得很爽快,面上欢喜,只要能出去,恐怕比什么都好。而董小婉则在沉思,琢磨幻天究竟要做什么!
夜晚的鄜州城十分繁华,二更初起,夜市方张,显得热闹非凡。幻天轻摇羽扇,将印着掌印的一面朝外,边走边摇,安闲自在,甚是逍遥。几人不走小路,专拣人多处晃悠。
董小婉与梅梅扮成书童,在幻天几十丈外紧紧跟随。不大一刻,街上的武林人物,见了幻天手中印有掌印的羽扇,无不纷纷回避。
幻天悠悠逛逛,优哉游哉地走着,路人也觉得奇怪,一个黄脸书生,拿个大羽扇,既不像买东西,也不像看夜景,只是若无其事地绕着。随后,幻天慢慢悠悠地上了一座规模宏大的茶楼。
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幻天一面喝茶,一面不时地摇摇扇子。茶楼中的茶客,有许多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幻天手中的扇子,神色惊慌,顷刻工夫,众多茶客便走了三成。
幻天耐心地坐着,暗中仔细观察茶楼中的每一个人。不久,他忽然发现一个刚刚入座不久的黑衫老者和一个黑衣汉子,表情诧异,窃窃私语,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幻天这边。
幻天不由暗喜,随口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幻天随口而出的是杜甫的八阵图,既不应景,也不切题,只是兴之所至,随口吟诵。却不料那黑衫老者面色一变,带着惊惧,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搭讪道:“敢问这位书生,老夫可以坐下么?”
幻天面色沉静,摆摆手道:“老丈请坐!”
那黑衫老者坐定之后,有些疑虑地看了看幻天,又看了看扇面,压低声音道:“小老儿斗胆相问书生,可否是总坛使者?”
幻天内心一震,暗忖:“什么总坛?莫非自己吟诵的几句诗词对上了暗口!或者是手中羽扇上的掌印昭示了什么秘密不成?想到此,幻天肃然,口中含糊道:“嗯!你是何人?”
黑衫老者听了,显得更加惶恐,道:“卑职乃是此地第二分坛香主李进才,不知总坛使者驾到,请恕属下失礼之罪!”
幻天依然冷静,道:“哦,原来是李香主,不知者不怪,无需多虑!”
黑衫老者连忙起身,道:“谢使者宽宥,属下感激不尽!”
“此地非是说话之所,不必拘礼,坐下吧!”
“卑职怎敢……”黑衫老者犹豫着。
幻天面色一沉,冷声道:“坐下便是,休得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