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淡淡一笑,道:“不准再说什么仙子姑娘!”
“是,书生再不说仙子姑娘!”
“你这穷酸,立刻离开此地,本姑娘不喜有人在此!”白衣姑娘说着,一个纵身,便又回到木船上。回头看时,幻天仍然站在原处,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为何还不走?”白衣姑娘有些不耐。
“姑娘,此时天黑路远,你要书生到哪里去!书生一日未进米粒,饿得眼睛发花,脑袋发昏,一丝力气没有,若是走了,一个不慎跌入水中,那书生的小命岂不休矣!”
“真是啰嗦,赶紧离开此地!”白衣女子挥挥手。
幻天道:“仙子姑娘,若是你能将那些酒饭赐给书生一些,待我用罢有了力气,自然会走,你看如何?”
白衣女子瞪了幻天一眼,一甩衣袖,对绿衣女子道:“绿萼,快快给他点东西,让他赶紧离开。真是,想要清净一会儿都没办法!”
那叫做绿萼的绿衣女子斜楞一下幻天,转入船楼,拿出一个布袋,胡乱装了几样食物后,走到船舷,将袋子向幻天一甩,道:“书呆子,赶紧走!”
幻天接过袋子,拿到面前,假装嗅嗅,道:“不错,味道不错。唉,书生走了,现在身上已经没了一文钱,有了这点食物,可以撑到楚州了。听说那里死伤不少江湖人物,本书生该有生意了。”说罢,转身便要行去。
“站住!”白衣女子疾速转身,娇声喝道。
“仙子姑娘,是喊书生吗?”
白衣女子盯着幻天,道:“你这书生来到此处多长时间了?”
“三天!”
“三天?你从何而来?”
“遂城!”
白衣女子神色一变,道:“遂城离此将近五百余里,离楚州将近八百余里,你是如何知晓楚州血案的?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说错半个字,休怪本姑娘用些手段!”
幻天轻笑,目光直视白衣女子,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诡异。白衣女子一愣,这种笑容太不可思议,好似能够穿透五脏六腑。心道:“这个书生怎么如此怪异,身无一点武功,但却处处透着邪异,那双细长的眼睛怎么那样令人不安。此人到底是何人,真是游方的学子吗?”
此时,幻天心中忽然一动,道:“不瞒仙子姑娘,本书生游方四处,以行医维持生计。时间长了,便练就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特异能力。那就是无论多远,只要有血腥之气,都逃不过书生这只鼻子。”
“什么,楚州离这三百余里,你在此还能闻到血腥气?”绿萼讶然出声,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难以相信。白衣女子同样惊震不已,若说嗅觉灵敏还说得过去,远隔三百余里还能闻到血腥气,那便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了。这书生真有这种特异功能,还是在胡诌?
白衣女子想想后,道:“不知你嗅觉灵敏到何种程度,你能否闻到楚州城内,死去多少人,若是你说得接近死伤之数,本姑娘便留你几日,让你白吃白喝,你看如何?”
“真的?”幻天大喜。
“当然!”
幻天渐渐收起笑容,闭目沉思,抽动几下鼻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在旁人看来,确是煞有介事。片刻,幻天慢慢睁开眼睛,掐指算道:“仙子姑娘,若是书生所算不差,几日前,楚州城内发生了一场离奇血案。不过,血案已经过去了几日,血气已然飘散,书生仅能掐算出个大概。”
“快说,到底多少?”绿萼已经不耐,催促道。
幻天依旧凝神,慢慢道:“不瞒二位姑娘,现下时令,正值阳春,东南风大起,此地正在楚州西北,血气依然浓烈。若凭以往经验估算,三日前,楚州城内共死伤将近五百人,按血气强弱征候判断,死去将有四百八十几人,其余二十多人皆为伤者!”
白衣女子睁大美目,茫然地看着幻天,此刻,她真是难以相信,一个柔弱的书生,怎么会有这种特异能力,远在数百里外,便能根据什么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判断出死去人数,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人到底是神还是鬼。人世间真有这种人吗,看其表情,并非故弄玄虚。这怎么可能,空气中哪来的血腥气,自己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呵呵,怎么了,难道书生说得错了?”
绿萼愣了好一会儿,方道:“你那鼻子真能嗅到那么远?”
幻天邪异地笑笑,道:“当然,漫说几百里,就是再远一些,也逃不过书生的鼻子。呵呵,世上有千里眼、顺风耳,本书生乃是千里鼻,哈哈哈……”
白衣女子怔怔出神,好久,才道:“书生可有名姓?”
“当然,世人哪个没有名姓!”
“不知书生姓甚名谁呀?”
“本书生名姓有些怪异,本姓乌,单字一个天字!乌天是也!”
“什么,你叫做乌天?”
“正是!”
“咯咯……”绿萼听了,不由咯咯娇笑起来:“乌天,乌天,乌字做黑讲,乌天就是黑天之意了,好奇怪的名字!”
“姑娘这么说也不为过,乌天就是黑天的意思。”
白衣女子忽道:“乌天,既然你说对了人数,那便留在此处,本姑娘自会供你一日三餐,若是书生愿意跟随本姑娘到一个地方,定有你的好处,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本书生正求之不得,能跟着仙子般的姑娘,那是书生的福分!”
“勿再贫嘴,绿萼,给他在船楼下处找个歇息的地方,明日便离开这里。”
“是,小姐!”绿萼答应一声,身子一转,风一般地跑进船楼之中。
白衣女子玉手一招,便将一块木板顺在船舷上,对幻天道:“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