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幻天每日都来探望解威,除了看伤治病,只是说些平常江湖轶事,再也没有问及解威身世。平时,只有夏女、冬女两个女子伺候解威。坤女与秋女、春女都已不见。
幻天给解威披上外衣,坐在对面,道:“解兄伤势恢复不错,再过几日当能全部康复。”
解威一笑,面上尽是感激之色,道:“卢兄,兄弟委实不好意思,这几日承蒙卢兄及两个女子照顾,自感轻快许多。虽不能全部复原,但也好了个十之八九。明日开始,你等自管忙去,我能照顾自己。”
幻天道:“解兄何必客气,虽说你伤势好了,但气血受损,还需将养一些时日,不然功力恢复起来颇受影响。至于照顾之说,解兄不必放在心里,只管歇息,可借着这几日再滋补滋补。”
解威本是青白的面色泛起一层红色,眼中透着真挚之情。道:“若非卢兄救我,恐怕兄弟早已赶赴黄泉,埋骨荒山了!卢兄待我恩比天高,让兄弟怎生报答才好。”
“解兄千万不要客气,救你也是适逢其会。”说着,幻天神秘一笑,道:“解兄有所不知,兄弟是从来不救人的,但见到解兄时,不知如何,只感到解兄身上有种令人向往的气质。兄弟一时忍不住,才施以援手,解兄不必挂怀。”
“哦?卢兄还有这个习惯!”解威惊讶。
“呵呵,是啊。兄弟一生只是惯看死人,却不曾救人。”
“那是为何?”
幻天笑道:“不瞒解兄,我也不知如何,只是感觉救人麻烦。救治不好,死了,倒也干净。就怕将人救活,又要千恩万谢,兄弟甚感不耐!”
“哈哈哈……卢兄太过奇怪!”解威大笑。幻天也是头次见到解威大笑,虽然笑容不甚英俊,但却能感受到笑声中的情谊与爽朗。笑毕,解威又道:“卢兄,若是救治不及,或者难以救治,不知是何心情?”
幻天看看解威,笑道:“解兄,兄弟一生所要救治之人,没有一个撒手人寰,俱都起死回生。但是,兄弟这一生救治过的人,加上你也不超过四个。呵呵,一般时候,兄弟概不救人。”
“难道仅仅是因为麻烦?”
幻天叹息一声,道:“也不尽然,此事一时难以说清。不过,在我眼中,死几个人很正常。人吗,早早晚晚都要死去,尤其是江湖武林人物好勇斗狠,明知有性命之忧,还在此道打转,如果死了,也正好是个不错的归宿,又有何可惜。”
“难道这就是卢兄不愿救人的原因了?”
“基本如此!”
“哦……”解威沉吟,道:“兄弟好像明白卢兄所为深意,相互争斗看似其中有错有对,有直有曲,其实谁又能分清对错。死便死了,本不值得同情。但是,人在江湖,有时确实是难以掌控自己。唉!”
“解兄何必叹息,还是好好养伤紧要,兄弟还有事情,暂不打扰了。请解兄好好歇息!”
“卢兄也要保重!”
“呵呵,好说!”说罢,幻天抱拳作别,出了门,便失去了踪影。
三更时分。
房门无声开启,幻天翩然而入。
“谁?”掌风过处,便听嘤地一声,幻天已将小雪搂在怀中:“嘘……切勿声张,是我!”
小雪惊魂未定,嗔怪道:“哦,是相公啊,干么神神秘秘的,可吓死妾身了!”
幻天亲一口嫰唇,把小雪放在床上。抚摸着娇躯,笑呵呵地道:“娘子怎么起来了,每日都睡得死死的,今日为何这么精神?”
“相公,你这几日都不在房间。昨日起来不见了相公妾身很是挂念。我也知道相公出去是做何事,但妾身就是放心不下。”小雪说的轻柔,满含情意。
幻天慢慢道:“娘子,我只不过去看望解威。你道怎地,解威伤势逐渐好转,相公暗查之下,那解威武功极是不俗,其真气运行与寻常武功差异极大。内功深厚,比之卞琨都要强上不止一筹。如此武功,仍被他人打成重伤,那所来之人虽然人数众多,但也足见其武功不弱。”
“哦,相公探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只是觉得怪异,并未深问。”
小雪拉住幻天,深情地道:“相公,此事不急,先歇息吧!”
幻天搂住小雪,轻声道:“梅梅武功练得如何,你用心教授没有?”
“练得很认真,也很用功。相公,这丫头心性刁蛮,任意胡为,但学起武功却不含糊。说上一遍就能记住,演练一次便能举一反三,确实是个习武的好材料。这几日所教的武功,除了内功外,其他诸如剑法招式等都有了不小成就,只差内功还欠火候。”
幻天道:“习武是个渐进过程,心急不得。再过两日,死丫头全身经脉便能彻底打通,待贯通了任督二脉,十四大经脉通行无阻后,功力自然会有极大增长。即便这样,也要循序渐进。”
“是!相公,普通人习武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打通任督二脉,遇到相公,仅仅在半月个中就贯通了经脉,达到了一般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这乃是梅梅的造化。若是妾身早早遇到相公便好了,何苦自己费劲打坐,呵呵!”
“嘘……”
蓦地。
幻天忽然嘘了一声。小雪一惊,不由侧耳倾听。刚刚定神,便隐隐听见一阵破空声传来,到了房屋左近,忽然静了下来。片刻,破空声又起,轻得几不可闻,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