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我做了一个梦(1 / 1)

指挥所内的布置一如当初。

在第四张地图的这整整十七年里,舟涧玟虽然也不是没有回过指挥所,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鲜少在指挥所内长时间的逗留。

如今再度回到指挥所内,却是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沉默地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那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身上穿的已然不再是她在第四章地图时经常穿的和服,也不是她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穿的那套服饰。

黑色的西装套装、打得整整齐齐却又被人拉松的领带,还有那双黑色的皮鞋。

这一套已经久违了的黑色的西装制服穿在舟涧玟的身上,也让边上的维内托产生了一种自家指挥官小姐终于回来了的错觉。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见这样的舟涧玟了呢?

或许是从她进入第四章地图起吧。

只是舟涧玟虽然换回了这一套她早年最喜爱的服饰,但是面色与神情却又与往昔的她有些不大一样了。

维内托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自家指挥官小姐刚刚从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撤离的缘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受到了白兰那家伙的影响,但是面前的指挥官小姐却是和早年的她有些不同了。

她看起来是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但是在这潭死水的底下却是涌动着连她都看不透的暗||潮,正蓄势待发。

那不是对即将前往的下一章地图的不安、揣度、和恐惧。

也不是因为在与某人撕破脸、知道自己即将与某人为敌之后,所怀揣着一系列本应该所拥有的情绪。

此时此刻的舟涧玟看起来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但是这平静之后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却是连维内托都有些说不太清。

“你不必如此担心,”仿佛是看出了维内托的担忧,原本正靠在沙发那柔软的椅背上闭目沉思的舟涧玟忽然睁开了双眼,而后语气平静地冲着自己的秘书舰宽慰道:

“接下来会去哪个世界我心中已经有所了猜测,再加上这又不是头一次了,自然不会感到不安。”

“至于白兰的问题嘛……”

舟涧玟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也说不出究竟是苦涩还是淡然。办公室内的灯光明亮,但是在维内托看来,却是将舟涧玟的面容照得有些恍惚了。

“自他来到指挥所的那一日起,我便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虽然期间曾一度相……猜测他大约会放弃自己的任务,但我却也知道白兰的执念有多么深。”

本来不过是一个对世界感到了无聊和空虚的少年,在得到了荒诞却又真实存在的力量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

在成为了密鲁菲奥雷的首领之后,白兰早就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从最初的仅仅只是“不想让自己再感到无聊和空虚”,变成了为了追求至高的力量拖全世界、乃至拖所有有自己的存在的平行世界下水。

这样的白兰注定是不会成功的,就算他成功了,等待着他的也是比过去更加空虚的世界。

但是要打败白兰的人不是她舟涧玟,要将白兰从空虚中拯救出来的人更不是她舟涧玟。

“我早就知道他是怎样的存在,也知道自己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不会觉得他的选择是对我的背叛,也不会因为他的选择而感伤,”相对于自家秘书舰的担忧,舟涧玟的态度却是非常的坦然。

“他与我一同经历的那几个世界,如今想来其实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舟涧玟的这番话便是要否定自己与白兰在过去几张地图内携手共进的经历了,维内托虽然厌恶白兰至极,但是听到舟涧玟此刻的这番话却生不出半点的欣喜,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iraglio……难道就从未对白兰动过心么?”

且不提在第四章地图内的经历,在第二章、乃至第三章地图的时候,就算是她也曾一度认为自家的指挥官小姐是真的对白兰动心了。所以在第四章地图的时候,她才会对白兰那种种露||骨的异样感到不满与愤怒。

舟涧玟怎么也没有想到维内托居然会这么询问,她沉默了小半响,而后才摇了摇头,接着斩钉截铁地答道:

“从未。”

“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又知道了他怀揣着的目的,又怎么可能对他动心呢,”舟涧玟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上,她刻意地背对着自己的秘书舰,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想来白兰的打算应该是同我一样的吧,早年在第二章地图时的深情款款不过是为了让彼此放下戒心,顺便打探对方的想法和任务罢了。”

“我和白兰……说到底还是造化弄人吧。”

维内托看着舟涧玟的背影没有接话,但是这个跟在舟涧玟身边已经有许久的舰娘在听到自家指挥官小姐的话语之后,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方才自家指挥官小姐用的可是“彼此”这个词。

iraglio,难道您就真的没有发现您在尸魂界的那会儿,对白兰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戒心么?

维内托心中是怎么想的舟涧玟并不知晓,此刻的她只是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接着随手打开了手边的某个抽屉,而后她就看见了静静地安置在其中的一张照片。

彩色的相片并没有因为年岁的关系而泛黄,甚至将相片上的那两人的神态捕捉得清清楚楚。

扬着浅得几乎看不清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的人,是穿着一身和服的她;而扬着灿烂的笑容站在她身后的,是彼时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甚至说着“在有涧玟的无聊世界,和没有涧玟的无聊世界里,我一定会选择前者”的白兰。

这是她与白兰的第一张合照,也是唯一的合照。

舟涧玟拿着那相片,看着这照片记录的与现在的他们分毫不差的容颜,忽然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又应该说些什么呢?

维内托是知道这照片存在的,如今看着自家的指挥官小姐捏着那张照片出了神的样子,她除了担忧、顺便在心里暗骂一声此刻也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某人之外,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舟涧玟随手将这照片放在了桌面上,甫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那面色古怪的维内托,也不由地失笑出声。

“你无须担心我,其实事到如今,我与白兰其实早就两不相欠了,”舟涧玟一边合上了抽屉、一边对着维内托笑道:

“从第二章地图起,我与他经历了三个世界。在即将离开这三个世界之际,我分别捅了他一刀,没准在他看来……”

“反倒是我欠他的。”

“其实iraglio早就知道了吧,”维内托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白兰在每个世界里,都会取那个世界里的某位boss而代之。”

“凭借着在每个世界中的身份、统治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是白兰的任务。而iraglio您的任务,则是在恰当的时机,斩杀白兰。”

维内托觉得自己就算没有自家指挥官那般聪慧的头脑,在连续经历了三个世界之后,也看出真相了。

她亲爱的指挥官小姐哪是即将离开那三个世界之际分别捅了白兰一刀?分明是只有捅了白兰一刀之后,才算完成任务、方能离开那些个世界。

指挥官小姐说得也没错,她与白兰之间,的确是造化弄人。

“白兰虽然有野心,却还是有操||守的人,”听着维内托一言戳穿了真相,舟涧玟只是轻笑了一声,“他虽然渴求着力量、一心想要统治世界,但他也不会对那些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的世界下手。”

“这也是他在第三个世界的终焉、以及在上一个世界的最后露出了破绽、又放任我对他动手的原因。”

“因为他想要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任由我斩杀他、然后任务完成进行地图转移,”舟涧玟用右手的指节轻叩了几下桌面,“他一开始不就对我说过了么?”

“‘我的任务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完成’这样的话语。”

舟涧玟冷声地重复白兰刚刚来到指挥所时说过的话语,当日他的话未必全是真话,却也未必都是谎言。

维内托恍然,“所以iraglio才会说,您与他已经互不相欠了?”

舟涧玟点了点头,在感应到指挥所的移动已经停止了之后,她也对着同样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维内托笑道,“那么,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出发了。”

“去迎接最终的决斗吧。”

>>>

舟涧玟从混沌中睁开眼之后,入目的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房间似乎是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自己此前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在这个房间居住过,然而就在她对这个沐浴着晨光的房间感到茫然之际,却听到屋外骤然响起了一个怎么听,都有些像是地动山摇的声音。

——伴随着男人的怒吼声。

原本还一脸茫然的舟涧玟在听到那怒吼声之后顿时就清醒了,她连忙起身到卫生间内洗漱,只是她才洗完了脸回到了卧室后,就听见那个熟悉的怒吼声又在自己的门外响起了:

“喂——你这女人到底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

那是熟悉的怒吼声,在舟涧玟此前的经历中,能够拥有这样好嗓子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自己的推测得到了证实,朝着门口走去的舟涧玟在轻笑了一声之后,也替屋外的那人打开了门,“早上好,斯夸罗先生,看来您今日也很是精神充沛呢。”

舟涧玟的语气带着调笑,也说不出究竟是在调侃门外的那人还是故意要惹怒对方。

斯夸罗看着屋内那显然已经是洗漱过的舟涧玟,视线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半响,接着他仿佛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在“啧”了一声之后也准备转身离去,“整个巴利安就差你一个人还没起床了,嘁,你的架子倒是摆得挺大。”

“那还真是要感谢斯夸罗先生特意来叫我呢,”舟涧玟可以在“特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随后在对方即将炸毛之际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各位接下来是准备做什么?”

她上一次在巴利安——不,是在这个世界对于舟涧玟而言,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能够记得这个世界的人的名字,已经称得上是记忆力出众了,但是日期什么的却是实在记不住了。尤其是她之前在这个世界已经打通了最终boss,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又被传回到哪个时间点进行读档了。

不过有一点舟涧玟却是可以非常肯定,那就是这个世界必然是她曾经经历的第一章地图,而非是所谓的平行世界,毕竟——

“哈?你还想搞什么事?”

斯夸罗在听到舟涧玟的询问之后露出了一个怎么看都有些夸张的表情,他打量了舟涧玟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难道你忘了你昨天才把六道骸那家伙从复仇者监狱里捞出来的事么?”

舟涧玟顿了顿,她猜到了自己是回来重新读档了,却死活没有猜到这个读档的时机还真是微妙。

在斯夸罗那副“你这女人的记忆力不会也只有七秒吧”的视线中,舟涧玟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唾液,一边寻思着自己接下来应该这么做,一边就听到不远处那属于笹川了平的声音。

“什么?沢田?你说你不去日本了?!”

一听到沢田这个姓氏,舟涧玟顿时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她丢下了原本走在自己身前的斯夸罗,随后发挥了自己当年在战场上用瞬步的功底,三两步地便来到了笹川了平的身边,随后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正在和他进行视屏通讯的……

沢田纲吉的那张脸。

更正,是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的那张脸。

“抱歉,打断你们一下,”舟涧玟先是对着因为自己的突然闯入而一脸懵逼的笹川了平露出了一个歉然的笑容,随后扭头看向了显示屏中的沢田纲吉的那张脸。

对方的容颜对于经历了许久异世之行的舟涧玟来说似乎是有些陌生了,不过好在沢田纲吉的面容和笑意一向具有亲切感,舟涧玟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许久不见了,沢田先生。”

舟涧玟说着对于她而言,还真的是真话的话语,一边对着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沢田纲吉说道,“刚才不小心听到沢田先生和笹川先生之间的对话,听说沢田先生近日是不打算去并盛町了?”

拥有超直感加持的沢田纲吉一眼就看出了舟涧玟的异常。

在他看来,舟涧玟不过是在巴利安住了那么一阵子,但是整个人却仿佛变了更多——就好像是在那短短的一阵子里经历了寻常人一生都经历不完的事情一样。

“是的,”沢田纲吉顿了顿,“说起来还没有感谢涧玟小姐呢,听说你已经在昨日将骸从复仇者监狱里救出了?”

舟涧玟知道沢田纲吉一直都看重自己身边的人——即使那个人是早年和他有些过节,之后一直在复仇者监狱泡罐头的盐水凤梨。

“那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想着自己当年去救六道骸的动机,舟涧玟神情一黯,在摆了摆手之后也迅速地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我近日可否与沢田君见上一面?”

“毕竟有一些重要的事,我想当面与你说上一说。”

沢田纲吉看了舟涧玟良久,他从见到舟涧玟的第一面起就觉得对方不是敌人——这么说虽然有些天真了,但事实证明舟涧玟同他、同他们的确是一个阵营的人。

“大哥,”并没有直接答应舟涧玟,沢田纲吉只是看向了站在舟涧玟身侧、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停止了原本的对话的笹川了平,“你近日就可以结束原本在巴利安的任务,然后带着涧玟小姐一同返回总部。”

如此说着,他又对边上的舟涧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起来,我也的确有些事想要和涧玟小姐您当面说上一说。”

舟涧玟和沢田纲吉在打什么哑谜,笹川了平和因为不愿意看见沢田纲吉的那张脸、所以一直都站在门口的斯夸罗都不知道,但是舟涧玟在听到沢田纲吉的回应而露出的那个笑容,他们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真要说的话,此刻舟涧玟的笑容像极了在mafia里摸爬滚打了数年后直接变身成为了黑兔子的沢田纲吉,又有些和他们共同的敌人白兰有些相似。

难不成人在睡过一觉之后,真的会变成另一个人?

……

人在睡过一觉之后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这一点沢田纲吉并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看着面前跟随着笹川了平回到了彭格列秘密基地的舟涧玟,沢田纲吉却知道人在睡梦中可能经历了不少事。

“之前我做了一个梦。”

示意舟涧玟坐下,沢田纲吉在屏退了旁人之后,对着面前的舟涧玟和站在她身后的维内托笑道,“我梦见过去那个拥有最大可能性的我与他的同伴们来到了这个世界,梦见了你和他们联手对抗白兰。”

舟涧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沢田纲吉陈述着他的梦境。

“然后在那个梦中,出现了两个白兰,最终他们同归于尽了。”

听着沢田纲吉陈述着那也不知道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的话语,舟涧玟巍然不动,她喝着由旁人泡好的咖啡,而后在沢田纲吉叙述完毕之后,露出了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

“那么,沢田先生想不想听一听我之前做了什么梦呢?”

沢田纲吉但笑不语,只是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舟涧玟继续。

舟涧玟在对方的安静聆听中、以及在维内托那惊愕的神色中,将自己在过往的那三个经历一一地讲述给了沢田纲吉听。由于她的那些经历实在是太长了,期间沢田纲吉命人换过两次茶水,等到舟涧玟全部说完之时,已经到了三个小时之后了。

“让您见笑了,”在说完自己究竟是如何捅了白兰第三刀之后,舟涧玟的故事也就说完了。

她对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感想,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听着她的陈述的沢田纲吉如此说道,随后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回应。

沢田纲吉倒也并没有对舟涧玟的这番经历……或者说是梦境进行任何的评价,只是在舟涧玟将她的故事说完之后提出了那么一个问题,“梦里的涧玟小姐在最后的那个世界中,究竟是如何确认那个人是存在着问题的?”

“不知道沢田君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说是‘祓送家鬼,章断注连’。那注连就是鸟居上挂着的注连绳,是有着驱鬼辟邪的作用在的。”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身为日本人,他自然知道神社的鸟居上挂着注连绳的作用。

舟涧玟见沢田纲吉点头,这才继续解释道,“他在最初的世界变成了虚,在之后的那个世界又是盛有黑泥的圣杯,本身的确是无法与圣洁挂钩的。”

“但是在最初的世界我将自己的灵力输送于他、在第二个世界用宝具将他净化,按理来说他就算进入了鸟居也不会有事发生,但是当我问他是否要去那鸟居之时他却拒绝了。”

“若非是他本身存在着问题,又怎么会避讳那玩意儿?”舟涧玟苦笑了一声,“而在那个世界里,我唯一能够联想到的能与灾厄挂钩的,除了恶鬼之外也就只有……”

辉夜姬的那个三子了。

但是白兰夺走了辉夜姬的力量的事,至少在那时,她是真的还没有联想到的。

舟涧玟顿了顿,随后露出了一个苦笑,“其实在那第三个世界,我第一次出村时便遇见了小南,那时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是早就知道我会在那日途径那处。只是我会在何时出发途径那条路线,除了水门之外我也就只告诉了白兰。”

“也即使从那时起,我知道了白兰可能与晓组织有直接联系的事。”

再联想下之后发生的那鸟居之事,白兰当年会示意顾问团在真舟家边上建立神社的问题上捣乱的原因,也就不难猜测了。

他避讳着神社、避讳着鸟居、避讳着注连绳、避讳着一切圣洁之物……

只因他不会被那些东西所容纳,甚至……

不容靠近。

沢田纲吉怎么也没想到那之后还会有这些事发生——舟涧玟方才的陈述是真是假,他自然能够判断的出来,可如此一来的话……

“涧玟小姐接下来又打算这么做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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