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松真道长此言,韩张二人却是有着心中豁然通透之感,韩驰便也再无遮掩,这才向三位道长如实的说道“我二人便是想要修仙问道,如果观中能留,便是做个伙夫我等也愿一试,若是我等没有这等福分,还望三道道长如实相告,我二人自求归去,便无打扰之意”。
老张待韩驰说完,便马上说道“正是此理”。
二人却没想到,这三位道长的表情却是开始严肃起来,松真道长作为整个殿内辈分最高之人,便先开口问道“我有一问,你二人却要如实的回答,不可取巧,不可隐瞒,便是心中所想,便要直言,可否如此?”
韩驰马上答道“自会如此”。
老张自然跟着点头,只是心中却颇为忐忑。
这松真道长这才认真的问道“你二人却是要修仙还是要寻道?”
韩张二人却一时迷茫起来,心里却不知这修仙和寻道有何区别。
松真道长却是一叹,复再说道“你二人却是不用答了,我已知答案,你们在此处稍等片刻,我等却要去议上一议”。
韩张二人却更是糊涂,不知做错了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便也只能无言等在此处。
三个道长走出偏殿,却是汇在一处,也不见什么认真郑重之态,这松子道长却是先问道“如何?”
松真道长答道“此二人却有慧根,便是这几日来察其言观其行,便也似与我观也有相得益彰之妙,这人却都是极好的,更好的便是还无师门,只是……”。
松子道长听到此处便接道“确实,如若平时见到二人,我却是要骗,也要让他们入得观来,却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慧根,而是此二人生的心有聪慧,处事圆润,红尘中打了一圈滚,却还能守住本真,这守住了本真处事却还圆滑有度,却不是正好适合本门所需?”。
松如道长却是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三师兄,咱们好歹也是道门,却如何说得像是和凡人商贾挑选掌柜一般?”
松子道长听完却是难得的升起了怒气,便直跺脚道“松如、松如,便是你这脑子每天卜卦都卜傻了吗?你们一心求道,我何曾说你们错过,只是却也不能完全不管门内之事吧?你便以为这道门却只是修行吗?这山上之人的吃喝用度便都是大风刮来的?这门内与诸家诸道的来往便不要做了吗?更何况你如何不知咱们此脉的真实情况?如今在外面为我们遮风避雨的大师兄走,我这身体便又有几日好活?你便是继续这个样子,却是想我走也走的不安心吗?还是你看不起我这没有什么修为的三师兄?”
松真道长听到此处忙劝道“三师弟莫要生老四的气,他怎么会看不起你,他便是这个性子,你又如何不知?而你所思所虑我们又怎么会不晓?门内却是需要一个通晓俗事俗物之人,而此人却是要心性坚忍,更不可被外物所惑,却是更要心系本门,不能寻个藏着祸事的,本门确实再也经不起耗损了!只是你大限还早,却又为何如此之急?”
松子道长心中却还有气,但终究还是压下了,这才回道“我便是大限还早,却能拖个几年?而且这不是大师兄走了吗?”
便又是一阵沉默,松真道长却才说道“此二人确实合适,但是他们心中自有他求,我等却不可在此处求私啊!”
松子道长却才叹道“我所愁的便是如此,却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若是失之交臂岂不遗憾,便不知还要何时何地能够再寻到合适之人”。
听到此处剩余的二位道长却也一时默然,这松如道长被骂之后,却是老实了不少,便不敢随便再来接话,只是听到此处,便又心忍难耐,便急的直想转圈。
松真道长却是看不下去便说道“你若有话便说就是,转什么圈,这几十年的修行便都忘了吗?”
这松如道长却还是不肯说,便只看向自己的三师兄。
这松子便是气极,却也拿这四师弟没有办法,这才说道“说吧,说吧,便不骂你就是”。
松如道长看了一眼松子道长,大概意思是你让我说的,一会却不能怪我,这才说道“便是遗憾又能如何,这二人送还大师兄的法体,却是对我观有恩,但是三师兄刚才不也与这二人说了吗?便让他们信我,如今却如何不能让我们信他们?我们便是实情以告,如何取舍,便只待结果如何,如此不是更好?何必拐弯抹角却失了磊落?”
便要换一个人,这松子道却长却一定以为这老四最后一句是在暗讽自己,但他偏偏知道,这老四的嘴便是如此,不是他无心,而是他根本想不到这是否是暗讽的话,便是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却是让这松子道长更加气馁,偏偏观内却多是此等心性之人,让这松子道长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去,这观内该会如何,想到此处,他却心中下了个非常的决定。
松真道长心中却没有想这么多,反倒是觉得这话在理,便说道“便应如此,门内之事也算不得什么辛密,便是泄露出去对我等也无甚影响,不若实情以告,结果如何全看天意”。
松子道长心中却有其它打算,便也不再此处纠结,三人便转身回了殿内。
韩张二人此时心中却多有忐忑,只是此处忐忑却与刚才不同,刚才所思所虑是对方信与不信,而现在却是对未来将向何处的迷惘。
三位道长走了进来便又坐回原来位置,松真道长这才开始说道“你二人若想入得我等门内,我等却是欣喜,此乃实话。但是在此之前我却要与你们说上一事,听完之后,入或不入,便还要同我刚才所言,不可取巧,不可隐瞒,便是心中所想,便要直言,从心却也是修道不可违之事,即使为我等,也是为你二人”。
看二人点头称是,这松真道长才娓娓道来“我已只二位心中是想做个神仙,便是腾云驾雾,翻浆蹈海的那种,我也便与你二人直言,对于修行之士此等作为却非难事”。
听到此处却看韩张二人虽然有些激动,却还能克制自己,这松真道长便暗自点头,便又继续说道“说这修行之人皆有三宝加身,为道、为法、为术,道乃所行之路,为一切根本,若与道同才为修行,若与道反,便是得天大神通却也是入了迷途而已,若一意孤行却要自食恶果。法为修行之基,乃诸般神通根本,乃人与天地之桥,是内练之神。而这术却是修行最无用之事,若无术,而道与法皆可精进无碍,若无道法,术却寸步难为,但这术对修行之人却最为有用,你二人想的腾云驾雾便就是术,此为三宝。与你等说这些,便是要告知二位一件大事,却希望二位莫要外传。”
韩驰听到此处,虽不能全明松真道长之意,却也有了某种觉悟,便行一礼,却是郑重的说道“我等定不负道长所托”。
这松真道长只得此话便也觉足够,这才继续说道“我道门之三宝,却是去其二只余其一,所以入我门中,走这修仙之路却只是个半截路,中间有越不过的悬崖,我等以是三十六代,却还是越不得啊!”
说到此处,这三位道长却皆苦笑起来,只是心中何等心酸却不是韩张二人能够体会的,这三十六代,却是千年,千年皆不曾走通,却又是何等的无奈。
“这……”
“此事……”
韩张二人却是卡在这里,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心情也是混乱无比。
松子道长却在此时接过话来“其实我观乃天一道嫡传正宗,便是现在许多修真门派却也与天一道有着千丝万缕之联系,只是千年前一场巨变,却是让我道门便只能在此残喘,只是便是再落魄,经先人的不懈努力,我观修行却也不算全然断绝,只是以此修行,却是千难万难”。
松真道长却忙说道“此事却也不需多说,便与没有也无差了,我便继续问你二人,修行乃为九境,若入我门却是此生难入第四境,便只能在下三境打转,你二人却还要入我门内吗?”
韩驰二人一时倒是难以厘清,便也不知该如何去选。
松真道长却是一叹,便又说道“这样你二人便在我观内再住三日,若想留,这三日中随时可来寻我,若何时想走,便直接寻我三师弟松子便可,这样如何?”
韩张二人却连忙称好,只是心中却多少升起了一些羞愧之意,回道客房二人却是难得的没有交流,便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只是未曾想,晚饭之前松子道长却是来到二人门前,但只邀了老张一人外出,韩驰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却未曾想,便是等到晚饭过后老张还是未归,只等明月以上枝头,坐在院中等待的韩驰这才看到老张略有几番醉态的独自而回。
韩驰起身去迎,却被老张直接抓住韩驰的双臂,韩驰却不知为何这老张今日的力气却是如此之大,只看他脸上微红,表情说不上是喜或者是悲,只是这么抓着韩驰的臂膀,好半天后却才说道“韩小子,我以决定留在此观”。
韩驰听完,却也没做他想,便点头说道“那咱们便留在此处,这道观我住的却是十分舒服,这些道长却也亲近有加。”
老张却是摇头说道“不可,我却为你另寻了去处,便要你放心,去那里却是真真正正的能走出高远的,以后若要坐在云中,却只能靠你了”。
只是此时韩驰却从老张的语气中不止听道了些许落寞,更多的却是异常的坚定,便如他修仙问道的决心都融入到此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