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轻盈的身形闪现在上灵山长长阶梯上,蜿蜒的石梯在他脚下确如履平地,只见他仅仅跨出了几步,便已到达大门处。
“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守卫的人叫林秉峰,见到此人到此,赶紧行礼。
只见这人白衣飘飘,青丝轻抚,两边鬓发下垂,即使刚刚雨中急行,依旧没有丝毫的纷乱淋湿,这人便是任清的大弟子梵宁。
“嗯,师弟们辛苦了,我这次回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禀报师傅。本来我还以为招新结束了,这路上就会重启阵法,没想到还没有呢!”
“本来是要开启的,只是遇到了一些事,就延误了。”这林秉峰虽然不是长老的亲传弟子,却也是长老们同门师弟掌使的弟子,论起来自然也就是同辈了。
“是山腰上坍塌的那里吗?”梵宁在经过的时候自然看到了,只是没有时间停下来查看究竟而已。
“是的,长老们说再查查。”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梵宁当然也看到了跪在雨中磕头的向穆明,地上雨水与血水相混,惨不忍睹,便好奇询问。
“他......只是一个一心想要进入灵山的小子罢了,只是错过了时间,没赶到。师兄你还有事禀报,赶紧去吧!”林秉峰深知梵宁没事不会轻易出山,出去了,又回来自然是不敢耽误,赶紧提醒。
“嗯嗯,是呢,那我先告辞了,林师弟下次再聊!”说罢,梵宁便准备离开。有看向穆明如此诚心,心有不忍,“这位小兄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十年后再来吧,只是下次不要再迟了就是!”
梵宁以为他会有所动,没想到如此倔。梵宁也不再迟疑,转身就进入大门,然后飞往中脉山了。
这时宗主和五位长老正在誉和殿议事,一名弟子进来禀报梵宁回来了,任清自然是马上命其进来。
“徒儿拜见师傅,和五位长老。”梵宁进殿,便跪地行礼。
“终于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任清问。
“幸不辱师命,徒儿已经查到了当年魔界大皇子的死因,乃是有人预谋,显然是想要魔界与灵山结下死仇,故意栽赃。还有......”说罢,梵宁便看了看三长老秋妤,见其神色正常便继续说道:“魔界二皇子最近十多年消失踪迹,徒儿多番查探,也没有发现,怕是魔界又有所行动了。”
其实狸猫的修为比梵宁还高,以他妖族的身份,无论是人界还是魔界,对妖族都没有什么仇怨,所以原本让他去查当年魔界大举进攻灵山的事情最合适了,可是狸猫的性格太不行了,他满脑子都是美色,一看到美女,便连自己的姓的忘了。若真让他去查,事情查没查出来先不说说,别带一群小魔女回来就不错了。所以任清果断派了梵宁去查。
“嗯,那死因是何?”任清自然知道事有蹊跷,所以才派梵宁亲自下山调查。
五百年前魔皇子离奇死亡,使得魔界与人界契约撕毁,魔界对灵山更是视若死敌,魔皇亲帅魔军大举进攻灵山,连原因都不知道的灵山在前任宗主柏子卿的带领下联合其余四大门派,拼死才将魔军击退。虽然灵山有结界维护,并没有受到什么毁害,只是从那以后,灵山上空终日被怨气环绕,山内也是灵气大减,若非有拘灵阵,灵山只怕早就灵尽山空了。
“魔皇是被一个女子所杀,而且那女子正是......”梵宁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女子?是谁?不要吞吞吐吐的!”任清也是一百年前才派梵宁出山的,虽然之前也查过,只是魔界封口太严,一直没有查出什么,连魔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五百年前的这场大战的原因。
“是雨阳师叔!”梵宁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雨阳!覃雨阳?怎么可能?”任清听后大惊,从椅子上直接跳了起来,双手颤抖。直指梵宁,希望梵宁能亲口告诉他,是他听错了,只是梵宁闭目不语,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听错。
“此事千真万确!虽然我也不知道雨阳师叔为什么要杀死魔皇之子,但......”梵宁再次咬牙,不忍再说,他太清楚自己的师傅了。
“继续说!”任清前所未有的激动,自他任灵山宗主以来,一直都是沉稳冷静,只是今天......连在坐的五位长老都很着急,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这位宗主了。
“师兄不要着急,师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梵宁继续说!”方酋赶紧安慰道。
“是!我查到当年雨阳师叔与魔皇之子有私情!只是不知为何雨阳师叔后来又亲手杀了他!”梵宁终于说出了实情,只是说完之后便伏在地上,埋头不语。
当众人听了之后都不敢再说话,誉和殿内安静如丝,连人的呼吸声仿佛都听的到。
任清仰头沉思了半晌,又坐回了椅子上,终于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雨阳师妹将魔皇之子杀死,再将之嫁祸到我灵山,导致我灵山受此重创,导致魔界与人界结仇啊。亏我当年还......”任清终于说不下去了,只是闭目,用手按住鼻梁,回忆着往事。
“那查到了是谁主使的覃雨阳吗?”方酋见任清不说话,知道它的心思,便站出来,继续问道。
“没有。”梵宁赶紧回道。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下去休息吧,也辛苦了这么久了。”方酋继续道。
“我回来的途中,无意中发现了大皇子的下落。”梵宁想了想,继续道。
“哦?那他可还好?”方酋与当今大皇子相熟,自然是要关心一下。
“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如此甚好,记住。不要让当朝皇帝知道了,不然又是......到时候我私下找你聊,没事就下去吧”方酋想起了以前与大皇子下棋对弈的情景,不免有些感伤,挥了挥手,示意让梵宁下去了。
“是。”于是梵宁便起身看了一眼他的师傅,准备回去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又停了下来。
“对了,还有件小事,相信二长老会感兴趣的。在五长老的东脉山,有个固执的人,一心想要进灵山,还在那跪着呢!”说完看了看段奎,就离开了。段奎虽然小肚鸡肠,但却是出了名的心软之人。
“宗主,你没事吧?”想不到最先安慰任清的人竟然会是秋妤,或许是有所体会吧。
“放心,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任清了,虽然当年接任宗主是为了要查明她的死因,但现在我是灵山宗主,身负重任,不会感情用事的,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变了。”任清早已恢复平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秋妤。
“这后面一定有什么人操控着这一切,你们也都下去吧!让我好好静静想想接下来的事。”
“是!”于是五位长老也分分离开了誉和殿。
五位长老都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誉和殿各自飞往自己的山脉,虽然大雨仍然没有停,只是,在他们眼中似若无物。
“怎么?二师兄不去看看那个孩子?”秋妤去而复返,拉住段奎,深意地道。
“哼,关我什么事?灵山招新大会都过了三天了,已经没有资格了,想进灵山,做梦!”段奎听了今日梵宁禀告之事本就很烦躁,再加上秋妤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更是让他火冒三丈。“我这就去看看是哪个痴心妄想的小子,如此可恶,定要好好惩戒一番,让他知道,灵山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于是段奎气冲冲的就抛下秋妤,朝杨瑜追了去。
秋妤也没想到段奎会如此反映,有些吃惊,本来就是想找个乐子,解解今天的气氛,却.....于是无语的离开了。
杨瑜见段奎追上来,便停下了脚步,“师兄这是怎么了,如此生气?”
“你别管我。”段奎也不理会杨瑜,直接超过了他向前飞去。杨瑜想了想刚刚梵宁的话,若有所悟,笑了笑,也跟着后面飞去。
段奎本想去教训向穆明,可是刚刚到这,就看他摇摆不定了却还在磕头,又看到地上一滩的血,与雨水混杂,流成了一条小河似的,染满了整个台阶,于是顿时有些心软,杨瑜也在身后,只是没有露出身形。林秉峰等人看到段奎到来,赶紧行礼,“拜见二长老。”
段奎想了想,“不行,不能心软,不然太没面子了。”于是没有理会他们,走到向穆明面前准备开骂。哪知向穆明刚刚兴奋抬头,体力不支,加上流血过多,又淋了雨受了风寒,晕倒在地。害的段奎准备了半天的骂人话生生憋在嘴里,愣是无语的呆在了那里。
还是杨瑜走了出来,打趣的说道:“人都磕晕了,还是抬进去吧,这种人是少之又少了,二师兄如果实在不收,那就让给师弟我罢。”
段奎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听出了杨瑜的打趣之意,但怎么说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哪有拒绝之理,“哼,谁说我不要!此人我要定了!”说完也不理会在场人古怪的表情,扛着向穆明便飞向了自己的西脉山。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的这一时心软,差点给灵山带来灭顶之带!
与此同时浮云已经回到了月生,并将碰到向穆明之事告诉了李博和青玲,二人很感谢浮云帮忙,只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向穆明送到灵山去了,着实有些意外,但想着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索性摆了摆手,不再多说。
“放心吧!穆明不会有事的,只要段奎知道了,一定会收他为徒的。”浮云安慰道。
“道长对灵山很是了解呢,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道长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要这般照顾我们?”李博自然知道浮云所说不假,但又很好奇为什么他要帮自己,如果单单是因为感应李莹天降福星,就如此......着实有些牵强。
“有些事我不便多说,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你既然相信我不会害你们,就不必问这么多。”浮云直视着李博,镇定的说道。
“是,多谢道长,把她送去灵山,我很放心!只是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呢?”李博点了点头,又无力的拉住青玲,慢慢的坐了下来。。
浮云拿着浮尘扬了扬,说道:“放心,她只要学有所成,有能力自保,必然会回来的。”
“嗯,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后来浮云交代一下李博与青玲绝不能对外人说出李莹的下落,反正不能说出关于她的任何事后,就告辞离开了月生。
傍晚时分,浮云来到了一个距灵山不远的罗悦镇上,恢复了本来面貌后,就进入了一家名叫凤来客栈的客栈。那小二从小就学会了看人的本事,一看到浮云穿着不俗就知道是贵客,赶紧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客观,请问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浮云看了看柜台,没有人,他也不理会那小二,直接进去,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那小二也是紧跟着在旁边等着吩咐。
浮云瞅了瞅小二,懒懒的说道:“去叫你们掌柜的亲自过来过来。”于是就闭目等着。
那小二眼瞅这么个有钱的人,不能错过,一心想要巴结着,说不定办好了有赏,一边幻想着一边说道:“这位客观,我们掌柜的正在忙,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小的好了,小的一定让您满意!”
浮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看来这份活你是不想要了吧!”也不管那小二如何想,就又恢复了闭目的状态,仿佛刚刚的瞪眼和说的话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小二自知看来是惹上了惹不起的人赶紧说道:“客......客观,我马上去!”于是飞一般的从浮云眼前消失。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应话亲自上来,在楼梯口看了看,自当掌柜以来,识人无数,还从来没有走过眼,只是看了半晌也没看不出什么名堂,无非就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罢了,于是走到浮云的面前,恭敬的道:“这位客观不知有何事吩咐?”
浮云睁开了双眼,打量了一下那掌柜的,“你就是这里的掌柜?”
“正是,不知客观您......”那掌柜还没有说完,就见浮云右手一抖,一块黑色的牌子出现在掌中,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色凤凰刻在牌子上,那掌柜一惊,赶紧闭嘴,就要下跪行礼,却浑身僵硬,连动一下都不行。
浮云见对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收起了那块牌子,“心照不宣就行了,不必拘礼,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浮云说完就恢复了那掌柜的自由。
“是!我马上安排您去贵宾房,请跟我来。”那掌柜当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还是忍不住恭敬的弯腰,做出请的姿势,见浮云瞪了瞪他,又赶紧伸直了腰,战战兢兢地收回了手,走到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