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这小院格局与之前在施州府的小院差不多,可中间相隔的的地方,是一道抄手游廊,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婉约气息,所有的房舍都是木制,里头铺着打磨好的石质地板。房间虽比原来那个小院子少了几间,可面积要大得多。几年没有住人,可平日维护得也不错,里外院子里头都是干干净净的,陈氏和赵明礼看了看,决定找人来粉刷一下墙壁,捡捡瓦防止有漏雨的情形。等天赐到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住进来了。
这一住少说就是三年,如果赵明礼做得好的话,说不定时间会更长。陈氏几个屋子转了一遍,心里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布置房间。自家有些什么,又还差些什么,恨不得能找支笔记下来都好,不停地跟小小絮叨着。
小小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的院子。她疑惑地看了看跟在赵明礼后头忙碌的田丰。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院子是田公子的,还是他自己的?还是现买的呢?
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只能说明容米土司在这松滋甚至可能是在这江陵府都有一定的势力。要不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这么合适的院子?
天赐跟着马队,押送着粗笨家什,路上比他们多走了三天,到了松滋这日,正好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陈氏拉着分别半个多月没见的儿子看了又看,见他虽然黑瘦了些·可精神到底不错,心里就一阵宽慰。赵明礼取出银两酬谢了马队的,再问了问路上情形,回来见着天赐也是一脸欣慰。孩子长大了,能出远门,就意味着能独挡一面了。
房子已经修葺好了,家具放了进去,又添置了一些东西,赵家人便在二月初六搬了进去。
这院子内院正房两侧有两个耳房·小小便住了东北角上的耳房,旁边一个小角门,出去便是后厨,日常里做活也方便。陈氏本想请一个灶上的婆子,可没想到隔了几百里地,这松滋县的口味与施州、成都等地都大不相同,加之手头银两也不是很紧凑,只得暂时熄了这念头,照样让小小领着灶上的活计。
厨房出去便是后门,静静的一条小巷子·可一到午间日头好的时候,便热闹起来。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开了门坐在门口做活计,聊天什么的,还有卖针头线脑的,零食小吃的,绢花胭脂的,都往这边走,热闹得不行。若是早间,便有那些卖菜的,卖早点的也往这头来摆摊·出门便可以买到小菜、吃食,俨然一个小市场一般。
虽是耳房,里头也有一道木门分了内外两间·内室做了卧室,外头可以闲时起居什么的。小小极是喜欢这个自成一隅的小房间,想着要在这里长住,陈氏也没打算让她学以前在施州那样儿简陋,而是亲自带着她挑了张简单的小木床,放下床帐,又是个密闭的小空间。小小欢喜得紧,像她这样没什么安全感的人·最喜欢就是呆在小些的密闭空间里。家具都是木器店里买的·虽比不上打造的精致,可胜在齐全。陈氏给各个房里都挑了些缺少的东西·想着小小如今年纪渐长,也替她挑了妆盒等物·特意将往常做给她的绸带放了进去,又赠了她几只绢花,叫她莫要再跟以往似的,一条辫子就打发了。
往后得了空闲,也要教她梳头等等女孩子家的事物了。
穿着打扮什么的,小小向来不在意。依着前世几十年的生活习惯,她将妆盒、脸盆架子等物设在了外头,陈氏说了她一回,也没多管什么。说起来,陈氏也是个不怎么管事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记挂着相公孩子,家里的琐事反倒管的不多,都丢给了小小。这回到了江陵府,她愁的便是手上的银钱又花了出去,没了什么进项,若是只靠赵明礼的薪俸,一家人也就只能紧巴巴地过日子罢了。
赵明礼一年薪俸是三十两银,三十石米,可到底能拿到手里的有多少,还真不晓得。往年在成都,陈氏有陪嫁铺子顶着,虽然生意不大,一年也有百来两银子的进账,要不然,一家大小吃喝拉撒,还请着仆佣下人,如何支应得来?这到了江陵府,她便又琢磨着是不是能做个什么小营生,只是赵明礼刚刚到任,还有些琐事没有安排稳妥,只得先将这念头放下。
赵明礼是初一早上准时去跟原先的主簿交接的。对于他这个刚刚中了举便能选到官的,知县和县丞大人都表示了极度的欢迎和热情。若不是有个强有力的后台,能这么快选到官?可看他的履历,只是个小地方的农家子弟而已,知县和县丞早就研究了几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打了交好的原则,事事都有礼有节,因此赵明礼跟衙门里的人都还相处得极为愉快。
天赐已经是决定要下场的,每日里自觉地读着书。只是天佑未免就放任了些。他正是好玩的年纪,陈氏素来宠爱他,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赵明礼刚交接了公事,正是清理旧事忙得很的时候,这家伙便有些猖狂起来,好几次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影。陈氏这才着急起来,跟赵明礼商量着是不是依旧找个学堂把他送去读书。
小小听着不解,便问陈氏:“松滋县难道没有官塾么?照旧送天佑去官塾,让老爷打个招呼,叫人看顾着些,您也省心不少。”
陈氏知道她对这些个东西都不懂,耐心解释道:“你当那官塾是人人都上得么?也就是施州,读书人少,官塾敞开了收人。江陵府这样人才辈出的地方,官塾只得府城才有,至少要过了县试,成了童生,才有资格进去。
这松滋县里只有一个痒序,是给蒙童启蒙之所,天佑早就过了这个年纪,若是要进学,还只能寻个好些的先生教导着才行。”
小小听了似懂非懂,左右这也跟她关系不大,也就随即丢在了脑
不过住进了这小院之后,田丰倒是老实了许多,没事也不往外头去了,除了日常洒扫、采买东西什么的,基本就是闭门不出,也不晓得他一个人窝在房里干些什么。如今他也单独一间屋子,住在外头倒座里头,小小也不好意思往他那头去,不晓得他是真在房里还是假在房里。
搬了新居,小小只管着日常灶上的三餐,平时也闲了下来。叫陈氏捉住了,发狠教她裁衣、缝纫之事。陈氏当初这些个东西,也是跟着家中年长的仆人学的,没得个章程。左右又不是绣花,用不着学分线辨色,只教她如何行针,如何压脚之类的,可把小小累得够呛。原来她以为缝个东西只要平整、结实也就够了,做出的东西陈氏也只是点点头,并不多说。谁知如今陈氏提高了要求,线要如何行,针脚要如何收什么的,她就觉得这小小一枚缝衣针比菜刀还重,也不知道两根手指头是如何拈起来的。
做了没两日,她便丢手不干了,不是说厨下还差个油盐,就是说后头去几根青菜。陈氏晓得她的意图,也不点破,也不放人,她只得拉了陈氏的袖子撒娇:“好夫人,你就放过我罢,我这手脚粗糙,实在不是干这个的材料。不如我今儿整治两道好菜,你且放过我这一遭吧?”
陈氏见她这模样,心底发软,口里还是训斥她:“女孩儿家家的,连根针都拈不动,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小小辩解道:“笑话啥呢?左右都有成衣铺子,听说这城里有家‘云裳阁,,各家的夫人小姐都以穿她家衣裳为荣。何必还要自己做,多赚些银钱买来穿,还要体面些!”
她二人正说得起劲,不妨天赐在书房里头听见了,也打算出来晒晒太阳,凑个热闹。刚出了房门,就听见陈氏笑道:“外头衣裳自然是无所谓,可你自己贴身小衣,我儿的小衣,也去外头买不成?莫非你等着看我七老八十了,还给我儿做小衣?”这话就是在拿着小小是天赐童养媳的事情取笑了。
冷不防陈氏来了这么一句,小小有些错愕。一直以来,陈氏对这件事情都是个暧昧不明的态度,说起来还有些不高兴,小小也一直把自己的定位摆在赵家下人的位置上,除了不用自称“奴婢”,她没感觉出来自己跟一个奴仆有什么不同。可没想到今日闲谈之间,陈氏来了这么一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脑中一片空白。
天赐正走到院子里,听了这话,再见小小一脸娇憨的模样,不知怎么脸上就是一红。恰逢陈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天赐,拊掌大笑起来:“怎么?怕我欺负你的小媳妇儿,特意出来看顾一
天赐一跺脚,红着脸就回了书房。倒是小小是个脸皮厚的,也不知羞,拉着陈氏的袖子不依道:“夫人这话好没意思,居然拿我打趣起来。”还有半句疑问没有出口,难道您的意思,是要改变我在这家中的位置了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ianc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新地图,新人物,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感谢花妖客亲爱的打赏的鞭炮,这厢有礼了。儿子感冒了,昨天打针到晚上才回,为了保全勤才出了个下策,希望看盗那个版的亲们不要瞎骂就得。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