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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幸福时光 第二章 操心(1 / 1)

第二章操心

修瑞才走十天,慧芬的身体又不行了,吓得振华赶快叫来济民。济民号脉后把振华拉到外面说:“前一段时间我瞧令堂已康复了,怎么又反复了呢?”

“可能家父走了,她心情不好。”

“哦。”济民点点头:“是啊,少年夫妻老来伴。”他开了处方后,叮咛多抽点时间陪母亲,“上了年纪特别怕寂寞。”振华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些年母亲是过得太孤单了,姑且不说这两年,自从娶了秋儿后,父亲在家里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振华把济民所言告诉美林,美林说:“这样嘛,我去陪妈睡几天,以前爸不在时,妈也常叫我跟她一块睡,她喜欢听我东拉西扯。”振华说那辛苦你了。“什么话,我是外人吗?今晚我就过去。”

慧芬坚决反对:“哪有让小两口分开的道理,快给我走。”

“以前我不也有跟你一块睡?”

“你自己说了是以前,现在可不行,哪能扔下自己男人不管。”

“是振华叫我来的。”

“振华浑,你也跟着犯傻,妈知道你们是一片孝心,想让我身体快一点好,那就别胡闹了,回自己房间去吧。”

小桃也劝美林回去:“我地铺就打在床前,二奶奶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就起来了。”白甫仁过世了,修瑞、慧芬升级成二爷、二奶奶了。

“那就……睡一晚,我对振华也有个交待,妈——”美林嗲声央求。

“那好吧,就今晚,哦。”

说是一晚,可还是赖了一礼拜,慧芬对来探望的月娇直夸美林。月娇说:“她是你媳妇,侍奉婆婆是她的本分。”美林离开后,她又压低嗓子说:“我总觉得对不住您。”慧芬诧异,“哪有对不住?”“唉,没添上一男半女,论时间也该有了。”“嗨,我以为什么事,迟早会有的。你别当面说,别看她嘻嘻哈哈,其实脸皮挺薄的。”“美林真有福气,摊到你这样婆婆。”“我把美林当闺女。”正说着美林走了起来,后面跟着小桃用漆盘端着两碗莲子羹。小桃递一碗给月娇,嘴里说声“请慢用。”一碗给美林,美林接过,喂着慧芬吃。

从白家回来,月娇又对凤英唠叨:

“那么大房子静悄悄的,真该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就不会寂寞了,美林肚子怎么如此不争气呢,”

“你又在美林跟前提此事?”

“没有。

“是该添个孩子了,我等着当太婆哩。”

“可偏偏怀不上有什么办法,小满又有了,再不行的话,叫济民开贴药给她催催。”

“嗨,我说的不是美林是庆林,既然明理一再讲不要为他操心,他跟那位吴小姐成不成顺其自然好了,眼下先着手庆林的亲事,他今年二十七,该娶房媳妇了,我指望他给我添个小孙孙。”

月娇扑哧一笑:“娘,庆林像愣头青一样,哪懂得娶媳妇,再说哪有合适的人?我本来看上阿俤的小闺女三巧,可人家已订了亲,眼下上哪儿找?”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

“秀秀。”

“秀秀?”

“那几天秀秀在这儿时,我看出秀秀对庆林有意思。”

“庆林不是讲要俊的,秀秀她……那额头……比她娘还厉害,下雨可不用打伞,她下面的两位妹妹全比她长得好。”

“长得是不怎么样,可挺白的,一白遮千丑,俗话讲十八少女无丑妇。再说穷人的姑娘懂得过日子,秀秀今年二十二,年纪也般配。”

“我怎么没看出来?”

“当时你满脑子只有可云,自然不会留意。”

“庆林会不会中意呢?”

“我看也有几分,你抓紧些,要趁热打铁。”

月娇“嗯嗯”着。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叩门声,月娇正要过去,门推开了,是小满,她挺着肚子拎着一提匣走进来。

“娘、外婆。”

“你这是……”月娇指着提匣。

“娘,你忘了,今天爹的生日?”

月娇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如此没记性,今天十一月廿一是小鹏生日。小满揭开盖,上层是寿面和四粒鸡蛋,下层是条猪脚。

月娇很感动,自己亲闺女都不在意父母的生日,而小满嫁给明光后,每年以闺女的身份给自己和小鹏送寿礼。“小满,你手头哪有这份闲钱,能过来一趟我就知足了。”月娇倒了杯热茶给小满。

“就这一丁儿孝心而已,美林回来了嘛,是儿子还是女儿?”

“唉,我正发愁,她还没怀上。

“哦,有的是会迟一点生的。我婆婆十九岁结婚,二十五岁才生第一胎,第二年第三年又连着生,生了三个女儿后又不生了,到了三十五岁才生了明光。”

凤英看着小满的肚子:“有五个月了吗?”

“嗯,不知道是儿子或是女儿,”小满脸上浮起忐忑神色,“我婆婆发了话若又是女儿就抱给人。”

“你婆婆不也是连生了仨闺女。”

“她讲娶我就是为了生儿子。”

“什么德性,你没生下长华,她还当不了奶奶。你不要想太多,还有几个月才出世,说不定是儿子。”月娇宽慰着小满,“你坐一坐,我煮两粒荷包蛋给你吃。”

小满伸手拉住:“我要走了,长华一个人在家,我婆婆不会去哄她的。”

月娇叹了一声点点头,“干娘知道你不容易。”她掏出几张钞票塞到小满手中,“给长华买点吃的。”小满推开,“哎,你跟干娘客气什么,外婆疼外孙女天经地义。”

小满走了,凤英夸她懂事,但愿这一胎是儿子。月娇说:“生男生女是老天爷定的,她婆婆太可恶会有报应的。小满要生第二胎了,可美林还没有动静,真急死人。”

“又提美林,方才不是在讲秀秀,去找一下来娣,把事定下来。”

“今晚我问一下庆林,他点头的话,明天我就上钱多家探探来娣口气。”

晚上饭店打烊后,月娇对小鹏讲了此事,小鹏很赞成“穷人家孩子会吃苦。”月娇上楼到庆林房里对儿子说了,庆林没吭声。

“你不中意?”

庆林嗫嚅道:“她……她没有小满好看。”

月娇一笑,心想天下男人一个样,头一条先要好看。“那算了,外婆讲秀秀很喜欢你,可你看不上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月娇站起来转身要走,庆林拉住叫了一声。

“怎么啦?”

“就……就她吧,我也有点喜欢。”

月娇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秀秀会真心实意跟你过日子的,明天娘就上她家去。哦?”

庆林腼腆地点点头。

钱多家在小柳巷,见到月娇秀秀亲热地婶子长婶子短喊着。

“就你一人,你娘呢?”

“她去送扇子,珍珍和芳芳一见我娘离开后脚也溜了。婶,天冷,喝杯水暖暖身。”秀秀嘴巴很甜。

来娣跟钱多成亲后生了二男三女人丁兴旺,可单靠钱多一人养家糊口,不免捉襟见肘。来娣找了个糊扇面的手工活,也就是给扇骨糊上印刷有花鸟人物的纸,然后再糊上窄边,一把纸扇便完工了。来娣同三个女儿齐动手,一天能糊上几十上百把,工钱很薄但多少能补贴点家用。

“婶,你怎么老看着我?”

“来,你也坐下,婶有话对你说。秀秀,婶不瞒你,婶喜欢你。你在婶家只有那么几天,婶就看出你是懂事的孩子。你庆林哥也喜欢你,婶想让你当婶的媳妇,你愿意吗?”月娇拉着秀秀的手说。

秀秀低下头,嗲声道:“婶说什么啊?”

“秀秀,婶等你一句话,愿意,婶就跟你娘提去;不愿意,婶也不勉强。”

秀秀脸红红的,半晌不声响。月娇松手:“婶不等你娘,婶回去了,你就当婶没来过,也不要对你娘说。”她站了起来。

“婶,”秀秀拉住月娇的衣角,月娇眼珠转了转:“你愿意?”秀秀垂着的头点了点。月娇高兴地抚着秀秀的脸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庆林是个老实人,他会疼你的。再过几年,饭店就交到庆林手中,这是外公生前交代的。”

秀秀虽还是低着头,可双眼贼亮,她再次听到这心动的话。

来娣回来了,月娇开门见山说了来意,来娣立马一口答应:“全是日本囝害的,不然早该出嫁了。你人好,庆林也是敦厚的孩子,能嫁进你家是秀秀的福气。当年没有你出手相助,那有我的今天,现在回头想想那八年真不知怎么会熬得过来。好几回做梦回到从前,醒来后心怦怦跳,伸手碰到钱多,才相信是做梦不是真的,我从心里感激你感激天民嫂。”

“别说什么感激不感激,命中注定你和钱多有缘,我只是顺手牵一下线而已。这事你要不要同钱多商量一下?”月娇把话绕了回来。

“不用,他肯定赞成的,不过——”来娣住了口。

“哎,你说呗,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不是什么难处,我婆婆去年过世,要到后年才满三年,所以……其实我巴不得今年就把事情办了。”

“哎呀,三年是指头尾三年不是整三年。“

“嗬,是这样的啊,那过了年就可以了,嘻嘻。”

躲在房里的秀秀拉长耳朵听着,一脸幸福又害羞的笑容。

光阴似水又到腊月,年一天天近了,今年是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从政府到百姓都格外重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醒目的红灯笼高高挂起,老百姓们欢欢喜喜地忙碌着,送灶王爷,贴春联,购年货,蒸年糕,喜庆洋溢在男男女女的脸上。爆竹声从廿四开始响起到除夕夜达到高潮,东洲城无处不爆竹声,它寄托着百姓对来年的希望与祝福。小寒也在家门口贴上一幅春联,上联:门迎喜庆喜迎门;下联:满屋春风春满屋;横披:迎春。字体娟秀有余遒劲不足,一看便知出自女性之手。小寒却甚是满意,因为顺着念倒着念全一样,字里行间都透着喜悦,很符合母女俩心情。再瞧瞧屋里屋外,依全嫂的确比母亲有气力,把小小宅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井台都刷过,还拿来两盏不大不小的红灯笼挂在门口,红色对联映着红色灯笼,别有一番新气象。

逢年过节,姑妈和表姐都是来灯笼巷一块过,三位婆娘一台戏,今年又多了依全嫂共五位更是热闹了。高脚杯举起来,筷子动起来,吃呀,喝呀,说呀,小小蜗居充满着快乐。

吃过元宵,年则唱罢春登台,冰河解冻,万物复苏,地处南方的东洲,新柳抽丝,桃花绽开。到了四月,除了上山祭拜先人外,也是踏青的时节,小寒拉着母亲去郊外赏春散心。望着盎然的春意,看着女儿的笑面,晚月很是欣慰,谁说女儿不如男,能和女儿永远相随相伴就好了。不过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她不能为了自己而误了女儿的青春,女儿除了自己的爱外,还应该有男人来疼她呵护她。做礼拜时,她向主祈祷,请主保佑女孩儿遇到一位好男儿。

在福井弄白家宅院,慧芬的身体也是到了春回大地才有了起色,谷雨节气后可以说完全康复了。这一天一起床,美林更嚷热,小桃说今年热得特早,还没到立夏呢。二妹说每年这时候都要热上一阵,然后又凉爽下来,“没吃五月棕,寒衣不入笼。”慧芬也感到天气暖和,早饭后便由美林、小桃陪着上后院走一走。在后院她像一位初来乍到的孩子似的很是兴奋,摸了摸方竹,又在金鱼缸边观赏了片刻,再到水池旁站了站,池中荷花正在拔节生长,小桃朝池中撒下饼屑,许多红鲤鱼聚拢过来抢食,慧芬开心地笑着。美林拉她在石凳上坐下,她仰头望着绿叶繁茂的桂花树,大口吸着清新的空气。

小桃笑着说:“二奶奶,您好像头回到后院来。”

“你数数我有多少日子没来了,整天闻的是药的苦味。先是老爷子,接着是我,我看连屋梁都吸饱了药味,比一比才知道这儿空气多好,这蓝天这云彩多好,这鱼儿这树这竹全过得比我舒服,只有久病过的人才能感受到。”

“妈,我看你大口大口地把汤药喝下,脸都不皱一下,我好佩服。小时候,我娘要拿着糖哄我喝一口。”美林把一桂花树杈拽到鼻前闻着。

“良药苦口,再苦也要咽下。明天你和你娘上观音堂烧香也代我烧上一柱,保佑全家无病无灾,平安就是福。”

“二奶奶,如果一辈子无病无灾,岂不是不会死?”小桃问。

“谁能一辈子无病无灾,生老病死哪个人免得了。以前皇帝花大力气去寻找什么仙丹,什么长生不老药,哪有啊,很多皇帝都不长命,能活到七八十岁的没有几个。野史上讲中国第一位皇帝秦始皇派了一位叫徐福的人带了五百童男童女乘船去海外寻找长生不死药,结果徐福没回来,秦始皇却在去泰山祭祀天地时死了。他以为从他开始当皇帝,子子孙孙当下去,绝不会料到只到他儿子就改朝换代了。”

“后来呢?”美林、小桃齐声问。

“什么后来?”

“就是那五百童男童女去了哪儿?”美林说,她知道秦始皇,但没听过这传说。

“传说在海上遇到大风暴,船被吹到一海岛中,徐福带着他们在海岛居住下来。”

“再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回来?”小桃追问。

“再后来女的出嫁,男的娶亲。”二妹的声音,谁也没注意到她进来。

“二奶奶,这儿风大,还是进去吧。”二妹关切地说。

慧芬点点头站起来,小桃搀着一边扭头跟二妹抬扛:

“你怎么知道女的出嫁,男的娶亲?你看见了?”

“这还用我看见,孩子大了,自然当嫁的嫁,当婚的婚,你看那些猫啊狗啊一长大都不用什么媒人便成双配对生下一窝窝小崽,待你有了男人自然知道后来会咋样。”

二妹说得诙谐有趣,慧芬婆媳笑,而小桃撅嘴怒目。见小桃那气鼓鼓的模样,二妹乐了。

二妹来白家已五六年,习惯了白家的日子,人胖了话也多了。她儿子有来过几回,她总是闭门不见。儿子似乎很委屈:“我屋里脾气是大了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她毕竟是你媳妇,再说她是她,我是我,难道你连儿子也讨厌?”有一回恰好被来串门的月娇遇上了,慧芬叫月娇代她数落几句。月娇便不客气地说:“你不要全推到你媳妇身上,如果儿子孝顺,替老娘撑腰,媳妇敢如此对待婆婆吗?养儿防老,她当娘又当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为的是老有所靠,你是怎么报答你娘的?有钱给你们,你们心安理得的拿去,感激的心丝毫没有;没钱给了就把老娘扫地出门,让她自生自灭,你当儿子有替娘说过一句吗?天理不容。有样学样,你们也有老的一天,到时你儿子如法炮制,那才叫报应。今天你来是不是又是要钱?”儿子吞吞吐吐说:“她在这儿用不着花钱,钱放在身上也没用,不如让我……”半截话留在嘴里不敢出口。小桃一听可气了,“呸,有钱也不给你,扔到水里也不给你。”月娇说:,“这是人话吗?养只狗都比你强,别再来逼你娘了。”从那一回后,儿子再没露面,二妹也醒悟看透再不牵挂了,安安心心在白家做事,暇余时讲戏文给小桃听。她肚里有讲不完的戏文。她说原先的东家好听说书,常请说书先生到家里来说,她听着听着就记在肚里。小桃听得上了瘾,每当想听时就讨好二妹,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直到二妹开口“行了”,她又赶忙沏茶倒水,而后拿张小板凳挨二妹坐着,像孩子听故事般微扬着头。有如此热忱的听众,二妹感到满足。当得知了小桃的身世后,更产生了怜悯之心。她热心地教她做针线,教她烧菜的窍门,看不顺眼时也会唠叨几句,小桃有时“嗯嗯”认可,有时就像方才那样抬扛两句,其实二人之间已很有感情了。

不过二妹的话提醒了慧芬,她遂说:“二妹说得没错,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什么婆家。”小桃摇着头,脑后的长辫子也甩着。

二妹好笑:“那就当老姑娘,陪着二奶奶。”

美林说:“男人又不是老虎会吃人,你怕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小桃说得很坚决,二妹打圆场:“好好,不说了。”

晚上,美林陪着慧芬在闲聊,振华走进来对美林说:

“后天礼拜日,我和明理说好了去西溪玩,中午在那儿野炊,你坐在我脚踏车后面,我载你去。”

“西溪?改天吧,礼拜日我有事,我要陪我娘去观音堂烧香。”

“前不久你不刚去过?”

“那是二月十九观音旦,已过了一个多月了。”

“叫秀秀陪你娘去好了,也可以培养婆媳感情。”

“还用得着培养?够亲热了。订亲后,她就把自己当成我家人,隔三岔五跑来,一声外婆一声娘,嗲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娘听得心花怒放。她也没白来,离开时我娘总会塞给她一些零钱,她嘴上讲不要不要,可没有一次真的不要过。”

振华笑:“吃醋了吗?”

“才没呢,只是看不惯。不过无论如何,她尚未正式过门,我也不便开口要她陪我娘去。妈,你说呢?”

“没错,是不便开口。再说也得考虑秀秀她娘的感受,还没过门就陪着婆婆去烧香,当亲娘的嘴上不讲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妈,”美林嗲叫一声,她很感激婆婆替她说话。其实慧芬明白是月娇带美林去观音堂求子嗣,她疼爱美林,理解美林盼望孩子的心情,所以护着她。

“你们俩一唱一和,倒像是我的不是,你就陪你娘多烧几柱香吧。人总是有事时有难时便求助于菩萨,天下芸芸众生,菩萨一人那能忙得过来,应该成立一个由菩萨担任主席的助人为乐委员会才行。不过即使有个十人八人的委员会,人手应该还是吃紧,我们有四万万同胞呢,还得先来后到排队等候,也得有人监督,不然难免发生插队推搡老实人吃亏,最好学医院看病先挂号,护士按号叫。”

美林以及送热水瓶进来的小桃全哈哈大笑,慧芬打了儿子一下:“别胡说,亵渎神灵。”慧芬挥挥手,“出去出去,找明理去吧。”

“我不能找他,吴悦在那儿,我去了,吴悦嘴里不说,肚子里一定骂我不识相。”

美林笑:“你去了,明理会把你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

“这荣幸让给你,你去呗。”

“吴悦是谁?”慧芬问。

“吴悦嘛,你对妈讲,我去书房。”振华走了出去。

五月三日这天晚上,晚月与小寒正吃着饭,院子门吱一声,一个声音响起:“三妗,小寒。”随着叫声,黄玫出现在房门口。

“玫玫,吃了没有?”晚月招呼。

“吃过了,怎么这么迟才吃?”黄玫拉过椅子坐下。在厨房角落进餐的小白猫喵喵地叫着跑出来,它已熟悉来者。黄玫抚摸了它几下,它又喵喵两声跑到小寒脚边趴下。

“小寒才回来。”晚月说。

“被几个学生拉住,回来迟了。”小寒解释一句。

“你现在是名人,好几位老师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自己还像学生一样嘻嘻哈哈,能有什么男朋友。”

“表姐有事吗?”小寒转移话题。

“没事就不能来?”

“那当然。”小寒一脸坏笑,“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那能分开。”

“什么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那来这些名词?”

“小说不都这样写。”

“那是小说,文人笔下生花。不说这些,你明天有跟学生一块春游吗?”小寒摇摇头,“那后天咱们俩去西溪玩,怎么样?”

“嘻嘻。”小寒用筷子指着,“快坦白,是不是跟姐夫闹别扭了,你们双双游西溪才是,怎么会来叫我?”

“没有的事,他军务繁忙,大前天接到电报,前天就去上海了。”

“哦——”

“死丫头,阴阳怪气,去不去?”黄玫说话很是随便,小寒住在姑妈家时跟黄玫相处得如亲姐妹般。

“我要跟我妈去做礼拜。”

“哎,少去一回,上帝不会在意的,上帝也有年轻时候。”

“去嘛,后生仔谁不爱玩。”晚月说。

“看你孤孤单单的,我就舍命陪君子嘛。”

“死丫头,什么孤孤单单,难道没有男人女人就活不下去?我妈不就撑起一个家,三妗不也一样。”

“玫玫说得对,”晚月接过话茬,“有男人当然好,没有男人女人同样能撑着。你妈现在可以松口气了,她供你念到大学毕业可真不易,跟你两位姐姐相比,你有稳定收入,可得好好孝顺你妈。不过至达在上海,你在东洲,小俩口分居俩地不是个事,要不你去上海,要不至达调回东洲才行。”

“我去了,我妈咋办?即使去了能找到工作吗?呆在家里,那书不白念了,我也不想靠他养着,过一段时间再说,走一步算一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寒随口说。

“你远虑是什么?”

“我?”小寒被问住了,眼珠子一转说:“上好课,当一名好教师。”

“不对,你的远虑是找一位他,让三妗欢欢喜喜当丈母娘。”

“好啊,才结婚几天便没羞没臊,看我哈你。”小寒站起来,黄玫怕哈,绕着桌子跑,小寒追逐着。晚月笑着捧起锅碗筷子进厨房去,依全嫂今晚有事,烧好晚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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