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亲们猜猜,这章是啥?她这话一出,李如兰竟是平白愣在了那里,身下女子痴痴的笑映在她眼里,竟让她的心微微作痛。
她放开了女人,身子一扭从她身上爬下,离开床铺,向这房间侧面光秃秃的墙壁走去。
床上的女人似乎没有注意她的离开,只是轻声念道,“你是我的,可我也知道,你永远也不会是我的。”
李如兰走到墙壁旁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墙面,试图看出些许端倪。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尖轻触墙面,刹那间,一道水波纹自触碰处荡漾开来。
李如兰被吓得向后一跳,那女人丝毫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只是自顾自的仰躺在床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你走了,走的太快,我转身的功夫,便将你弄丢了。”
李如兰站起身,靠在墙面上,感受着背后墙壁凉凉的水银一般触感,看向那自说自话的女人。
“我四处找你,四处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
“但是你猜猜看我找到了什么”女人突然像个孩子一般的笑了,她慢慢的坐起身,斜斜的倚在床柱旁,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李如兰。
“我找到了未来,你的,不需要我的,未来。”
她弯起了唇角,泪水却一滴一滴的划过脸颊,晕湿了衣衫。
“你和他肩并肩站在莲花池旁,莲花开得盛极了,也美极了,却怎的都不如你美。”
“你与他拜天地,拜高堂,拜彼此,你的眼里有快乐,有幸福,有所有人,唯独没有我。”
她慢慢站起身,右手扶了床柱,五指死死紧扣,指尖似乎要陷进红油漆的柱子里,凄惨的笑了,声音愈发凄厉,“你问我,若是你成婚后不能像从前一边日日与我在一起,我会不会在意。我说,我不在意,我不在意,我怎能不在意”
她颓然的松开了柱子,软了身子,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放软了语气,轻声道,“你是我的,可惜,全天下只有我自己是这么觉着的。”
女人不再讲话了,只是低低的啜泣。李如兰沉默了,过了许久,她突然开口,“你口中的他是谁?你又是谁?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深色陡然转冷,凉凉道,“我劝你莫要装疯卖傻。”说这话时,她面色冷硬,只是心口却是像堵了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硌的生疼生疼。
女人的啜泣渐渐停了,她没有理会李如兰的问题,只是继续道,“我看到那时的我转回你我二人常常一同赏月对歌的凉亭,却在石桌之上见了你手书一封。”
李如兰没有打断她的话,轻轻问,“手书”
手书二字一出口,女人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床边,一步一步向李如兰走来。
女人面庞上尚带了泪痕,眉眼之前确实有了凄迷的笑意,她睡衣的系带松了,随意的拖在地上,她踩在上边,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她却丝毫不在意,目光一转不转,定在李如兰面上,“你猜猜上面写了什么”
不等李如兰回答,她微笑道,“你叫我离开。”
“你叫我离开,却不让我带上你。”她此时已然走到李如兰面前,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抚上她的侧脸。
恰在这时,李如兰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扭曲变形,空间仿佛一团被揉捏的泥巴,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李如兰看到眼前身形已然开始随着周围环境扭曲的女人动了唇,似乎在喊些什么,双手向李如兰徒劳的抓来。只是,她的手穿过了李如兰的身子,仿佛穿过了一团空气,仿佛一切皆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她绝望的扑过来,跪倒在地,似乎在大声呼喊着,仰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如兰,似乎在求她留下,呼唤着叫她不要离开,只是,李如兰眼前的一切逐渐变作了四处飞舞的莹白光点,逐渐汇聚旋转成一团白色风暴,铺天盖地的将李如兰淹没。
方才被掩盖的记忆瞬间冲回脑海,李如兰大叫一声“师姐”猛然睁开眼,坐起身,才发现她此时正处在自家竹屋的床上,凤落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只青瓷药碗,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一旁的小椅子上,北辰唤似乎被她那一嗓子吓的不轻,摔了手中正把玩着的小茶杯,站起身,向床边走来。
见李如兰已然缓过神来,北辰唤微笑开口道,“师姐可算是醒了。若是再这般睡下去,师弟我可是要等的不耐烦了。”
“照我爹爹的意思,既然师姐你醒了,那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
听到婚事二字,李如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凉凉道,“北辰师弟,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便作废了吧。”
凤落见状,连忙对北辰唤道,“你先出去,别在这乱搅和。兰儿刚刚摆脱那心魔幻境,心境尚且不稳,这婚嫁之事,到时再议也不迟。”
北辰唤张口欲言,似乎想辩驳几句,但是看到凤落已然开始阴沉下来的脸色,一咬牙,推门而去,末了重重的将竹屋的大门甩上。
凤落轻轻叹气,“兰儿,北辰唤这小子性子虽说急了点,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道,“你若与他结契,我惊霞一脉的传承……”
他摇摇头,停下了话头,掌心真气微吐,一小团火焰便包拢了青瓷药碗,只消一会儿,碗中汤药便突突的冒起泡来,热气蒸腾,药香在空气之中弥散开来。
李如兰接过药碗,抿了一口,汤药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一不小心,便流进了心里。
“凤叔叔,我方才在那心魔幻境之中见了师姐,她……”
凤落眉头微皱,轻声道,“兰儿,你那日只是一时心境不稳,叫心魔钻了空子。你要记得,无论那心魔怎样花言巧语,那幻境如何逼真,都是虚幻,切切信不得。”
李如兰愣在了那里,“信不得……吗?”
伴了泠泠琴音,山风吹拂间,李如兰茫然的盯着浩渺夜空中一只微微闪烁的星子,思绪却是飘飞而去。
她与师姐相识是在她**岁时。
那日天降大雨,她搬了个小板凳,躲在屋檐下,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看院子里那一池荷花。
忽的,院子门开了,隔了细密雨帘,一道矮矮的白衣身影撑了把翠绿翠绿的伞,向她盈盈而来,耳畔似乎响起了爹爹的话,“这是你步师姐,以后你二人好好相处,莫要生什么事端。”
她仿佛听见年幼的自己甜甜的问,“爹爹,什么叫步师姐啊,如兰只知道慕容师姐,乔师姐,唐师姐,还有……”
白衣身影走到屋檐下,收了伞,立在墙边,向她垂头笑,“步师姐,就是那个最好看的师姐。”
女子还说了什么,李如兰记不清了,她记得,女子的衣裙染了淡淡水色,却是比院子里那一池荷花还要美。
再往后,爹爹常常在那一池荷花旁,教她与师姐练功。
爹爹教师姐时,她便端了一盒芙蓉酥,一边吃,一边看着师姐笑。点心的碎屑掉在地上,爹爹看着生气,便作势要打她。她一边笑,一边端了芙蓉酥围着荷花池跑。
她在前面跑,爹爹在后边追,师姐在后面撵着爹爹跑,她从不记得最后是谁打扫的庭院,又是谁挨了爹爹的罚,只记得全程围观的荷花笑弯了腰。
她正式入道之时,师姐已是筑基。爹爹事务繁忙,常常前脚交代两人好好练功,后脚便急匆匆的离开,走前总是叮嘱师姐要好好看住她,不让她偷懒。
爹爹刚离开不久,她拿剑的手便酸了,索性干脆将剑丢在地下,央求着师姐领她到林子里捉野兔玩。
师姐总是先虎着脸,严肃的叫她端正修炼态度,一板一眼,像门派里那些不讨人喜欢的长老。可是,到最后,师姐总是轻轻叹气,拉了她,跑去林子里玩。
爹爹每次回来,见她二人跑出去玩,气的胡子都歪了,每每要罚她,师姐总是拦在她身前,好言哀求。
爹爹只能长叹一声,每次都会说那同样一句话,“如兰,你这般贪玩,将来可怎么应对这修真界的险恶。”
不像只会傻笑的她,师姐总是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师傅您不要担心,如兰师妹,我来保护。”
后来,她长到十八那天,正在院子里与师姐一面吃芙蓉酥,一边谈天侃地之时,也是从那道院门里,爹爹领回来一个与她一般年岁的少年,听爹爹说,他是隔壁惊霄峰首座之子,却是与她定了亲事。
那时,三长老还是惊霄峰首座,北辰唤还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她还从未下过惊霄峰,对男女之事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院内杂役偷偷带给她的凡间画本上。
她那时只顾着偷偷看青葱一般的少年,却没有看到师姐脸上僵硬的笑容。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