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第二天清早,天还没大亮,两人就已经跑了。狱卒除了感叹今儿遇上行家了,此外似乎也干不了个啥。
不过这名狱卒还会再出场的,相信,下次她会认真对待工作。
远离监牢的上京城北——
一处丛林里,两个越狱犯在这里遁形。
“要是紫砂在的话就能更方便的越狱啦……可恶哇!”
所以说有一技压身是用不完的财富,这不是调侃紫砂的职业特性,而是说她越狱有专攻(一年至少越狱四次)。
左慈心疼地摸着阿朱光滑柔软的耳垂,一边摸一边哭:“这下有来无回了!怎么搞啊!”
阿朱尾巴像猫尾一样有节奏的摇摆着,被摸得娇声连连,抓着左慈的手直叫唤:“请、请不要担心,只要龙武集齐就有办法……啊呜……”
“不玩了,聊些正经的。现在强行进去偷吗?感觉挺玄,不,不是挺玄,是根本没机会!我们越狱就已经打草惊蛇了!”左慈摇头:“算了,还是先去其他藩区吧。”
阿朱从软倒状态爬起来,语气颇为较真:“可我们现在走掉的话,就会彻底失去上京藩。”
“为什么?”
左慈很少看政治,所以他不明白权力交接中的奥妙——就像xi总成功逆袭之后,薄某现在还在狱里没缓过劲儿来。
上京藩也一样,仁千代的政变一旦成功,这片儿就永远不归龙神管了。
“如果智千代真的下台了,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收复上京都了。”
左慈摇头:“还是有的,只要领一支军队直接攻破上京,我们赤太祖曾有语录:‘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只要够大,自然就能搞定了嘛。”
左慈敢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在南海攻略团,他作为测试员之中的一份子,可以很不起眼。但要说到南海三大藩区,你可以不认识赤川,也可以没见过鲨之助,但要说没听过左慈的大号,那就真的得去乡下再历练几年了。
简单点说:如果南海是一艘赌船的话,这艘船就是在巴拿马注册登记的。他想要把谁往海里丢,谁就得往海里跳。所以公测这么久了,【武极】的人都没敢再到水下来。
而且阿朱也明白这事儿,但也明白远水不救近火。
“可目前在东海,您哪里有能用的兵呀……”阿朱嘟囔道:“要等南海的兵来,可就有得等了。”
除了横跨卷贝峡,要越过海沟就必须等岛鲸迁徙,但下次岛鲸迁徙还久着呢:三个月。
三个月都得好几个版本了,难道这个八藩收集任务要玩这么久?这就太过分了。
左慈:“找北海其他藩区的军队呢?”
“上京藩都搞不定,怎么去弄其他藩区的军队呀,朱唯一有把握的就是上京藩了,您还是想想怎么让可怜的智千代重登天守阁吧——”
左慈的影响力仅停留在南海,南海三大藩的军队如果能开赴此处,别说一个上京藩,就是敌对北海五藩也未尝不能取胜,毕竟南一藩的“鲛卫”,以及南三藩的“赤甲”,是迷鳞的五大强军之二,海中的剑和盾。
但问题就是,他们来不了。
而左慈本人,在北海也并无势力,唯一有的就是身边这个爱好囤货、大减价、节俭度日的帝子朱。
仔细考虑,要兵没兵、要权没权,北海这片似乎除了从上京找突破口外,的确也没其他办法了……
“好死不死撞上了士兰族内部的政变,真是坏运啊——”
阿朱叹着气点头附和:“是呀是呀。”
…………
再来说说智千代——
仁千代和智千代是亲人关系,这种姐妹——或者说兄弟——关系在上京藩是非常少见的现象。
因为,在以士兰族为主要居民的上京藩都里,新婚夫妇的生育一般来说只有一胎——丈夫在步入成年的过程中就再没办法履行某件事中男方的义务了。(所以阿朱才会劝左慈在这里找情妇而非妻妾。)
也就是说,士兰族的新婚夫妇得抓紧时间办事儿才有幸能生下一胎,然后才能松口气说句万事OK、阿弥陀佛。至于第二胎,很难。
前代大名夫妇生下第一胎是仁千代,然后居然还赶上第二胎,实在是祖坟爆炸。只不过这两兄弟——或者说姐妹——在继任大名的问题上骨肉相残,不知夫妇俩在天有灵会作何感想。
当然,死人的感想在解决问题这方面向来没有市场,重点在于——仁和智会怎么想。
按照阿朱的猜测,内情是这样的:智千代为继位大名,而仁千代起意篡位,将大名羁押起来自己当了老大……
这段内容,让左慈顿时想起一位朋友谈日本历史时,先总结出了三个字:下克上。
和文化史就是下克上的历史,上京藩的局势也是如此。
左慈皱眉道:“屁大的地方,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权力呀、利益呀,都是非常微妙的学问呢。”阿朱点头,用内行的语气回道:“这是政治,左慈大人这种爽朗的冒险家是不会懂也没兴趣弄懂的。”
“言之有理。”左慈罕有的夸了一句:“想不到你在某方面还是蛮有见地的。”
“嘿嘿,毕竟朱也是龙神嘛。”她的尾巴摇得相当得意。
然后,政治离不开的就是阴谋,而且,从街面上的警备看来,他们作为越狱犯也只能从明处转移到地下工作。两人就此,向着阴谋家的荣誉称号迈出了第一步——
然后阿朱就歇了:“阴谋什么的……我好像并没有那么拿手啊……”
要学人搞事情,白龙或许会是一把好手。但谈到阿朱,那就风萧萧兮易水寒了,勤俭持家省吃俭用就有她的份,搞事情,没得指望。
所以大事不乱的人,小事肯定不断。小事斤斤计较的人,大事就指望不上。
左慈拍着脑袋考虑:“我们应该先找到智千代,否则上京藩无从谈起,就算能潜入天守绑架仁千代,大名难道由我来做吗?”
阿朱认真道:“我允了!”
“就你一个认有屁用啦,”联想到赤川切蛋自尽都不允许左慈入赘,就能想象到大名家族是有多么严格的血统规则,左慈拍板道:“去找智千代——”
目标确定,立即实施。
这天入夜前,仁千代正从浴室出来,仆人替她换上浴袍、擦干头发,就寝前,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特别嘱咐手下:
“强化大牢的守备,以防出现意外。”
这一个命令,可以说帮了左慈他们一把。
因为正在搞阴谋诡计的两个家伙虽然干得兴起,但问题的主要人物——智千代,对此一无所知。
由此可见,在搞阴谋、玩政变的方面,左慈和阿朱充其量就是个小学的水平,两个人凑一起,勉强算个小学毕业。他们准备了一晚就敢动手,却没想过到时候救出智千代后,这老几愿不愿意陪他们一起闹腾。
万一换回来一句“我还没准备好,下次哈,今天洗洗睡吧”那就尴尬了。在本人都没这个意思的时候,你是把她留下呢,还是把她强行带走呢?
还好,相较于左慈二人组来,智千代完全对得起名字之中那个“智”,她在牢房的警备程度上看出了关键——
“今夜必有变故!”
而要不要在这场“变故”之中奋起逆袭,是她目前所要考虑的。
智千代虽然年轻,但少年老成,A杯的胸怀着E杯的大志。要不要逆袭,这件事不在考虑范围内,对她来说,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登上大名之位。
智千代已经准备就绪:“鄙人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