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翌日清晨,叫醒平京城之中众人的不是熹微的晨光,而是东宫众人惊恐的呼喊声。
东宫的侍卫们好些都在一夜之内犯了眼疾,眼眸猩红如同被鲜血浸透一般。
且发病之人都纷纷如同转了性子一般,十分狂躁,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性一般,见人便欲上前殴打,甚至是撕咬,嘴中还不断发出“呜呜”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声响,十分可怖。
若不是打更的小太监率先在东宫的侍卫所发生了异常,眼下几乎东宫所有人都要遭殃。
因为众人惊恐万分地发现,这怪疾竟然有人传人的现象。
但凡被这些人咬伤……甚至只是触碰过,便有发病的可能。
东宫不少大宫女以及侍卫太监都染上了此疾,幸得人数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眼下已经纷纷被皇宫派来的人制服捆绑在一起。
陛下闻此自然十分担忧,一早上连上朝都顾不得,便急急地赶来东宫。
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对此病一筹莫展,并非他们无能,而是行医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有此病。
还是太医院的院判率先想到了太医院之中还有一个江湖行医的挂名,忙和皇帝请示道,“陛下,付大夫行走江湖,所见甚广,不如将他请过来瞧一瞧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那还不快去!”皇帝的眉头几乎都拧在一起,他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此时此刻盈满了焦急之意。
他定定的看着东宫内殿的方向。
太子就在其中,可是却一直没有声响。
东宫的殿门是从内锁上的,因得历朝历代太子和皇帝所居之处都有暗门的设计,所以这门一从里面关上,便是侍卫们都打不开。
除非硬闯。
可是如今还不知晓内间到底是何情形,若是一味硬闯,一个不慎,伤到了太子又怎么是好?
根据身旁这些侍卫的禀报,在场的人慢慢发现一个细思极恐的事实。
那就是——患病的所有人,都是昨夜去接太子的人。
他们,都与太子有过接触。
付承羡正巧就在平京城之内,因得陆诀算得了一个不吉的卦,他们从洛阳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往回赶着。
然而他没想到这份不吉来得这样之快。
被御前侍卫找到的时候,他尚有些迷茫,一路上听得他们絮絮叨叨又紧张仓皇的解释之后,他这才明白了几分。
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随之而来的,他的神色也越发凝重。
直到他到东宫看到了那患病之人的模样,他这才心下笃定。
“禀陛下,这群人所患的并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毒。”付承羡沉声道。
“中毒?”皇帝眉头紧紧拧起,“中什么毒?有什么人敢给东宫下毒?”
“回陛下,臣推测,这大约是一种蛊毒。”付承羡扫视着那群人通红的眼眸,他们浑身充斥暴戾的气息,似乎极为不耐,若不是被绳子捆绑着,怕是早就会冲上来了。
付承羡此言一出,东宫附近的众人倒是惊了一惊。
纷纷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