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太保神色一慌,连忙跪下请罪,但鉴于屏风之后还站着太子殿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只是听闻,大……大人似乎常去民间造访百姓,所……所以……”
那县令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一张脸上的神色冰冷如霜。
“呵……所以你就怀疑本官利用这去民间探查的时间借此收取高于朝廷所要求的赋税?”
太保被县令面上的冰寒惊了一惊,慌忙道,“下官……下官只是问一问而已。”
“问一问?我瞧你就是这般想的吧?”县令冷笑。
“可是……你有证据吗?如今朝廷之中你是负责赋税的人,你亦是报税的人,所有错漏都应当是你一个人担着,你攀咬本官有何用?本官到时只需像朝廷禀报是本官失于察,不曾发觉你是这般贪婪之人,也只会治一个监察不严之罪罢了,而你,才是背负杀头死罪的人。”县令缓缓笑开说道。
太保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缓缓睁大眼睛看着县令,惊得面色煞白。
“大人……您……您不能如此啊,您明明知道不是下官,不是下官啊!下官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啊大人!”
“是不是你……有什么分别?就像是对于百姓来说,收三分利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分利。”
县令唇角的笑容讳莫如深。
“而他们会因为这三分利而抗拒朝廷,而恨上朝廷,从而开始更期待一个和平盛世的诞生。”
“在那个世界里,不会有这样高的赋税,人人自由,人人民主,一切都会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人人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你觉得……不好吗?”
县令缓缓看向太保,声音如同歌唱一般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太保怔愣地看着县令,良久都没有说话。
“你还不想加入镇安帮吗?在朝廷眼中,你可已经是镇安帮的人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县令徐徐说道,
“您……您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太保声音颤抖。
县令眉眼之上染上不耐之色,“呵?天下?今朝是他的天下,是我的大不韪,可明朝,安知不是我的……”
话音未落便被太保惊慌打断,他跪在地上,神色诚惶诚恐,规劝道,“您是朝廷命官,无论何时都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
“你少在那里废话,如今形势已经由不得你,若你肯加入镇安帮,你还有一线活路,若你不肯……”
县令阴沉地笑起来。
“凭你一个人是无法阻挡大势的,特别是……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
一个人影从屏风之后悄然走出,县令的心随着那人不疾不徐的步伐却越来越凉。
他目光定定地看向屏风的方向,和屏风后身着素袍却带着一身贵气的小公子。
“本宫今日方知,原来这天下,竟是以大人为大势。”
沈长安轻笑看着他,缓声问道。
“敢问县令大人,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