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木着一张脸站定。
忽然就不想出去了。
她三步两步走到那盘糕点旁打量了许久。
很好,不是东宫的盘子。
还特意换了个盘子去招待贵客。
沈长安在徐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撩袍坐在她身侧,一手不轻不重地搭在太师椅之上,道,“你们继续说你们的,当本宫不存在就好。”
说罢还自顾自地拿过了江煜的茶盏,饮了一口灭了灭心中的火气,一双眼睛继续盯着那盘玫瑰乳酥。
抬眸看了看徐姒震惊的脸,沈长安哂笑道,“徐姑娘别介意,本宫只是看上这盘糕点了,你们说你们的,本宫不打扰。”
还没等徐姒开口,沈长安又侧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对江煜说道,“江大人这儿的糕点真是别致,就是本宫看得十分眼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江煜愣了一瞬,看清她那咬牙切齿的小表情,唇角压了又压,才勉强把笑意收回去。
然而这份笑意还是被徐姒看清了。
这个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在用事忙而漫不经心地搪塞她的冷漠男人,竟然……也会笑?!
沈长安看到他眸色之中有笑意,心中怒意更加旺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伸手拿过桌上的玫瑰乳酥,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徐姒吓了一跳,原本想同江煜商议的合作一事也忘记了大半,只愣愣地看着沈长安。
沈长安侧过头来,客气一笑,明知故问道,“徐姑娘,本宫打扰到你们了?”
徐姒没胆子说是。
干巴巴地一笑之后,徐姒尴尬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那徐姑娘说便是。”沈长安一边啃着玫瑰乳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见徐姒还是沉默,沈长安微微挑眉,问道,“徐姑娘如此,莫不是也同衡王殿下一般,嫌弃本宫不懂朝政之事?”
徐姒面色一凛。
太子这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谁人不知衡王殿下是个什么下场?
虽然衡王一案是被江大人查出来的贪墨赈灾银两,但谁能保证,此事与东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虽然忠勇伯府如今还算根基稳固,但徐姒也不会傻到想和东宫直接对上。
她立刻缓和了语气,打着圆场说道,“怎么会呢,殿下多虑了。只是臣女今日前来也并非有什么要事,只不过是家父有意同江大人……和太子殿下,结交罢了。”
“想同本宫结交,忠勇伯怎么来东宫呢,本宫定然会好生下招待的。”沈长安饮了一口茶咽下口中这些糕点,不轻不重地说道。
徐姒神色有些僵硬,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家父……家父年迈,这些年来不再参与这些事情了。”
“所以究竟是忠勇伯想拉拢本宫,还是徐姑娘你,想拉拢本宫呢?”沈长安抬眸,一双单纯的眸子中笑意不减,平静地望着她。
徐姒自知出言矛盾,一瞬间就红了脸,不曾想太子殿下言辞竟然这般尖锐,连拉拢这样的话都能摆到明面上来讲,徐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臣……臣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