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身体猛地一僵,听见这声音一个哆嗦,甚至连回头都不敢,任着江煜拎着她的后领子就把她拽了出去。
见她怔愣着沉默,江煜神色淡漠,开口道:“殿下?”
“你……你怎么在这?”沈长安惊魂未定,一双小手出了些冷汗,浸得那未好全的伤口有些发疼。
江煜玄衣墨袍,袍裾铺陈在室内宽大的太师椅上,只这样居高临下地平静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这话应该我问殿下。”
沈长安被他盯得发毛,登时觉得身上冷汗直冒,一双潋滟的杏眸眨了又眨,嘴角抽了又抽,最后随口胡扯道:“本是看见外间有条蛇,然后就就就……就看到了那蛇跑到了这雅室中来……然后……然后,我就想见义勇为……”
江煜双手环抱在胸前,墨色的眸子冷漠地睨着面前的小人,继续平静地看着她。
沈长安一时间甚至觉得有些窒息,自己也察觉到这借口实在拙劣,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就差一步,那无论如何也要看上一看才行。
沈长安快速地撇下江煜跑到了那扇隔断的屏风前,用尽浑身力气撞倒了那屏风,一脸豪气地看着江煜开口道:“你看,蛇就在这!”
江煜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目光让沈长安心下一凉,她转过头去,只看得屏风轰然碎裂,而屏风后一处雅室安静而精致,桌上的水中熏香氤氲沁人,红木檀香的桌椅透着十足的贵气,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唯独,没有人。
屋子内空空荡荡,半分人的痕迹都没有。
沈长安怔了一怔。
随后眼皮掀了一掀,一脸愤恨地瞪向那被江煜一同带进来的小顺子。
把不好风就算了,怎么连个人也看不准?
小顺子也是一脸冤枉,他眼睁睁地看着梁大人进了这间雅室来,在外面也是一丝不苟地放着风,可谁知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薅住了后领子的衣服。
原本自诩自己有几分拳脚功夫,谁知在这人手下,是动都动不得,更别提来给沈长安通风送信了。
至于这雅室中为何没人,他也不知道啊!
“殿下可以回宫了吗?”江煜淡淡开口问道。
沈长安尴尬哂笑,“回,这就回,原来是我看错了……”
江煜沉默,拽着沈长安就上了门外的轿辇。
沈长安瑟缩如鹌鹑,和江煜一起坐在马车上,迅速收敛了刚刚张牙舞爪的嚣张态度,安静而本分地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心里却是纳闷得很,小顺子若说那梁祁叶进了那雅室去,应当也不会看错的,这怎么一个大活人就活生生地没了呢?
“殿下下次记得知会我一声。”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沈长安的遐思,那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善。
沈长安连连点头。
“殿下可不要随意乱走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满东宫的人可都担待不起,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咱们这些奴才想想。”卫清在前面驾着车,也跟着开口道,语气风凉。
“知道了!”沈长安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