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炮子在一边见我们互相打量着,急忙介绍到:“大哥,这是我们村的黄尚,早些年就出去了,还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黄尚,这是我们老板,姓高。”
我对那中年人笑了笑,道:“高老板,久仰大名!”
那中年人呵呵一笑,让我坐下,道:“黄老弟客气了,我又哪来的大名,只不过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的,大家伙都爱护着,抬举了。”
我原先以为这些江湖人物,都是高高在上用斜眼看人的人,没想刚一见面,发觉眼前这中年人还不难接触。当然这类人两面三刀,我也不是小孩子,不会傻到什么都信,当下笑笑不再说话,等他先开口。
高老板见我不说话,眼神中倒是闪了一闪,对我道:“黄兄弟,我们也不用再绕圈子了,直接进主题吧。你手中的土货我手下的兄弟看过了,算是上品,不过你开的价格太高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笑了笑,道:“其实不瞒高老板,小弟昨天是被您手下的兄弟气着了,漫天开的价,您尽管落地还钱就是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您口中的土货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可以请您说明一下?”
我的话一出,那高老板先是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得我后脑勺发凉,半天后才道:“黄兄弟,你也算是个痛快人,既然都是痛快人,咱是不是也不要说二家话。你那土货还腥得很呢,”话到这,却是一顿,眼神如刀,身子微倾,盯着我道:“不要怪老哥说话直接,我看黄兄弟你身上的土味还很重,刚上来也没多久吧?”
我心中被他说得咯噔一声,难道他也是此道中人,还是个高人,从玉佩推出是土货,也就是明器就算了,还能看出我进过古墓?
虽然我心中泛着嘀咕,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道:“高老板,您也算是行家,那您看我这东西值多少呢?”
高老板的身子一收,在椅子上坐得正了,微笑道:“你这东西,是汉朝的,而且我推算还是初期的货,给1万是少了点,这样吧,我给你3万,还望黄兄弟以后有这样的土货,给老哥我留着点就是了。”
他咬死我是个盗墓的,抓着这点来压价,我也不笨,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这招却对我没用,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个盗墓的。当下我只是微笑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高老板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见我不说话,他也不着急,我们两个都这样干坐着,倒是一边的芒果头和陈炮子坐不住,又是挠头又是喝水的,动来动去。
这样过了一阵,还是高老板这老狐狸先坐不住了,看了看大厅外的天,道:“黄老弟,时候也不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既然他先开口了,我也不好再收着,道:“高老板,您是行家,还是高手,不觉得刚才的价格太对不起我们兄弟了吗?”
“哦,那你说什么价格才对得起你们那班兄弟?”他还是认定我们是一伙盗墓贼,把我的意思曲解了,我原本就是指我和芒果头两人的。
我也懒得去解释,由得他误会,道:“既然这样,痛快点,您给个六万吧,我也好向我的兄弟们交代。高老板,您是行家,识货的人,再多说就没意思了,您说是不是?”
高老板哈哈一笑,我这马屁拍得不痛不痒,但他也不好反驳,只是笑完才道:“黄兄弟,你好交代了,我就难交代了,你看,还有一大帮人等着我养活呢。”说着还看向了陈炮子,陈炮子连连点头附和。
我装作想了一下,道:“那我再降一万,五万成交,高老板,你觉得如何?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黄兄弟是个爽快人,好,五万就五万吧。还望黄兄弟看着老哥我不容易,往后多多关照才是。”高老板眉目中有些喜色,我猜这玉佩他转手出去,赚的绝对不是一丁半点。
“不过,高老板,嘿嘿,我还有件事要拜托您!”这时候,我趁机说了出来。
高老板没想我还有条件,脸色一收,道:“哦,黄兄弟还有什么事?”
我嘿嘿一笑,装作不好意思道:“高老板,这不忙活了一阵,我就想着出去散散心,这大江南北的我都走遍了,就想着出去走走。您看是不是有办法把我弄去香港,也好让我见识见识资本主义世界的花花绿绿。这正常手续我也能办,不过太费时间了点,我哪有那功夫等。”
高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阵,似乎在猜我去香港干什么,只不过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猜得到,他微微一笑,道:“是,这人忙活一辈子,为什么,不就为钱,钱拿来干什么,不就是为那阵子的享受。看来老弟也是性情中人啊。”
我嘿嘿笑着没说话,高老板一拍大腿站起来,道:“黄兄弟真了不起,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当学徒呢。行,你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到时让炮子给你联系。”说着又留了个联系电话给我,让我以后有事直接找他,不用经过别人了。
我知道他说的事是让我以后还有土货找他,他就认准了我是个盗墓贼,我也没再说什么,笑着记下了。
说完他就坐着他的私家车走了,油门一轰,烟雾喷得我们一脸,看得我和芒果头羡慕得紧。那天下午,陈炮子就带了钱到芒果头他叔的房子来跟我拿那玉佩,点头哈腰说我现在大有本事了,这一手下来够他几年的工资了,连说让我看在同村份上以后记得多关照他。
我又问他去香港的事,他说他大哥交代下来了,让我放心,还跟我拿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过两日就会带我去县城,从那里出发。
我猜着这所谓高老板其实就是个文物贩子,专门转手古董文物以获暴利,他见到那玉佩,便推测出我可能是淘沙的,急于把明器出手,这才亲自来见,以期往后能多一条财路,哪知道我拿到那玉佩纯属偶然,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
等着的两天我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因为这高老板除了暗里的身份,这表面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有没有那个能耐。不过有求于人,也只能耐心等了。
还好这几天罗大疤腿上的红线也没有再长,才让我心安了点。见完高老板后的第二日下午,陈炮子终于找上了门来,说道明早跟他的车去县城,手续都办好了,只要我人去就可以了。